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父和薑母對視了一眼。
喬莫晚第一時間就急忙站了起來,“一雅這兩天胃口不是多好,我去看看,姜阿姨,你幫我照看一下小諾。”
“哦,好好。”
喬莫晚拖開身下的椅子,轉身就去了洗手間。
姜一雅剛扶着牆面直起身來,抽出紙巾來擦嘴。
喬莫晚走進去,先比了一根手指在脣瓣上,關上了衛生間的門,打開水龍頭,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才比了一個手勢,“我說你是胃不好。”
姜一雅點了點頭。
喬莫晚看着她略顯的憔悴的面容,“你不打算告訴你爸媽?”
姜一雅搖頭,“先不說了,等到孩子成型了再說吧,要不然他們一定會跟你最開始一樣,以爲站在我的角度爲我考慮,想要我將這個孩子給打掉的。”
“但是你現在孕初期孕吐這麼嚴重,怎麼能……”喬莫晚搖了搖頭,“根本就瞞不過去啊。”
如果是偶爾見一面就罷了,現在是一同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想要在這樣強烈的孕吐情況下瞞得過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我早就想好了,”姜一雅說,“我想要過兩天,就給我們航空公司申請一下遠線,去國外的線或者是外省的線,等到了那邊,能堅持下去就還飛,不行就直接請假休養。”
其實,姜一雅最先想的是直接辭職的。
可是辭職的話,她就連這樣的一個藉口都沒有了,所以還是先佔着這個名號。
喬莫晚和姜一雅一前一後從衛生間裡出來,迎來了姜父薑母的視線,姜一雅一笑,“最近胃口不大好,醫生看了說是慢性胃病。”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要知道就叫你爸爸多搞一些易消化的菜了,這幾個菜你都別吃了,辣的也別吃,傷胃。”
說着,薑母就將擺放在姜一雅面前的,她最喜歡吃的麻辣小龍蝦給端走了。
姜一雅眼睜睜的看着只有辣的才能抑制住那種乾嘔噁心的感覺的自己的最愛,就這樣給端走了,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媽,我就是喜歡吃點重口味的,要不然這些東西我一點都吃不下去。”姜一雅給喬莫晚使了一個眼色。
喬莫晚立即就附和道:“我是跟着一雅一起去醫院的,醫生說適量就可以,不必要改變自己原本的飲食習慣,只是要做到營養均衡搭配就可以了。”
薑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視線落在了姜父的臉上。
姜父擺了擺手,直接動手就將小龍蝦給姜一雅重新端了過去,“吃,但是要適量,要是跟以前似的,吃的嘴巴腫的好像是香腸嘴一樣,那到時候就忌嘴一個月。”
姜一雅笑的一張臉上都好像是已經開了花,拿起一個小龍蝦就嗦了一口,“yes,sir!”
薑母不再關注姜一雅,就一直是在一邊給小諾夾菜,各種各樣的肉類。
“多吃點,長的高高的!”
小諾來者不拒,倒是叫喬莫晚有點哭笑不得。
薑母看着小諾吃東西的模樣,越發的是喜歡的不得了,就不僅埋怨起來自己女兒來,“你看看你,人家莫晚都已經有了兒子了,我我願望就是想要抱一個孫子。”
姜一雅吃了一口滷香雞腿,“父不詳也行麼?”
薑母立即皺了眉,“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
喬莫晚知道姜一雅其實說的不是她,不過雖然這三個字,在姜一雅心裡是一根刺,紮在她這裡,同樣也是痛。
她抿着脣,不禁搖了搖頭,“阿姨,其實緣分這種時候,真的是急不得,越是急切,就越是等不到好姻緣,你看看我,前車之鑑,還是叫一雅慢慢挑吧,您也別比她。”
薑母知道喬莫晚的家庭情況,父母離婚之後跟着媽媽改嫁,結果爹不疼娘不愛還一直被人排擠,一直到現在,也是在夾縫之中生存。
現在,她聽喬莫晚的話聽的一時間有點心酸,拍了拍喬莫晚的肩膀,“以後,你就把我這裡當成是你的家,我也不催我這個死丫頭了,小諾就是我的親孫子。”
喬莫晚一聽,噗嗤一聲笑出來,拉了拉吃的滿嘴流油的小諾的手指,“還不快叫奶奶?”
小諾也沒聽清媽媽叫他幹什麼,擡頭就叫奶奶。
一頓飯,吃的氣氛十分活躍歡快。
在姜一雅家裡吃了東西,喬莫晚抱着小諾離開。
薑母給小諾準備了一個糕點禮盒,叫小諾拎着帶走,喬莫晚當然不準叫小諾拿了,“你這習慣不好,怎麼能吃着別人的,還拿着?給奶奶放下。”
小吃貨小諾撅了噘小嘴,很明顯是一副不情願的模樣,最終卻還是將禮盒給放下了,薑母不行,一定是要拿走,“好不容易來一次,我給我家小外孫點東西怎麼了,就是一些不值錢的甜點,本來說在餐桌上吃的,結果正餐都吃撐了。”
姜一雅也在一邊說:“莫晚,你就拿着吧。”
喬莫晚實在是抵擋不過薑母的熱情,只好是將小諾收下了。
姜家人將喬莫晚和小諾給送到樓下,等到他們母子兩人上了出租車,才轉身上樓。
喬莫晚抱着小諾坐在出租車後座上,看着車窗外面飛速經過的大片的景物,忽然內心有一種緊張感。
在軍營裡呆了半個多月,現在重新回到津濱別墅,越是接近,就越是內心感覺到騰騰騰直跳。
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麼?
其實,也不完全是。
更多的緊張感,是源自於要見賀西珏了吧。
兩個星期,她沒有聽到過賀西珏的聲音,也沒有見到過賀西珏打過來的電話。
她將小諾在自己的懷中抱緊了,看着手指上一枚晶瑩發光的鑽戒,心臟一下一下的揪緊了。
求婚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明明纔過去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是對於喬莫晚來說,卻好像已經是前塵往事一樣了。
到了津濱公寓樓下,喬莫晚付了錢,然後抱着小諾下了車,司機幫忙從後備箱裡面將行李箱給搬了出來。
她回來並沒有告訴別人,只是想要給賀西珏一個驚喜。
一隻手牽着一個困得打盹兒的小諾,一隻手拉着行李箱,走進了公寓之中。
公寓的密碼沒有換,喬莫晚按照記憶之中的數字按下去,門應聲打開了。
小諾神色有點厭厭的的,小腦袋靠在喬莫晚的腿上,一副幾乎都要睡着了的表情。
喬莫晚直接就先將行李箱給放進去,才轉身蹲下來將小諾給抱了起來,反手關上了門。
津濱公寓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黑暗一片,沒有一點亮光,只有不遠處電視機上的紅色的燈光還亮着。
家裡沒有人麼?
喬莫晚先將小諾放在沙發上,然後轉身先去了主臥,裡面沒有人,甚至就連張阿姨都不在家裡,更別說賀睿辰了。
看起來,這裡好像是已經有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桌面上有一層灰。
喬莫晚用自己的指腹去撫了一下,看來從她離開之後,就已經是沒有人再踏足這裡了。
嘴角不禁浮起一抹苦澀的笑來,她究竟是從哪裡才能感覺到這樣的感覺呢?
好像是被全世界都給拋棄了一樣。
喬莫晚先將小諾放在牀上睡下了,自己在牀上躺了很久都沒有入睡,便起來打掃衛生。
喬莫晚打開燈,真是所有的燈打開,營造出一種不是她一個人在幹活的氣氛,然後端了水盆,用柔軟的布將所有的桌子櫃子全都擦了一遍,然後開始趴在地上擦地板。
直到地面上光可鑑人。
她坐在地上,靠着牆面,忽然眼淚從眼眶滑落下來,滴落在剛剛擦好的地板上。
爲什麼會忽然這樣感覺無助呢?
也許是因爲,曾經有過兩次失敗的感情,所以在感情方面,格外的敏感。
最終喬莫晚還是扶着牆面緩慢的站了起來,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也許,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她心裡不知道,可是,到底都需要自己,去努力爭取一下,做到,不後悔。
第二天早上,喬莫晚就打電話給張阿姨,張阿姨爲期20天的假期結束了,回來抱着小諾,哎喲喲地一個勁兒的叫乖乖。
“怎麼瘦成這樣了呀?乖乖。”
喬莫晚,“……”
敢情以前小諾吃成那種中度肥胖,有一半的功勞都是張阿姨的呀。
張阿姨說,“我們這是去軍訓了呀,看都曬黑了不止一圈。”
喬莫晚幫小諾繫好衣服前的扣子,笑着說,“也算是去了軍營一趟,給這小傢伙也長長記性。”
等到小諾自己去一邊兒玩兒,喬莫晚才問,“張阿姨,這些天這個房子裡沒有人來住過嗎?”
張阿姨擺了擺手,“不會吧?我其實是在你帶着小諾離開之後,先生就放我的假了,說這段時間不用我來伺候着,小少爺有管家接送,不過……”
她的話音微微一頓,伸手在桌面上窗臺上抹了一把,“看起來挺乾淨的,也沒什麼灰塵了,肯定是有人一直住着的,要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幹淨呢。”
這些都是他昨天自己打掃的。
成果,除了乾淨的桌面,就是她眼下的兩個黑眼圈兒。
喬莫晚只是苦笑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
將小諾交給張阿姨帶好,喬莫晚就出了門。
她已經給穆微晴打過電話,今天去上班,只是,要遲一個小時,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直接打車來到盛世大廈,下了車,站在馬路對面,仰望着高聳入雲端的高大建築物,一層光亮的玻璃牆,照射着早晨的霞光,分外耀眼。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來了,第三次或者是第四次。
這一次進來的時候,前臺還沒有來上班,他來早了,便直接乘坐員工電梯上了樓。
只是vip電梯的權限,她沒有,乘電梯到不能再上的樓層,便轉爲樓梯。
蜿蜒的樓梯,一層一層臺階向上,終於到了總裁辦工程,此時,一些秘書,助理都已經分別到崗了。
因爲許步要接送賀睿辰去學校,所以在這些人之中喬莫晚並沒有看到熟悉的面龐,不過卻有一個位,但是面生的秘書直接走上來,詢問,“請問小姐,您是找誰?”
剛巧後面走過來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他是賀總的女朋友,下去吧,我來帶他去找賀總。”
喬莫晚站在原地看過去,走過來的是一個逆光的背影,可是當這個身影走到她的面前,她一下愣住了。
來人並不是其他人,而是以前和她有過照面的周莊。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喬莫晚對於周莊這個人,雖然確信從來沒有見過周莊本人這張臉,是在她的記憶中完全淪爲路人甲乙丙的角色。
可是卻又不知道爲什麼,正在她的面前,對着那眼睛就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逆流,冰涼。
就不準向她走近了一步,喬莫晚便不由自主的向後後退了一步。
周莊笑了起來,“喬小姐,你看起來很怕我嗎?我只是總裁的一個小小的助理罷了。”
喬莫晚看着周莊忽然笑起來的眼神,忽然又覺得不像了。
“沒有,周助理,您說笑了。”
喬莫晚說,“賀總已經來上班了嗎?”
“賀總?”周莊說,“總裁昨晚就沒有離開過,這段時間一直是在辦公室睡。”
喬莫晚一下驚訝起來。
他……在她離開這半個月的時間裡,賀西珏竟然,既然沒有回過津濱別墅,一直是在辦公室裡休息的?
“那我能進去嗎?”
喬莫晚這句話問出來,就感覺自己問的毫無道理,她現在請求問一個助理的意見嗎?
難道現在她爲賀西珏得女朋友連這一點自覺都沒有了嗎?
周莊微笑着回答,“當然您是總裁的女朋友,你有你的自由。”
說完他就向後退了,也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喬莫晚覺得自己洗出去對周莊的印象不好,實際上,能在賀西珏的手下,由許步調教出來的人,肯定是不同尋常的。
她徑直走到房門,敲了敲門。
從裡面傳來一聲低沉暗啞的男聲,“請進。”
喬莫晚深呼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站在不遠處的周莊,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狠辣,與剛纔的溫柔笑意完全不同。
辦公室之中,對於喬莫晚的進入,賀西珏很明顯感覺到進來的人的氣氛不同。
穿着着白色襯衫昂貴西服的賀西珏坐在辦公桌後面,擡眸的一瞬間,剛好就和喬莫晚望過去的事,現在辦公中相撞,不由得,兩人的眸瞳孔都微微縮了一下。
喬莫晚震撼的,是因爲賀西珏整個人身上那種落拓不羈的感覺。
就彷彿是已經有三天三夜沒有睡覺,而營造出來的疲憊入微的感覺。
而賀西珏也根本沒有想到,喬莫晚會在現在回來。
而且,還在已經消失在他的世界裡,半個月之後又重新站在了他的辦公室裡。
“你……”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的是什麼,又同時戛然而止,氣氛相反,變得有些尷尬。
卻是喬莫晚主動向前一步,走到了賀西珏的面前,低下頭看着賀西珏的面容,輕輕地說,“賀西珏,我回來了。”
賀西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動作,靜靜地看着喬莫晚。
喬莫晚繞過寬大的辦公桌走過來,伸手主動抱住了賀西珏,“我好想你。”
她在擁抱賀西珏的時候,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賀西珏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擁抱住自己的女人柔軟的發頂,內心一陣陣的悸動,這些天強自按捺住要給她打電話的衝動,幾乎都要完全破功了。
自己自己內心所想念的女人馨甜的味道,手臂已經不聽從腦海的控制,然後向上擁抱了上去。
喬莫晚驚訝的擡眸,她本以爲自己是自作多情了,或許,和賀西珏之間並不如她想象的這樣美好。
賀西珏一雙黝黑髮亮的眼睛剛巧就落在喬莫晚的身上,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裡面洗個澡。”
喬莫晚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身體就忽然懸空起來,被賀西珏打橫抱着放在了沙發上面。
自己則轉身去了裡面的休息室,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賀西珏需要有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裡,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將剛纔因爲喬莫晚的忽然回到家裡而帶來的措手不及,全都隱藏在他花費了這是幾天精心營造的面具之下。
來到了休息室裡,賀西珏取來了許步之前送過來的衣服,進了浴室。
放了偏涼的水,從投沖刷着,使他更加清醒,絕對不能在現在的這種關鍵時刻,出別的什麼岔子。
爲了她,一定要堅決現在的信心。
在浴室裡衝了有二十分鐘,等到渾身到腳的血液都已經完全涼透了之後,賀西珏才關上了淋浴,轉身從浴室之中走了出去。
穿上準備好的衣服,賀西珏站在落地鏡前,將襯衫的扣子扣的一絲不苟,襯衫下襬紮在皮帶下面,眼神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峻。
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許步:“送過賀睿辰了麼?”
“送過了。”
“現在就來公司,買兩份中式早餐上來,”末了,他又加上了一句,“買她喜歡吃的。”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倒是叫電話另外一頭的許步有點訝異。
“她?”
本來是想要問個清楚的,無奈,他知道這些天老闆的心情不是不好,很多人都是直接被大boss給罵的狗血淋頭的,他就不往槍口上撞了。
稍微動點腦子……
她……
自己跟了大boss這麼長時間,能叫他用她這個字來形容的,而且捧在心上的,也就只有喬莫晚一個人。
這樣一想,就很容易想通了,正好,他也知道,喬莫晚喜歡的就是中式早餐,就比如說五穀豆漿小籠包之類的。
等到許步買了早餐來到公司,賀西珏也整理好從休息室裡走出來。
許步將早餐放在了桌上。
賀西珏走過來,坐在喬莫晚對面的另外一邊,“來的這麼早,還沒吃早餐吧,我叫許步買了點早餐上來。”
許步在一旁阿諛道:“是老闆親自吩咐我的,要買喬小姐你喜歡吃的中式早餐。”
喜歡的中式早餐——
喬莫晚低頭看着滿滿的擺放在桌上的食物,這些都是他特別吩咐的?
許步心裡盼望着,好不容易喬小姐來了,總算是大boss不用整天板着臉了,苦哈哈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喬莫晚用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
裡面的湯汁瞬間就流進了口腔之中,燙的她不禁張嘴呵氣,濃香的味道刺激了味蕾。
“真的好吃。”
軍營裡面雖然也有肉包子,只是卻沒有喬莫晚最愛的這一家的灌湯包,每次都叫喬莫晚能一個人吃下一籠包子。
賀西珏就這樣坐在喬莫晚的對面,靜靜地看着她吃東西,眼神沒有離開過她的面容。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喬莫晚眨了兩下眼睛,“你怎麼不吃?”
賀西珏這才夾了一個灌湯包吃了一口,“我不太餓。”
其實,他是沒有胃口。
因爲接下來要說的話。
還是等喬莫晚吃完這頓飯,才能開口,想到這些,他的內心就彷彿是烈火在烹炸一樣,疼痛難忍。
喬莫晚似乎是沒有感覺到,吃的差不多才擡起頭來,賀西珏遞給她一張紙巾。
賀西珏看着面前女人恬靜的容顏,忽然眼神有瞬間的波瀾,卻還是冷冷的開口。
“莫晚,我們分手吧。”
喬莫晚正在擦嘴,手中的紙巾在接觸到脣瓣的那一秒鐘,聽見賀西珏口中的這句話,紙巾翩然掉落在地上。
她彷彿是並沒有聽清楚,眼光微微波瀾了幾分,“你、你剛纔說什麼?”
賀西珏面無表情,用冷然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道:“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