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見他不說話,直接戳破他的身份,“沒想到靖南王舊屬竟這般忠心護主,倒是讓人敬佩。”
周遭有一瞬間的寂靜,衆人神色各異,誰也不敢多問什麼。
地上的白衣少年正是一直暗中保護汪止的紀江,聽見蕭祁說破他的身份既不言語面上也無半分的慌張。這裡是陵陽王府,他什麼都不能說!
倒是他身邊的汪止要扶他起來。
“哥哥……”
汪夫人抱着孩子跑了過來,她神色驚慌,“這是……”方纔一聽到院內有動靜時,汪夫人就要過來,卻被一人攔在了門口。
外面瓦片亂飛,那人不敢讓汪夫人衝入院中。
蓮心立即上前迎了幾步,“沒事了夫人,您慢着些,小心孩子……”
“阿止?”
汪止沒有看汪夫人,依舊在扶紀江,額上沁着細細的汗,汪止扶不起他,又轉身向陸箏求救,拽着陸箏衣袖,着急道:“哥哥不是壞人,他保護我,還陪我玩的。”
“他真的不是壞人……”
陸箏摸摸他的腦袋,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後看了紀江一眼,上前兩步,攤開手掌心,一顆紅色的小藥丸朝着紀江遞了過去。
“解藥。”
陸鳴能發現他是意外,汪止是汪止,他是汪家的孩子,但靖南王的舊屬卻不能留在陵陽王府。
紀江看了兩眼陸箏,拿過藥丸,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服下。
陸箏給陸鳴遞了個眼神,然後對汪止說道,“他不會有事的,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汪止依依不捨的看着紀江,後者對他笑了笑,“我沒事,阿止乖,去吃飯吧。”
“那哥哥等我一下!”
汪止跑進廳中,很快又跑出來,他將手中蓮心給他的豆沙包遞到紀江面前,“這個可好吃了,比上次的好吃,給哥哥!”
汪夫人驚訝的看着這一幕,在西江城,除了蓮心,阿止從來不會將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給任何人,這個少年是誰?
聽到汪止對紀江說的話,蓮心一怔,她終於明白了前些日子汪止爲什麼藏吃食了,原來是給他!
紀江接過,“好,我會吃的。”
陸鳴擡手拽了他一把,紀江突然發現方纔身體的力量又回來了一些,他站直身子,對着蕭祁和陸箏行了頷首禮,隨後腳步緩慢的跟着陸鳴離開。
紀江走後,飯桌上比往日都安靜,無人再去提紀江的身份,只是汪止幾次欲言又止,連看了陸箏好幾眼,奈何陸箏在專心吃飯。
飯後,陸箏跟着蕭祁去了前院。蕭祁將自己知道的以及猜測的都告訴了陸箏。
傳言,靖南王蕭承稷有一支影衛,還有一支人數雖然少卻戰鬥力極強的軍隊,只是即便皇室多年查探,都未曾找到靖南王私自養兵的證據。
但蕭祁的父親蕭儲南偶然一次機會卻見過靖南王影衛的首領,那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他的佩劍上有一個麥穗的印記。
而如今這把劍在紀江的手中。
“他看着很是年輕,想必是那位的後繼者,在京中時從沒察覺過此人,想必就是阿止離開京城後,他們才暗中跟隨的。”
“阿止離京之後他們纔出現,那他們之前……”
蕭祁又思索了片刻,對上陸箏的目光,“許是在大長公主府。”
溫惠大長公主失了尊貴,可卻能活到去年才離世,以太后的手段,若說大長公主府暗中沒有人相護,這有些說不過去。
還有,汪止的身份就是從去了大長公主府後纔出現的端倪。
陸箏坐在椅子上,手支着下巴,如今也找到了汪止,可汪正卻還沒有音信,若是汪正也找回來了,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他們該何去何從?
但願汪正能平安無事。
“在想什麼?”
陸箏擡眸,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長平的人在西涼查探的如何了?朝歌身後的人是誰?”
蕭祁問她,“若是查到了,你打算如何處置那人?”
陸箏輕笑一聲,聲音很平靜,她說,“自古以來,都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西涼局勢更亂,那裡你不宜去,這事你若信得過我,我替你辦。”
陸箏一愣,剛要拒絕,陸鳴進來了。
他一進屋就坐在了離糕點最近的位置,墊了一塊糕點纔開口。
“他說從阿止離京,就一直有人在找他,爲首的是宮裡的內官。”
“這次西江城出現的還是那一撥人,他沒能將人引走,只能給汪正示警。”
陸箏和蕭祁對視了一眼,“那他知道汪將軍如今在什麼方位嗎?”
“他說,他們的人不敢太分散,若是護住汪正,怕是就護不了汪止。”
“不過,汪正可能往臨江城那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