15.天倫之樂

熱鬧的除夕夜,向家宅子裡傳出一片歡聲笑語,原老爺子夫婦倆照舊在向家過年,笑呵呵地給向君遷向君望發完紅包後,一大家子坐在飯桌前。

向君望捏了捏手中的紅包,問道:“我和大哥是不是還要給妹妹準備紅包吶?”

“當然,”原老爺子笑道,“今年可是第一個我們將蕾蕾認了回來的新年,何止是紅包,還要大紅包。”

向君望撇了撇嘴,“說的也是,唉,只可惜妹妹現在不在這裡。”

淡淡地看了向君望一眼,向君遷不知想起什麼,嘴角噙着一絲微笑,看向神色微微有些黯然的原老爺子夫婦倆,接口道:“原爺爺,過會兒吃晚飯咱們給蕾蕾打個電話。”

“恩,”也有些惦記孫女兒的原老爺子應聲道,“咱們趕快吃飯吧,吃完就給蕾蕾打電話。”

熱熱鬧鬧吃完年夜飯,原傲蕾躺在沙發上一條接着一條回着祝福的信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站起身,走到稍微清靜一些陽臺,撥通了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聽着裡面中氣十足的聲音,原傲蕾不禁莞爾。

“喂,爺爺,我是蕾蕾,新年快樂。”站在陽臺上看着天空不時綻放出的一朵有一朵的煙花,原傲蕾眼神越發柔和。

“蕾蕾啊,新年快樂,爺爺還準備吃完飯給你打過去呢,你吃了嗎?”

“爺爺您還在吃飯吶,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呀,要不您吃完我再打過去?”

“不用不用,”原老爺子連忙擺手,也不管電話那頭的原傲蕾看不看得見,倒是飯桌上的人看到老爺子這一舉動,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向笑的最歡的向家老爺子,瞪道:“向老頭你笑什麼笑,我孫女兒給我打電話拜年呢,你是嫉妒我孫女兒貼心吧~”

聽着爺爺有些得瑟的言辭,原傲蕾眼中笑意瀰漫,出聲道:“爺爺您在向家?”

“是呀,在這邊過年呢,家裡就我和你奶奶兩個人,所以就過來一起了。”

“哦,這樣吶,爺爺您先飯,讓我和奶奶說兩句。”

“好,”將電話遞給坐在自己身邊一直伸着耳朵聽電話的妻子,“蕾蕾也要和你說幾句。”

接過手機,原老夫人笑彎了眼,“蕾蕾吶,我是奶奶。”

“奶奶,新年快樂。”

“恩恩,乖,你也快樂,蕾蕾啊,我和你爺爺一人給你包了一個大紅包。”

“哇,真的嘛,好期待吶。”

“哈哈,就等你回來了,一到S市就記得要過來看我和你爺爺啊!”原老夫人不忘交代。

在一旁聽了許久的向君望坐不住了,恬着臉走到原老夫人身邊,推着她的胳膊道:“原奶奶,讓我也和蕾蕾說上幾句。”

愛憐的拍了拍面前人的額頭,原老夫人笑道:“你君望哥哥要和你說話,來,給你。”

“喂,小公主吶,還記得你君望哥哥嘛?”向君望眯着眼,打趣道。

聽着電話裡熟悉的聲音,原傲蕾可以想象聲音主人那副萬年不變的耍寶和臭美,笑道:“當然啦,君望哥哥,新年快樂喲。”

“新年快樂,真乖,回來之後要紅包麼?”

“要,我還要大紅包。”原傲蕾篤定。

“噗——蕾蕾你這是在剝削我,大紅包你應該找大哥要,他比我有錢多了。”

“你和我哭窮?哼,信你我就輸了。”

“咦?信號不好,喲,聽不到,風好大……”

向君遷從擠眉弄眼的向君望手裡拿過手機,“喂——”

“君遷哥哥,新年快樂。”

“蕾蕾也是,剛剛蕾蕾在和君望聊什麼?大紅包?”

“額——”原傲蕾理了理額前被風吹亂的頭髮,“沒有啦,逗君望哥哥玩的,誰知道他那麼不禁逗,小氣鬼。”

“呵呵,”向君遷眉眼溫柔,想象着原傲蕾一手拿着手機,撅着小嘴的畫面,“他和你開玩笑的,蕾蕾你會提前回來嗎?”

歪着頭想了片刻,“不知道誒,這要看司機怎麼說了。”

“司機說沒問題。”向君遷嘴角是大大的微笑。

“哈哈,幫我問候向爺爺向奶奶還有叔叔阿姨新年快樂,我要出去放鞭炮啦,拜拜。”

“好,你小心點,拜拜。”

掛了電話,原傲蕾看向站在身邊的母親,笑問道:“怎麼了?”

“在和你爺爺奶奶打電話?”

“對,大過年的,他們也就兩個老人,不免清冷,媽你說要不然咱明年一塊兒過年——”原傲蕾建議。

“不可能的,”席莉打斷女兒的話,語氣有些衝。

看清母親眼裡一閃而過的恨意,原傲蕾碰了碰席莉的手臂,低喚道:“媽,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吶?”

“蕾蕾,”席莉正色道,“我不干涉你和他們的親近,也不干涉你去繼承那什麼原氏集團,但是我希望你尊重媽媽,當年的事情不是過去了就可以完全釋懷的,媽媽也是人,所以蕾蕾不要讓我爲難好麼?”

“那爸爸呢,媽媽有沒有問過爸爸的想法,爸爸也很爲難。”雖不該說,但是原傲蕾還是忍不住開口。

“蕾蕾,只是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完全站到你爺爺奶奶那邊去了麼?難道有錢真能使鬼推磨?”席莉有些苦澀的開口。

“媽,你怎麼這麼說,”原傲蕾一臉的不可置信,外人可以誤會她,說她貪慕虛榮,貪圖富貴,可是作爲她的媽媽,她怎麼可以這麼想?

不去看女兒臉上落寞的神色,席莉嘆了口氣,“那你也沒想起來給你外公外婆打個電話拜年。”

“他們反正也不稀罕。”原傲蕾小聲反駁着,外婆家對她怎麼樣,她難道看不明白麼?她完全沒有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你外婆家,你和李蘊別又賴牀。”

“知道啦知道啦,我去和李蘊放鞭炮去了。”說完原傲蕾走進屋,不想在大過年的和媽媽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起爭執。

雖不情願,但大年初一的早上,原傲蕾和李蘊還是瞪着迷濛的睡眼坐在車後座,往外婆家趕去。

半個小時候,兩個人推開車門下車,跟在原傲蕾爸媽後面,等着裡面的人來開門,席莉看兩個姑娘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好笑地叮囑道:“提點精神起來,給外公外婆拜年呢,這幅樣子還要不要壓歲錢了?”

李蘊眼睛一亮,笑嘻嘻道:“這不還沒拿到錢嘛,是吧蕾蕾。”

“是呀是呀,”原傲蕾不住點頭。

“兩個小財迷。”原向天笑着接口道。

“是呀是呀,”原傲蕾繼續點頭。

聽到原傲蕾的搭腔,李蘊伸手將原傲蕾卡在頭上的帽子掀起來,推了推她的頭,道:“喂,醒醒,你比我還不清醒。”

奪回自己的帽子,原傲蕾瞪了李蘊一眼,正好這時門開了,是外婆開的門,原傲蕾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臉,迎上前去,“外婆,新年好。”

“好好好,”外婆看到原傲蕾燦爛的笑容,拉着她,進屋去了。

留下李蘊在原地錯愕,這女人不去演戲是不是太浪費了,打心底裡最不待見外婆家這邊的人,意見最多的人卻是表面上和他們相處最融洽,最得好評的孩子,搖了搖頭,李蘊嘆道,真是個人精。

和李蘊並肩坐在沙發上,吃着茶几上的水果,聽着大人們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原傲蕾最先沒忍住,戳了戳身旁的李蘊,小聲問道:“我們早上那麼早被挖起來就是爲了坐在這裡聽他們聊天?”

搖了搖食指,李蘊道:“稍安勿躁,看在錢的份上,你就權當笑話聽,自己找樂子唄。”

翻了一個白眼,原傲蕾皺着小鼻子抱怨道:“顧淵他們不都還沒有來嘛,就我們來這麼早,每次都這樣,討厭死了。”

李蘊聳了聳肩,無奈道:“這個你得和你媽說,我也做不了主。”

“靜靜,蕾蕾,你們在那邊小聲嘀咕什麼呢?”席莉問道。

“蕾蕾問我啥時候能拿到壓歲錢。”李蘊頭也不擡地答道。

“噗——”正在喝水的舅舅將嘴巴里的水噴了出來,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笑道:“蕾蕾這麼着急?哈哈,那舅舅先把錢給你。”說着,在口袋裡掏着紅包。

“不不不,”原傲蕾的臉染上一抹暈紅,“別聽李蘊瞎說,我哪有着急,急的是她纔對。”說罷,在旁邊人的大腿上狠狠擰了幾下。

拍掉將自己捏的生疼的手,李蘊嚷道:“你掐我幹嘛,”白了原傲蕾一眼。

“好了好了,”外婆開口道,“你們兩個最大的永遠都沒個正行,要給弟弟妹妹做好榜樣,李蘊你爸媽電話過來了,說晚上可以趕到這邊吃飯。”

李蘊嘴一撇,“和我有什麼關係?”

“顧淵來了吶,喲,半年多不見又長高了,帥小夥子一個啦,”席莉看着在門口換鞋的顧淵,眉角眼梢都是笑意,指了指原傲蕾和李蘊,“兩個姐姐你都許久沒見到了吧,快過去和他們聊聊天。”

“是呀,”顧淵的媽媽,也就是李蘊原傲蕾的四姨席阮開口道,“快去和兩個姐姐交流交流學習經驗,咱們小淵要升高中了呢。”

“小淵,”原傲蕾笑眯眯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這兒。”對這個帥弟弟,原傲蕾是打從心底裡喜歡的,撇開帥氣的外表不談,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也是無論如何也割捨不掉的。

有些靦腆的在原傲蕾身邊坐下,李蘊看到顧淵有些扭捏的樣子,眉頭不由自主就皺到一塊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開口道:“我這麼久不見你你怎麼就沒沒多少變化呢,一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喂,顧淵,要記住你是男人,不是小姑娘。”

被李蘊一通話說的顧淵臉色微紅,正欲開口反駁,原傲蕾搶先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咱們這麼久沒見,你不表達一下思念之情,上來就批評數落,你是什麼姐姐吶這是,再說,我們顧淵哪裡不男子漢了,這麼帥的一個小夥子,哪裡沒男人氣了?”

見原傲蕾幫自己說話,顧淵下意識往原傲蕾身上靠了點,開口道:“就是,你憑什麼一見面就數落我。”

“你,你,”李蘊指了指顧淵,又指了指原傲蕾,道:“都是你慣的,從小到大沒點屁事你就護着護着,一個大男人躲在女人後面算是什麼事啊,娘娘腔一樣,以後找得着老婆纔怪。”

“呵,”原傲蕾一陣冷笑,“我總算是聽出來了,你要是嫉妒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指桑罵槐,我知道從小你就看不慣小淵和我的感情好。”

丟下抱枕,李蘊道:“氣死我了,看見你們倆我就一肚子火,我進屋躺一會兒。”

“小淵吶,”原傲蕾笑眯眯地開口,“不用理她,咱們繼續聊,和姐姐說說這半年有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情?這次成績怎麼樣,有沒有拿全優?”

“恩,成績都還那樣”顧淵笑了笑,還沒有完全長開的小男孩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樑,絕對是一支潛力股,“有趣的事情自然有很多,不過我最感興趣的還是你在大學裡的事情,和我說說你的大學生活唄。”

“啊,這樣吶,”看着自己表弟那張未來絕對迷死人的臉,原傲蕾笑的歡暢,直感嘆自家強大而良好的基因,不免驕傲一番,“也有很多喲,你想知道些什麼呢?”

一大屋子的人對着姐弟三個吵吵嚷嚷已經習以爲常,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三姐弟的感情是真好,不過,還有一個更磨人的寶貝沒出現,基本上等她出現了,這三姐弟也是逃的逃,跑的跑。

接近正午,暖暖的陽光透過客廳大大的落地窗照射進屋內,沐浴在暖暖的氛圍中,一家人雖時有爭吵但也算其樂融融,長輩們看着小輩們時而竊竊私語,時而鬼鬼祟祟計劃着什麼,都是會心一笑,享受着天倫之樂,雖然有些人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說出的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一語成戳,但,那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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