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楓走出去後,布萊恩看着正在幹活的蘇鶯微微一笑:“看來只是時間問題。”
“什麼?”蘇鶯回頭問道。
而布萊恩只是擺了擺手,什麼也沒有說。
經歷了一晚上的大雪,大街上的積雪已經有將近二十釐米厚了,走路深一腳淺一腳,海岸線也漸漸開始結冰。
陳楓拉上自己的衣領,雙手揣着兜向前走着,大街上沒有什麼人,天空還是灰濛濛的,陰雲壓抑的很,遠方的冰山死氣沉沉地躺在那裡。
他按照地圖的指引,走向安全區外未知且危險的待開發區,也就是獵人們常說的“黑暗森林”。
——
早晨七點,酒館中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蘇鶯的工作自然也變得繁忙了起來,HUNTER酒館中的服務生很少,可以說全職服務生就只有蘇鶯一個人,偶爾布萊恩也來幫幫忙。
不過好在蘇鶯並不算是毛手毛腳的類型,幹活很麻利,衛生清理的也很乾淨,託她之前經常做苦力的福。
“你好,小妹妹,之前可沒見過你。”她在擦桌子的時候,手突然被人抓住,她有些警惕地看向那人,一名年輕的賞金獵人,不懷好意地笑着看她。
“嗯,我是新來的,請問您有事情嗎?”蘇鶯禮貌地回答了他,試圖掙脫開他,但是無濟於事,男人湊近她道:“一起喝一杯嗎?”
“不用了!我還有工作。”蘇鶯拒絕的直接了當。
“來吧,別害羞。”男人坐到凳子上一拽她將她拽到了他的腿上坐着,周圍他的同伴一陣鬨笑。
“阿西吧,這羣王八蛋......”瑞克從腰間拿出了手槍卻被布萊恩壓了下去:“冷靜點瑞克,我們也不能一直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保護着她不是嗎?”
“喂....喂喂,你們這是幹嘛!放開我!”蘇鶯皺着眉頭喊道,儘管她的喊聲在噪雜的酒吧中很快就被埋沒了。
“哦天哪,你可真好聞。”男人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輕嗅她的頸側,絲毫不收斂。
“呀!你變態啊!”蘇鶯驚叫一聲,身體因爲驚嚇而顫抖了一下,同時,她握緊了拳頭回身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重重的一拳雖然不致命,但是還是將男人打的一懵。
蘇鶯隨後掙脫開他,向後退了好幾步,厭惡地看着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揉了揉被打腫的臉,惡狠狠地看着她,從腰間抽出一把爪子刀。
蘇鶯再次向後退了退,看着那把爪子刀,有些恐懼。
“今天非得給你點教訓不可!”男人說罷手握爪子刀衝了上去,蘇鶯緊閉雙眼用手臂擋住臉,握緊了胸前掛着的十字架。
“砰”的一腳,拿刀的男人直接被一腳踢出去很遠,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蘇鶯疑惑地睜開眼,沈檸站在她的身前,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背心。
“喂,小妞,你沒事吧。”沈檸隨後回頭看了一眼蘇鶯。
“我沒事。”蘇鶯勉強地笑了笑。
“喂!你又是哪來的野路子!”男人的同伴指着沈檸罵道,沈檸微微皺眉,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掰,隨着咯嘣一聲,直接將他的手臂掰脫臼,他大叫着倒在了地上打滾。
“看來不用我們上了吧。”吧檯中,瑞克將槍放了回去。
“按照她的性格..............”
被踢出去的男人爬起身來,憤怒地看着沈檸,而一旁的獵人們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只見那男人從腰間抽出另一把長刀指向了沈檸:“你這女人!我砍死你!”
“哈!你這王八蛋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隨後沈檸邊說邊從腰帶上拿出一顆手榴 彈拉開拉環。
“你看我說什麼來着!”布萊恩一下子手忙腳亂地爬出櫃檯,人羣也驚慌地四處躲避起來,蘇鶯站在原地,看着沈檸左手拿着的手榴 彈和右手的拉環,嚇的腿軟,挪不動步子。
“快插回去!給我插回去你個笨蛋!”瑞克躲在吧檯後氣急敗壞地大吼。
“怎麼樣!怕了吧你這混蛋!”沈檸握着手榴 彈囂張地喊道。
布萊恩連滾帶爬衝了過去,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手 雷,將拉環插了回去,人羣這才鬆了口氣,布萊恩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將她拉走:“我就知道你會幹出這種腦殘事情!萬一保險捏片彈開了你的狗腦袋就被炸開花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了!疼死我啦!”沈檸求饒着被布萊恩拎着耳朵拎走..............
“小鶯,你爲什麼不直接解決掉他?你當時可是有機會打他的咽喉的。”瑞克不解地問,因爲他知道蘇鶯有這個能力。
而蘇鶯只是笑了笑,儘管這笑看起來有些勉強,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在圍裙上蹭了蹭:“因爲怕給陳楓添麻煩...........”
——(黑暗森林,7:10 AM)——
黑暗森林名不虛傳,高聳的樹木大概有五六米高,濃密的葉子遮住了本就不晴朗的天空,更給這片森林增添了一份壓抑。
陳楓端着槍,小心地走在齊腰深的樹叢中,沙沙作響。
這裡安靜的可怕,連蟬鳴聲都罕見,陳楓四周看着,什麼也沒有,但是突然,好像早已準備好了一般,一個背影若隱若現,在遠方的叢林中。
陳楓一瞬間壓低身體重心舉槍,他仔細看了看那人,醉醺醺的樣子,像是醉漢或是一個夢遊的人............
其實,是喪屍吧。
儘管喪屍戰爭已經結束了近十年,但是大數據統計,全世界仍然有將近數百萬的喪屍遊蕩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未被清理乾淨,很久之前,陳楓也幹過這種活。
他不能開槍,否則他的任務目標就會聽見聲音逃掉的。
陳楓說罷向後退了幾步,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因爲喪屍的聽覺十分敏感,即使聲音微乎其微。
但是隨即“砰!”的一聲巨響讓他嚇了一大跳。
眼前的喪屍被爆頭,血漿濺在一旁的樹幹上,陳楓趴在地上,他十分肯定,那聲音出自一支大口徑步槍。
不遠處,出現了一名看起來像是賞金獵人的人,穿着紅色衝鋒衣,手持一支短獵槍。
迪米特里—彼得連科,就是他錯不了。只見他踢了踢喪屍的屍體,隨後從口袋中拿出地圖,向前繼續走去。
陳楓舉起步槍,跟隨着他的背影,緩緩跟上去,他儘量不開槍,鬼知道這地方有什麼怪物,萬一把它們引過來,有可能他真的會死的。
一路潛伏,只見那男人走上山脈的頂端,那裡有一塊高聳的岩石,能眺望遠處的雷克雅未克安全區。
男人坐在懸崖旁,卸下揹包,另陳楓驚訝的是,他從裡面拿出了一支大口徑反器材狙擊 步槍組裝起來,架在懸崖頂端,正對着雷克雅未克。
隨後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擺在旁邊,臥在懸崖上,用望遠鏡看着下方,想必是在尋找目標,陳楓潛伏在他身後的密林中,卸下裝備,從腰間抽出短刀,緩緩摸了過去。
男人警覺性很高,似乎是聽見了動靜,緩緩摸了下腰間的手槍,陳楓不是等閒之輩,立即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再隱藏自己,大步一邁衝上前去,男人猛地回身抽出手槍,陳楓大步一跨一腳踢飛了他的手槍,短刀反握,一刀劃開了他的喉嚨,快準狠。
隨後他掏出手機,將男人的死拍下來後,一腳將他的屍體踢下懸崖,他對男人暗殺的對象不感興趣,所以他準備轉身離開。
但是一瞬間,他停下了腳步,不敢相信地回過頭去,看向那張經過防水處理的照片,上面印着的是兩張分開的照片。
兩張照片分別印着兩個人:陳楓和蘇鶯。
他拿起地上的望遠鏡,看向男人剛剛看的方向,那裡正好是HUNTER酒館的後身,那裡有一大塊空地,蘇鶯正拎着一個看起來很沉的垃圾袋丟進垃圾箱中。
陳楓不敢相信地盯着那張照片,他從未惹過什麼大事,爲何會招來殺身之禍,還連帶着蘇鶯一起。
隨後他恍然大悟,轉身將那人的揹包倒了出來,搜索其中的物品,其中就包含着陳楓和蘇鶯的個人信息,最後,他找到了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照片,雖然只是一張簡簡單單的自拍照,但是它的背景,那一座教堂和教堂頂端手持聖劍的天使,已經全然交代了迪米特里—彼得連科的來歷。
陳楓咬緊了牙關,回到樹叢中穿上裝備,離開了黑暗森林,回到了雷克雅未克。
中午時分,酒館中的人很多,但是大多數都在嘮嗑打牌,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蘇鶯就靠在吧檯旁邊,看着酒館中的獵人們發呆,搓弄着手中的十字架掛件。
門被推開,帶着一股寒氣,陳楓跺了跺腳走進來,面色不是很好看,蘇鶯看着他,心想着要不然象徵性地去迎接他一下子,正當她準備挪步子的時候沈檸卻搶先她一步。
“喂,工作狂,臉色不好啊。”沈檸雙手叉腰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雪說道。
陳楓只是點了點頭,隨後提交了任務,拿到了錢。
沈檸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既然任務沒有失敗的話,以往他都是先要一杯甜橙汁,然後看老獵人們打牌的,但是今天卻不同,作爲朋友,她覺得有必要要讓蘇鶯關心一下他。
只不過話音剛落,他就徑直走向蘇鶯。
蘇鶯看着他過來,連忙將十字架塞到衣服裡面,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靠在吧檯邊上:“出什麼事情了嗎?”
“跟我來房間一趟。”陳楓此言一出,酒館中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老獵人們雖然依舊聊天打牌,但是聲音似乎都小了一度,耳朵豎的像天線一樣。
蘇鶯愣了一下:“啊?幹嘛?”
“去我房間一趟。”陳楓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差點給她的頭拍掉。蘇鶯被打清醒了,低着頭,似乎大難臨頭一般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