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原來還是爲了方嫵娘得到誥封之事。
蕭士及終於明白了孃的意思,越發羞愧,更加發誓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不僅能夠封妻廕子,也要給娘請誥封,讓娘也嘗一嘗高高在上的滋味兒。
“娘,你放心,我跟着毅郡王,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蕭士及同時向龍香葉保證,如果有請誥封的機會,他一定先給龍香葉請封,然後纔到杜恆霜。
龍香葉心情一下子好轉過來,臉上還帶着淚珠,就破涕爲笑,嗔道:“看你說的,難道我還吃你媳婦的醋?那也是我從小看大的孩子,我怎麼能不心疼她呢?你放心吧,我只有比你更疼她的。她小時候抓週的時候,我就看好她,把咱們家的傳家寶都給她了。”
一聽見說杜恆霜,蕭士及沉鬱的雙眸就禁不住亮起來,忙道:“娘,聽說許家已經要搬到長安了,眼看要過年了,明年霜兒及笈之後,就要嫁過來,咱們是不是也要把聘禮籌備籌備?”
杜恆霜是六月裡的生辰。過了明年六月,她就十五歲了。
龍香葉知道許紹已經是京兆尹了,杜恆霜早點嫁過來,對他們蕭家也有好處,就點頭道:“你放心去當差。聘禮的事,我來操持。你就不用管了。”
這些事,本來就應該是由龍香葉操持。
蕭士及這才放心,往毅郡王府去履行自己驍騎尉的職責去了。
沒過幾天,洛陽的原大司馬許紹一家大小,裝了浩浩蕩蕩十六輛大車,帶着數百護衛隨從,前呼後擁,一路奔波。從洛陽趕去長安上任。
杜恆霜和杜恆雪、歐養娘,還有杜恆霜的丫鬟知畫,杜恆雪的丫鬟知書,一起坐在最後面的馬車上,跟着前面的大部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着。
歐養娘一路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感慨地道:“想不到,我們還有回去的那一天。”
杜恆霜斜躺在車裡的榻上,手裡拿着一卷書隨便翻看。一邊含笑道:“養娘這是說什麼話?當初我們回洛陽,本是權宜之計,怎麼會沒有回去的那一天呢?”
歐養娘想起那時候她們一家搬回洛陽,本是要隔斷杜恆霜和蕭士及的,誰知到底還是被這對小兒女自己堅持下來了。連忙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話是這樣說,當初我們回了洛陽,被杜家大房和二房欺負的時候,哪裡還能想到有今天?”
杜家老大和老二的遺孀田氏和孫氏,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在杜先誠死後。這兩人更是變本加厲,差一點就把杜先誠留下的財產全部佔爲己有了。
杜恆霜放下手裡的書本,好脾氣地笑道:“養娘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
“大小姐。你那時候也懂事了,難道都忘了你大伯孃和二伯孃的那番嘴臉?”歐養娘坐到杜恆霜身邊,將她手裡的書拿走,“車上搖晃得厲害。再看書,頭又要疼了。”
杜恆霜也覺得有些乏了。打了個哈欠,抱住歐養娘的胳膊撒嬌,“養娘,我困了。”
“睡吧睡吧,有養娘在這裡照顧你呢。”歐養娘看着杜恆霜有些青白的臉色,十分心疼,“你這陣子太累了,兩邊跑,這麼多東西都靠你一個人看着下人收拾,還有鋪子裡的帳目要交接,身子虧損得太厲害了,等到了長安,我一定跟你好好補一補。”說着拿了一個長條芍藥橘花枕過來,給杜恆霜枕上。
杜恆霜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杜恆雪靠坐在斜對面的榻上,悄悄對歐養娘笑道:“姐姐是高興的,一想到要和蕭大哥哥住的近了,就天天睡不着。”
“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歐養娘輕聲勸了一聲。
杜恆雪吐了吐舌頭。
“三小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吐舌頭不好,不是大家閨秀所爲。”歐養娘不贊同地搖搖頭。
杜恆雪連忙抿緊脣,然後輕聲保證:“再不會了。再吐舌頭,養娘就打嘴。”
倒把歐養娘逗笑了,“我哪裡敢罰三小姐。略說重些,大小姐就要跟我理論了。”
杜恆雪聽了就高興。有這樣的姐姐,是她一輩子的福氣。
大車一路晃盪着,往前走去。
杜恆雪也有些困了,闔眼躺下,閉目養神。
一時車裡靜悄悄地。
杜恆霜睡了一覺醒過來,覺得身上有些沉,墜墜得很是難受。
慢慢地從榻上坐了起來,靠着櫻草黃夾纈忍冬紋的四方靠枕出神。
“大小姐醒了。”知畫問了一聲,從車上固定的小方桌底下拎出一把越窯秘瓷冷梅茶壺,給杜恆霜倒了一杯茶水,“小姐潤潤喉吧。”
杜恆霜喝了一口放下了,問道:“什麼時辰了?”
歐養娘掀開車窗上的窗簾看了看外面,“快到午時,前面要尋地方打尖了。大小姐,你今日想吃些什麼?”
杜恆霜微微一笑,“這些天一直忙着收拾東西,我都沒有睡好,我還想多睡一會兒。你們下去,給我帶兩個胡麻餅上來就行。”說完靠着靠枕閉目養神。
歐養娘就對車裡的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大家不要高聲說話。
大車吱吱呀呀走了一段路,果然前面就有人騎馬過來傳話,說前面有個小店,讓大家快一點,趕在晌午之前到達小店,吃了午飯再趕路。
趕車的錢伯應了,往拉車的馬上抽了一鞭子,跟着前面的車快跑,很快也來到了打尖的小店前面。
許家十六輛大車,把這路邊小店的門口擠得滿滿當當。
杜恆霜和杜恆雪坐的這輛車,本來就是在最後,也就停在最後面的地方。
歐養娘帶着杜恆雪下了車,往前面的小店去了,留下知畫和知書在這裡守着杜恆霜。
因趕車的是錢伯,歐養娘很放心。
知畫和知書一路坐車。覺得腿腳都麻了,就從車上下來,在大車周圍走動,看着四圍的風光,悄悄說笑。
大車裡面,只有杜恆霜一個人,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車裡的空氣微微起了一陣漣漪,杜蘅透明的身影隨着漣漪的散去。悄沒聲息地出現在大車裡面。
看見車裡熟悉的情景,還有榻上那個閉目沉睡的美貌少女,杜蘅難以置信地低聲驚叫。
她不是已經死在田莊上了嗎?怎麼又回到這個場景?
這不是她剛剛穿越到這個世間的時候,所看到的情形嗎?
爲何又出現在她面前?
難道她又在做夢?
因擔心被人聽見,杜蘅又趕緊用手捂住了嘴。眼神飄忽着四散看了看。
還好還好,回到了穿越之初,現在應該還沒人看得見她,也沒人聽得見她。
杜蘅飄飄蕩蕩,飄出了大車,看見了那長長的車隊,還有前面打尖的小店。又聽見有丫鬟在說話。
“知書,我的右眼皮總是跳個不停,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知畫姐姐,你要不要去拜一拜菩薩?菩薩會保佑你逢凶化吉的。”
知書?知畫?
這兩個名字如同兩把鑰匙。逐漸開啓了杜蘅塵封已久的記憶。
她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是重生了,而且是重生到她穿越到這裡的第一天的情形。
穿越再重生,這是怎樣的運氣啊……
杜蘅苦笑着搖搖頭。
那一天。她也是這樣,突然就出現在那個大車裡面。那時候。她還是第一次穿越,心情激動不已。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心境已經蒼老得不能再蒼老了。
想她穿越的那一世,都得到了什麼?
嫁給一個男人十幾年,只有剛成親的時候兩人好得蜜裡調油,一口氣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可惜男人的愛都是不長久的,沒過幾年,那男人開始對她疏遠、隔膜。有好幾次,她從沉睡中驚醒,看見那男人隱忍熱切的目光緊緊盯着她,可是當她一睜開眼睛含情脈脈地回望,那男人眼裡的熱切便如冬日裡的炭火一樣漸漸消失,直到沉寂。如同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那種眼光,看得她心驚膽戰,不斷檢討自己,唯恐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好,就越發體貼照顧他,甚至對他那個極品孃親都作小伏低,比古代女人還要賢惠地服侍。可惜他的孃親不知怎地,和那個男人一樣,就像一塊永遠也捂不熱的石頭,對她的一切美好視而不見,只會對她多方刁難。
自己一顆心都在他身上,爲他生兒育女,服侍孃親,照顧弟妹,可是最後他還是對自己橫眉冷對,不惜違背當初的誓言,在成親十年之後,陸陸續續納了好些個小妾回來。
而且他總要當着她的面,跟他的小妾溫存調笑,故意噁心她,爲難她,氣她……
自己重病之後,他不說好好照看自己,反而把重病的自己送到莊子上。自己在莊子上又苦苦掙扎了幾年年,熬死了那些個小妖精一樣的小妾,才心滿意足的撒手歸去。結果自己還沒有過五七,她就看見他又娶了填房過門。
當她看見那個叫陳月嬌的女人,含羞帶怯成爲他的填房新娘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不甘心。
渣男,你怎麼對得起我?!
就在這股濃濃的不甘當中,她聽見一聲響亮的鐘聲,然後就看見一個黑黢黢的隧道擺在她面前,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隧道里面傳出來,將她吸了進去。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第一次穿越最開始的時候。
是上天聽見了她不甘的心聲,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嗎?
她的上一世,實在是太辛苦了,除了錦衣玉食的供養,高高在上的地位,她什麼都沒有。她愛過那個男人,爲他可以做一切事,可是他還是負了她。他不再愛她,他寧願跟小妾調笑,看她們跳舞,帶她們出去騎馬打獵,就是懶得再看她一眼。甚至不許她再跟她的孩子們接觸。
她放下身段苦苦哀求過,質問過他,“夫君,你不是答應過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嗎?”
可是那個渣男冷冷地回答道:“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居然當面撒謊,一口否認。
那時候,她真的是心灰意冷,打算不再對這個渣男奉獻自己高尚純潔的愛情。——他不配享有自己的愛情。
她打定主意,要跟這個渣男相敬如賓,只把他當上司伺候就行了。
可是這渣男絕情的時候。居然這麼狠,從此再不到她房裡來,只歇在小妾房裡,連一點正妻的體面都不給她。
她要給小妾立規矩,那渣男就跳出來打她的臉。維護小妾。
她給小妾排日子,讓她們輪流服侍那渣男,給渣男燉各種補身的湯水,以免他太過勞累,傷了身子。
那渣男卻從來總是把她親手煮出來的東西給小妾們喝。
整個蕭家上上下下,嫡庶不分,完全不成體統。
她去婆婆那裡訴苦。她的婆婆卻冷冷地讓她恪守本份,不要得隴望蜀。
日復一日的壓抑,難堪,她終於受不了了。病倒在牀上。
眼看她越來越虛弱,那渣男請了好多大夫來給她看診,發了瘋一樣要救回她。
她冷笑。現在才知道後悔?——晚了。
在她病骨支離的時候,渣男把她送到莊子上養靜。
本來她以爲她病好了。他們就會有轉機,結果那渣男根本不跟她機會。再次看見她,就跟看見仇人一樣,再也不肯到莊子上來陪她。
她硬撐着一口氣,熬了好幾年,在聽見那渣男最得寵的小妾也病死了的時候,才笑着撒手人寰。
她兩輩子渴望的,不過是愛與被愛而已。
如果有可能,她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轍。作爲重生的穿越女,她是要踹掉渣男,另擇良配?還是調教渣男,將他徹底改造過來?
杜蘅一想到前世跟那渣男有過的恩愛時光,以及後來兩個人離心離德,漸行漸遠,就總有股濃濃的不甘。
是的,就是不甘。
明明她是穿越女啊!而且她就是古代本土男們最愛的那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得閨房”的穿越女,他怎麼能不愛她呢?!
她記得那渣男對她身體的迷戀,記得他每天晚上都不能沒有她,就算她懷孕生產坐月子的時候,他哪怕只能坐在牀邊陪陪她,也要一直跟她待在一起。
這麼深濃的愛戀,怎麼會變成後來的那個樣子呢?
他說過,晚上不看見她,他根本就無法入睡。
可是在後來那些他們沒有在一起的夜晚,那渣男到底是怎麼入睡的?
這些話,難道真的只是男人情到濃時的花言巧語?
還是這其中,曾經有過什麼誤會?
上天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是不是讓她去弄清前一世沒有弄明白的這些謎團?
杜蘅思來想去,一顆心像是在油鍋裡煎熬,然後又被放到全是冰塊的冰桶裡,嗤啦一聲,油煙遇上堅冰,冒起的陣陣輕煙,讓她真正心亂如麻,拿不定主意。
杜蘅不由自主飄回到大車裡面,看着熟睡的杜恆霜出神。
唉,爲了那個讓她又恨又愛的渣男,難道還要這具身體嗎?
她知道,再過一個時辰,這大車下面就會躲進來一個被人追殺的瑰麗邪魅男子。因爲這個男子,這車會成爲被追殺的對象,會翻車,會讓睡在長榻上的這個女子受傷。
她還記得她鑽入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個小姐的靈魂嚇得不行,被她搶先一步擠到一個角落。這個小姐的魂魄也曾經試着反抗過。在她睡着之後,杜蘅曾經發現自己做了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說,她把本來應該是給她的那些陪嫁,居然全都給了那個白眼狼妹妹!而且立字爲據,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想來想去,這些事情應該都是這個小姐的魂魄做的。她本來不想理她的,可是看她一直企圖反抗,企圖奪回這具身體,實在讓她煩透了。
她不想這樣對她的,她真的不想。她後來不得不將這個小姐的靈魂徹底趕出她的身體,讓她的魂魄在陽光下煙消雲散,全是因爲那魂魄逼人太甚。
說實話。她對這具身體還是非常滿意的。作爲一個穿越女來說,完美的皮相是穿越成功的第一步。
不過那時候她選擇做杜恆霜之後,才發現原來這個小姑娘從小就訂了娃娃親!
實在是太愚昧了!
沒有了解,沒有溝通,沒有絲毫的保障,就訂了娃娃親!難道就這麼怕嫁不出去?!
那時候,她不願意就這樣盲婚啞嫁。她要自己給自己謀一個美好姻緣,睜大眼睛看清自己身邊的男子,要努力給自己挑一個最好的夫婿。而那時候。這個未婚夫纔不過是一個六品的驍騎尉,實在是上不了檔次。所以她巧妙設法,將婚期推遲到四年後,不然的話,她明年及笈的時候就要嫁人了。
古人真是愚昧。這麼早就嫁人生孩子。還要不要命了? 她可是很惜命的。
所幸四年之後,那未婚夫已經立下軍功,變成世襲柱國侯了,她才心甘情願披上嫁衣成爲他的新娘。
她做的一切選擇,都是爲了過好自己的日子而已,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害誰。
自己到底上不上她的身呢?杜蘅還是忐忑不安。
再次穿成杜恆霜,又要把以前經歷的事重新經歷一遍。她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可是如果不穿成她,自己又能保證一定比上一次穿越過的好嗎?更何況上一次自己穿越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瞭解,吃了那麼多虧才學的乖,難道都要一一放棄,從頭再來?那她重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俗話說。做生不如做熟,這一次。自己捲土重來,不把那個渣男拿下,實在是枉做穿越女了。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一世不嫁渣男,喜歡自己的,明明還有好幾個男人呢。上一次自己是瞎了眼了,居然被他的美色所迷,被他的癡心打動,最後還是嫁給了那個從小訂婚的未婚夫。
可是,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有這個自信,是可以完全收服那個陰鬱沉寂、沉默寡言的渣男的。就算他後來再渣,在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是有過幸福時光的,而且只有她知道,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有多熱情……
算了,還是再次穿成她吧。大不了這一次,自己多難一難他。渣男不改過自新,絕對不嫁他。
想到這裡,杜蘅終於拿了主意,飄飄蕩蕩地坐在杜恆霜身邊,只等着馬車出事的那一刻,她就好再次穿越成這個大家小姐。已經有了一次經驗,杜蘅的心態很淡定,很平和。看着杜恆霜的樣子,還帶着幾分憐憫。
唉,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但是上天安排她穿越成她,她也沒有法子,天意不可違。卻忘了當初那個在杜恆霜身邊的丫鬟知畫,傷得比杜恆霜重多了,知畫的魂魄極度虛弱,要穿越成知畫,也容易得多。可是杜蘅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要做丫鬟。穿越而來做丫鬟,她可丟不起這人。
……
杜恆霜在榻上睡得不太安穩,一雙手緊握着放在胸前,全身似乎被束縛住一樣。在夢裡,她似乎被一條毒蛇死死地盯着,讓她極度恐懼,卻動彈不得。
半夢半醒中,杜恆霜看見在自己身邊坐着一個衣着奇怪的女子,面目清秀,身形瘦小,就是一雙眼睛精光四射,倒是給她平凡的五官增添了幾絲神采。
這個女子的樣貌看着好生眼熟。
杜恆霜蹙眉思索,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她想起來了。那一次,白狐讓她看的流光鏡裡面,那個鏡子裡的“杜恆霜”身後站着的那個影子,就是生得這個樣子!
她怎麼從流光鏡裡出來了?
杜恆霜隱隱覺得不對勁。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做夢,可是怎麼也醒不過來,一時急得滿頭大汗。
知畫掀開車簾,爬到車上,看見杜恆霜柳眉緊蹙,全身繃得緊緊地,小巧的鼻翼不斷翕動,像是喘着粗氣的樣子。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知畫知道杜恆霜這個樣子是厴着了,忙輕輕推醒她。
杜恆霜全身一個激靈,被知畫推得醒了過來。
乍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恍惚看見自己腳邊真的坐了一個人影。可是等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的時候,那裡根本就沒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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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天の殤ing、小A同學、人在梧桐下、俺是張飛、enigmayanxi昨天打賞的平安符。感謝淺笑輕紗昨天打賞的仙葩緣。
PS:
看見有妹紙說龍香葉這個穿越女丟了現代女性的人。俺也是現代女性,俺不認爲她丟了俺的人。因爲她只代表她自己,她不能代表俺,俺拒絕被代表。再說,現在這麼多穿越女,素質早就良莠不齊了。不是隻有素質高、人品好才能穿越的。極品也有穿越權,大家不要歧視極品。現代那麼多極品,偶爾穿越幾個去古代,也是完全可能的。在此鄭重聲明,某寒文裡的穿越女只代表她自己,不代表所有現代女性。再說龍這個穿越女的性格特徵,絕對是有現代原形的。~~偷笑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