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說下就下,坐在山洞裡的陸箏神情木然的看着洞口的水窪,腦海裡迴響着各種聲音。
“師兄,師父他老人傢什麼時候回來?”
“想當年師父外出十多年纔回來,以至於回來都沒認出我這個徒弟,你這纔多久沒見師父,快去看看你種的藥草……”
“……阿箏,怎麼又坐在這裡?”
“我在等師父,師兄是又要出谷了嗎?可不可以幫我給師父傳個信?”
“信是能傳,就是不知師父回不回來……”
“天一,怎麼我生病了師父都沒回來?師兄也走了。”
“我陪着小師叔,小師叔想吃什麼,等明日出谷我去鎮子上給小師叔買……”
“陸鳴,你說我師父還記得他還有我這麼個徒弟吧?”
“當然,你可是他老人家……最喜愛的弟子。”
“那他怎麼不回來……”
他怎麼不回來?
陸箏現在心裡已經隱約猜到答案了,可是那個答案是她死也不願意承認的,不可能也不應該……
無回谷的人都在瞞着她,既然如此,她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
雨勢漸小,還在嘀嗒嘀嗒的下着,陸箏沒有等雨停,一頭扎進了雨中,倔強的在泥濘的山路里繼續前行。
……
濟生堂。
天剛放晴,項酒便開始收拾行李,同來的大青山幾人知道他此次出來不僅要選徒,還有院長交於的重任,便沒有留他。
與柳聞欽幾人話別後,項酒便帶着項寶寶上了馬車,濟生堂門口便只有廖掌櫃目送着項酒遠去。
馬車還未消失在廖掌櫃的視線中,一個小童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請問大青山的項酒項大夫可還住在濟生堂?”
聽到項酒的名字廖掌櫃回首,就看見一個身着道袍的小童在問濟生堂門口的夥計,那夥計當即也朝廖掌櫃看過來。
廖掌櫃以爲是來請項酒出診的,他知道項酒是有要事才離開的,也沒打算幫小童去追人。
“你來晚了,項大夫已經走了。”
項酒一走,這京中勳貴給孩子看病可就再也不來他們濟生堂了。
廖掌櫃心裡還在惋惜,就見那小童看了自己手中握着的信,焦急道:“這可怎麼好?陸神醫還等着呢……”
“項大夫走了多久了?可知是去了哪裡?”
廖掌櫃卻朝他走了幾步,“你剛剛說是誰要找項大夫?”
難不成是陵陽王府的那位?項酒師徒二人多次去陵陽王府都沒見到她,前兩日不是說她已經離開京城了嗎?
“是一位姓陸的大夫,昨日救了我師父,醫術可厲害了,我們都喚她神醫,她託我來找項酒項大夫,還有信要給項……”
小道童話還沒說完,廖掌櫃看了一眼即將消失在視線中的馬車,朝着立在門口的柱子道:“快!還不趕緊去追人!”
“哎!”
門口的柱子撒腿就跑朝着項酒離開的方向追去。
一盞茶後,項酒看完了自己手中的信,他看着落款上的名字,真的是她。
項寶寶伸着腦袋在他身後問道:“師父,那咱們今日還走嗎?”
“我們先去京郊的青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