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停靠在岸邊,陳昊等人剛上岸,獸林部族人看到太昊族高掛的圖騰就連忙走來迎接。
迎接陳昊等人的是山骨氏的狩獵隊長草芥,陳昊認得這人,這人就是上年跟自己一起攻打獫人的獸林族戰士。
陳昊與草芥互相客套了一番。
“太昊,你們這麼快就學會騎馬,真是厲害啊。”草芥看着陳昊旁邊的十一匹馬不由感慨。
“是啊!”陳昊點頭。
“太昊,天氣冷,快請,快請!”一陣風吹過,這個草芥連忙邀請陳昊他們遠處的城寨走去。
周圍的草叢積聚了點點白雪,一陣寒風吹過,陳昊等人不由打了個寒戰,個個縮了縮脖子,就連前面領路的山骨氏人也是不禁縮了縮脖子,可那個草芥卻是沒有絲毫受影響,而且他只穿着一件狼皮大意,鹿皮長褲。
“芥,你不怕冷嗎?”陳昊不由問道。
一名山骨氏人連忙道:“芥是來自北方大漠上的部落,他不怕冷!”
草芥回頭笑道:“是啊,以前再冷的天我也遇過!”
“到了!”不知不覺,來到第一個城寨的門口,草芥指着旁邊一片長滿綠草的平地,說道:“太昊氏,你們的馬不要放在那些草裡,那些草是我們來年的食物。”
“嗯,好的。”陳昊有些鬱悶了,心想這個山骨氏竟然吃草,真是奇怪。
草芥又將陳昊帶動遠處一山腳下,這裡的長了好多艾草和雜草,還有不少亂石。
“太昊氏,你們的馬可以吃這些草。”草芥開口道。
獸林族人真是奇怪,陳昊嘀咕了幾句,就叫自己的族人在這邊取草餵馬,不要去弄遠處那些山骨人吃的草。
此時又飄起了鵝毛白雪,陳昊冷得不斷打寒顫,便加快腳步進入山骨人的城寨。
進到裡面的時候,陳昊也是驚呆了,這個山骨人裡面的住房絕大部分是用獸皮和茅草搭建起來的,一個個拱起來的,像是獸皮帳篷。
這樣的帳篷很容易壞的,也很容易拆走,張山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建這樣的房子。
難道他們不懂得用木頭和泥石造房子?
顯然不是,城寨中間這個廣場周圍的屋子便是用石頭和泥巴、茅草砌起來的,房屋的面積也比較大,顯然,這些獸林部族人是懂得建造堅固的房子的,可爲什麼他們要在村寨裡面搭建帳篷呢,陳昊就想不通了。
廣場這裡有好幾個火塘,很多穿着厚厚獸皮的人圍着火塘取暖和煮食,有的在烤植物的根塊,有的在烤魚肉或獸肉,也有人在烤雞,每個火塘裡面都有陶鬲和陶鼎在燉煮着湯肉。
山骨族長是個中年男子,他穿着一件威武的虎皮大衣,斑紋顯眼的虎皮衣在人羣中十分顯眼,如鶴立雞羣,陳昊一眼就看出了他。
同樣,山骨族長也從到來的人中,一眼就認出了陳昊,此時的陳昊也穿着一身的虎皮大衣,虎皮大衣造弓精美,再配上皮靴、豹皮褲子、還有兔毛帽子,一身的裝扮十分精美好看,在旁人的擁護下,讓他散發着一種領導者的氣息,王的氣息。
“太昊氏!”
“山骨氏!”
兩方領導見面,立刻地客套一番,旁邊都有人做翻譯。
“這麼冷的天,你趕了好幾日路,累了吧,快坐快坐!”山骨族長十分客氣地招呼陳昊入座,並且對旁人道:“快鋪上厚實的草墊。”
坐着厚實幹草墊,陳昊屈膝坐下,喝了些肉湯,雞肉和艾草混合的湯有點燙,但喝下之後就讓人倍感暖和,就是沒有酒來到起勁。
“怎樣?好喝嗎?”山骨族長期盼地看着陳昊。
陳昊把碗裡的湯喝光了,湯碗中還有一個雞腿和一些渣子,聽到山骨族長這麼問,他便回道:“美味,真是美味。”
他說的這些讚美的話是真心的,一路走來,都沒有好好停下來吃一頓好的,現在吃到溫暖的艾草雞湯,感覺很是不錯。
他擦了擦嘴角,吩咐族人拿出一罈酒,並且倒了幾個陶碗,他們的陶碗比較粗糙,有的還缺口了,估計這個山骨族的製陶技術比較差。
“來,試試我們的酒!”陳昊開口道。
“好的。”
山骨族人捧起陶碗喝起酒來,只見山骨族長捧着粗糙的褐色陶碗,他淺嘗了點點,細細品味了這種帶酸澀味的紅色液體,之後歡快地喝起酒來,一邊喝,一邊讚美。
喝完之後,他感到自己的胃和身體都在發熱,寒意驅去,身體很是舒服。
“太昊氏,你們這個酒實在太好了。”山骨族長開口道,“不知道你們的這種酒怎麼換呢?”
陳昊聞言,一臉的爲難,道:“這種酒不換,我只會用來送人,或是自己喝,如果你們山骨氏喜歡喝的話,我們太昊族可以每年送給你們喝。”
換和送是不一樣的,換的話,你想換多少就可以儘量換多少,而送的話,卻是對方能送你多少,就送多少,一般送的並不多。
山骨族長有些失望,可他想了想,就開口道:“太昊,你們這種叫酒的水能夠驅暖,我們可以用這個酒跟北方的部落換馬匹和羊牛。”
“真的?”
陳昊聞言,本來還興奮的,可他很快就變得不興奮了,而且臉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因爲酒並不是你想釀多少就釀多少的!
現在太昊族釀的酒和醋全是用水果釀的,是用枇杷或是樹莓,太昊族的這兩種水果雖然產量豐富,可釀酒得添加糖分使其發酵,而現在太昊族的糖來源是來自蜂蜜,縱使太昊族現在養了十幾個蜂箱,一個蜂箱一年才產三四斤蜂蜜,部落的蜂蜜產量一年纔有四十斤左右。
蜂蜜產量的限制,導致太昊族沒有足夠的糖釀造,從而導致酒類和醋類無法大規模生產。
如果釀果酒不添加蜂蜜,出酒成功低,釀出來的酒根本沒有多少酒味,而且沒有足夠的糖,釀酒成功率並不高,更何況太昊族還要釀造需要更多糖的醋了。
酒醋的產量低,導致太昊族內部消化都不足,別說是用來出口了,主要原因是陳昊沒有找到除了蜂蜜之外的糖,甜菜和甘蔗,這些糖料作物可是外來的。
“唉,我們太昊族一年纔出產二十多壇酒,我們無法造更多的酒啊。”陳昊很是可惜地說道,“來,我們談談正事!”
山骨族長也覺得很可惜,北方大漠到了冬季就很寒冷,這種能驅寒的酒肯定很受那裡的部落歡迎的,可惜的是太昊族根本無法造更多的酒,這就意味着無法換走北方大漠上的部落更多的牲口。
山骨族長很是可惜:“是啊,我們就談回正事。”
陳昊問道:“上次你派人過來跟我談,說是北方大漠上的部落需要鹽,每年都會下來跟西方獫人換鹽,是嗎?”
山骨族長點頭道:“沒錯,北方大漠上騎馬的部落都會南下經過我們部落的領地,進入到你們太昊部族的領地內,然後去西方的山林裡跟獫人換鹽,獫人所在的山裡有一個鹽池,他們那裡有很多鹽,在我們獸林部族沒有與獫人反目之前,我們一直跟獫人換鹽,後來我們反目後,就與太昊部族旗下的大庭氏換鹽,後來就認識了太昊你。”
聽到這裡,陳昊也點頭贊同,獸林部族所在的這個峽谷真是北方部落南下的必經之路,他們這個位置的重要性不用多說了,相必西方山林裡的獫人要攻打獸林部族也是想霸佔獸林部族這個關口,好與北方的部落換取牲口。
山骨族長繼續說道:“北方大漠上的部落南下換鹽、換農產品,他們有很多牛羊,太昊氏,我想得到你們的鹽和物資,希望你們的貨物能夠換給我獸林部族,讓我們代替你們與北方的部落交換牲口,如果您答應的話,我獸林部落會每年向你們太昊族進貢艾草。”
陳昊擺手道:“我不能答應你,我的貨物都換給你們,你們再換給北方的部落,這個我不能答應你!”
這個山骨氏本身沒有多少物資,他們想霸佔關卡,獨自與北方部落做貿易,這是陳昊不能接受的。
山骨族長其實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很過分,他不過是試探一下陳昊的底價,聽到陳昊拒絕了,他便緊張起來,連忙道:“太昊氏,你們的意思是?”
陳昊沉聲道:“獸林部族原本就沒有多少物資可以跟北方各族交換,我太昊部族內部可以有很多氏族,我得爲他們的利益着想,北方的部落會從你們這裡經過,再與西面山林裡的獫人換取鹽,是不?”
山骨族長連點頭:“是的。”
“我看北方的部落主要是換鹽,我們只需換給他們足夠的鹽就好了。”陳昊說道,“再說了,北方的部落經常從你們這裡經過,你們難道不怕他們趁機搶掠你們的人和物資嗎?”
聽到陳昊這麼一說,山骨族長立刻咬牙切齒道:“對,有幾個北方的部落每次經過我們這裡,一看到我們零散在外的族人就會進行掠奪,甚至看到我們打回來的鹿,他們有機會都會搶走。”
“那就是哦!”陳昊說道,“你們跟我太昊族合作吧!”
“怎麼合作?”山骨族長連忙問道。
“我觀察過你們這個山谷了,在你們部落往南一些的地方,便是隻有一百多米寬的山谷之地,中間還有河流,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把南部狹窄的山谷地劃給我太昊族,我命人在哪來修建一道牆,修建一個關口,不讓北方的部落進出,這樣北方的部落就只能去你們那裡交易,不會再南下去跟獫人交易,這樣就沒有部落會經過你們那裡而搶奪你們的的人和物資了,是不?”陳昊說道。
山骨族長想了想,發現好像是這麼一回事,自己南部的進出口被堵了,北方的部落人就不能南下,自然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凡是經過他們的地方都會進行搶掠。
“你們太昊部族會在土牆那邊駐守嗎?”山骨族長問道。
“對,我們太昊部族會派戰士到那裡駐守!”陳昊點頭道,“你們獸林部族就在我們的北面,我們可以合作,結成聯盟,凡是北方的部落攻打你們,太昊族就出兵幫你們,而西方獫人要攻打我太昊部族旗下的氏族,你們也要出兵幫我們,怎樣?”
山骨族長聞言,連認真地權衡,他們獸林部落在這峽谷中生活,經常會遭到其它部落的騷擾,甚至以前還發生有有北方部落南下攻打他們的事件,但他們一般能依靠城寨防住一個個北方部落的入侵,現在能跟強大的太昊部族合作,山骨族長就感到很值。
他連忙答應道:“太昊氏,我答應你,我們獸林部族願意跟你們結盟。”
接下來,陳昊又說道:“你們獸林部族之前想從我們太昊部族的物資都換給你們,讓你們獨自去跟北方部落交換貨物,是吧?”
山骨族長有些羞愧地點了點頭。
陳昊笑道:“呵呵,就算我答應你,我旗下的氏族也不會答應你呢,不過,我倒是可以把黃豆醬只換給你們,讓你們有黃豆醬換給北方的部落。”
醬是一種非常好的物資,山骨族長知道這種物品的重要性,它能夠調味,能夠保存食物,是一種很受歡迎的物品,自己能得到醬的交易權,山骨族長感到可以接受。
兩方人達成共識後,又開始開心地吃喝。
“你們獸林部族人怎麼不養馬呢?”陳昊又問道,“馬能夠載人,也能拉貨。”
山骨族長連回道:“太昊族啊,你有所不知了,北方部落會騎馬還是在四五年前開始的,我也搞不懂,爲什麼他們就突然都會騎馬了,他們以前也有養馬,不過養的馬是跟羊一樣用來吃的,而且馬不好騎,那時候的馬根本不會像現在那樣被人騎,不知道北方的部落用了什麼方法讓馬可以被人騎。”
“北方部落會騎馬,是四五年前突然發生的?”陳昊有些意外,這事件太意外了,就像考古學家說,華胥的馬本來是很少的,可在商朝的時候突然爆發,變得非常多一樣,是個不解之謎。
“是啊,在北方的部落會騎馬是那個時候開始的,我當時也奇怪,他們的馬怎麼就突然會讓人騎的呢!”山骨族長說道。
陳昊也搞不清楚這個中的原因,他笑了笑,便拿起面前的食物繼續吃喝,當他吃完一碗湯後,他吃裡面的渣,卻發現湯渣裡出現一些不是粟也不是豆的穀物類種子。
“這是什麼?”他感到好奇,撥出一些到手上進行研究,他僅僅是看了幾回,突然就變得激動起來,因爲這種作物可以解決部落的糖不足的問題,也能解決太昊族現在嚴峻的農業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