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津愣住:這丫頭是在怪他?他極力想要讓她在常伯伯面前留個好印象,她還怪他?
安律師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理智,千萬不能讓粥店的悲劇重演。
“夏弦,我這麼做也只是希望咱們未來的阻礙少一點。我父親在很多事情上真的很相信常伯伯,如果他對你第一印象不好,很可能影響到咱們的未來。”安津將車停在路邊,執起夏弦的雙手握在胸前,低頭看着她,“爲了以後,就忍耐幾個小時,好不好?”
夏弦抿着脣不說話:安津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倆好,她不應該再責怪他的......
可是,心裡仍還還有一絲芥蒂:他爲了討好父母,準備掩飾真實的吳夏弦麼?
走在繁華商業街,夏弦一路無話。
吳某人賭氣地想:跟着就得了唄,反正給他伯伯挑衣服,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這件怎麼樣?”安津又提起一件亮灰色的毛呢裙。
“ 鋸齒花邊搭配荷葉領,”導購小姐又晃了晃腰間的卡位設計成荷包狀的腰帶,“俏皮味兒十足。”
“你決定就好,我不知道常伯伯喜歡什麼。”夏弦極力扯出笑。只是眼神懨懨地,提不起興致。
安津倒是心情不錯----難得勸服了夏弦來跟他挑衣服。
“那就這件吧。”
......
安津與中年男子親切相擁,而後介紹道:“常伯,這位就是夏弦。”
“常伯伯好!”夏弦俏生生開口。
女子一身Dior冬季新款,笑得一臉燦爛。身材纖纖有致,嫵媚中又透出一抹調皮意味兒。
常伯伯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你好啊。”
三人入了座。
常伯伯呵呵一笑,“在美國的時候啊,我們兩家老人還想把我女兒和小津湊成一對兒呢,可這孩子非說自己心不在這兒,怎麼勸都不聽,非要回國。哎呀,今天可算見到我們小津的心上人了,哈哈哈哈。”
夏弦臉紅。安津這麼正派的一個人,怎麼認識的伯伯這麼“老不正經”呢。
安津偷偷拉住夏弦的手,“常伯伯您又笑話我了。夏弦她臉皮薄,您可嘴下留情啊。”
“哈哈,這還沒進門就偏向起來了。唉,我可以告訴小瑰,讓她死了這條心嘍!”常伯伯重重一嘆,似是有萬千心事在其中。
夏弦疑惑地看向安津:小瑰?
“咳,”安津輕咳一聲,叫來服務生轉移話題。
女子又望向常伯伯,目光炯炯:伯伯您倒是接着說啊說啊,學長的大八卦呢!
常伯伯沒料到這丫頭竟會有這樣的反應,端起桌上的水杯開始喝水。
夏弦咂咂嘴:不說就不說,當她真傻啊。小瑰小瑰,十有八九是這個常伯伯的寶貝女兒麼。
“呵呵,吳小姐平時都喜歡什麼啊?除了設計這方面,還有什麼特長啊?”
席間,常伯伯開口詢問夏弦的各種事項。上至家庭住址下至生辰八字,就快問到生理週期了......
夏弦一一小心回答,心中卻很納悶----
她爲毛覺得這個場景這麼熟悉呢?
昂!上次被她家老太太逼迫去相親前,和玫瑰姐制定的策略!
她想起來了,這常伯伯和她們安排給肖琢焱的臺詞簡直是一摸一樣啊!
“夏弦?常伯伯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安津給女子夾了一塊兒排骨,並小聲問道。
這小丫頭真是,這麼重要的場合竟然還溜號----對着盤子瞪圓了眼,一副傻呆呆的表情,常伯伯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啊?”夏弦忙擡起頭,“您問我什麼了?”
對面的中年男子再次發出招牌似的呵呵一笑,“呵呵,沒什麼,呵呵。”
夏弦恨不得把手裡的叉子甩出去:呵呵什麼呵呵!不知道謠言止於智者,聊天止於呵呵麼?!
......
和常伯伯告別後,安津送她回家。
“今天謝謝你,我還以爲,”安津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打量旁邊的女子。“我還以爲你會......”
“會耍臉色給你看?還是給常伯伯看?”夏弦看着安津笑出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男子語氣懇切。
夏弦轉過頭看向車外,依舊笑嘻嘻,“這又沒什麼好道歉的。”卻在心道:安津,你怎麼還沒意識到,你真正要道歉的不是這件事啊。
“後天就出發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安津見夏弦沒有怪他的意思,放下心來。
“去C市?呃,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沒裝呢!”夏弦一拍腦門,這事兒她怎麼給忘了。
安津突然間心情大好:迷糊中泛着可愛,這纔是他熟悉的夏弦,果然還是他熟悉的夏弦。
“今天回去別忘了,雖然只去三天,但落下什麼也也挺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