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遠方一片山巒黃了頭,又到了魚肥果熟的時節。
齧齒動物都忙着藏實過冬,羊鹿等中大型動物也在忙着在草叢樹林各處找食的,長出一身膘纔好渡過冬天。
而人類,爲了禦寒的皮毛,也開始進行秋獵。
秋季是一個狩獵的好時節,這個時候的獵物是最肥的,各個氏族強壯的男女都會外出狩獵,而剩下弱小的人則開始採收春天時種下的糧食。
媧氏族也不例外,部落的成年男女都能狩獵,爲了獸皮,他們已經進行了連續多日的秋獵活動。
大河之邊,在一叢有兩三米高的灌木叢下,兩頭麻色似狼的獵犬在追咬着一大兩小的盤羊。
大盤羊肩高一米多,重達兩百多斤,頭部兩側有一對呈鐮刀狀的大角。
這是一頭母盤羊,此刻它的背部插着一根細長的短矛,鮮血從傷口處嘀落,將地上染出一片猩紅。
它跑累了,就在這灌木叢停着,面前兩頭惡犬不停吠叫,稍不注意就撲上來咬上一口。
在它身後還有兩隻肩高不到半米的小盤羊,小盤羊躲在母羊身後,正驚恐地叫着。
不多時,三幾個穿着草裙的男人突然衝出了草叢,一下子將它們包圍起來。
“追了好遠。”
“它們跑不動了!”
“昊,你看,還有兩隻羊崽!”
“套住它們!”
一個個媧氏族人相繼趕到,陳昊更是拿着抓捕器跳上前,一下子套住了母羊的頭。
母羊劇烈掙扎,不斷吼叫,野生動物的力度就是有勁,這頭母盤羊即使中了投矛器投出的矛,現在依然倔強,陳昊與阿揮廢了老大的力氣纔將它的頭抓住。
“還有小羊,快抓!”
“別讓它們跑了!”
陳昊一手控制着母盤羊,連忙吩咐部落人抓羊。
“過來。”
“套住!”
“那隻,還有那隻!”
狩正虎幾個男人連忙用抓捕器套住兩隻小羊,其中套中一隻小羊的大腿,抓捕器十分好用,被套中的獵物無法掙脫。
部落人將這三頭盤羊拉開並制服。
此時,陳昊看到阿虎拿出一個小腿粗的木棍準備棒殺小羊,便連忙上前一把抓住木棍,道:“別殺小羊!”
“不殺?”狩正虎看向陳昊說道。
“對,別殺,羊還小,我們養大了再殺,就像黑豕一樣,我們要養着。”陳昊說道。
兩隻小盤羊喘着氣,哀嚎的聲音非常小,它們剛纔跟着母親被人類追殺,一路逃亡,現在已經十分累了。
“好,不殺。”狩正虎想了想,便採納了陳昊的建議。
狩正虎說完,就站起來,走到了母盤羊的面前。
母盤羊的四肢被部落人套住,它在劇烈掙扎着。
狩正虎看了看,便舉起大木棒朝着它的額頭重重地敲擊,敲擊了三下,這母盤羊就暈死過去。
女人們取出燧石刀片,在盤羊的脖子處割了一個口子。
操到的女人十分有經驗,她割斷了盤羊的動脈,盤羊血就啪啦啪啦地噴出來,她連忙把嘴巴塞住那傷口。
她喝了些血,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接着有人給了她一個葫蘆。
葫蘆已被破開,她用葫蘆接着羊血,血液十分寶貴,部落人帶了很多葫蘆出來,就是爲了收集獸血,帶回去給老弱吃。
在她們接血期間,陳昊將四根長矛紮成井字。
放完血後,陳昊便說道:“將盤羊放進這個擔架上,然後架着,這樣就好拿一點。”
兩百多斤重的盤羊平放在井字形的擔架上,四個部落人架起來運回去。
狩正虎幾個看到部落人使用這擔架竟走得那麼快,不禁好奇起來,他繞着擔架轉了一圈,又跑到陳昊面前,豎着大拇指,道:“昊,這個什麼架很石頭!”
這是陳昊隨便做的工具,沒想到部落人對這樣簡單的工具這麼有興趣呢,他想了想,便說道:“我們媧氏族人都石頭!”
“對,我們都是石頭!”狩正虎興奮地笑了起來,還轉動手中的抓捕器像孫悟空一樣舞了起來。
“繩神說,今日我們會很石頭的!”阿揮也是十分高興,說話的時候,又在路邊折了幾根草根,跑到陳昊的面前,道:“昊,卜一個。”
“揮,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這個不是占卜術,你不要老學巫那套了,我們能夠抓到獵物是我們的努力。”陳昊也是鬱悶的說道,這個阿揮最近總是學別人占卜。
不過,說歸說,陳昊還是在他手中抓到一條草。
“啊!”
“那邊,那邊一定有獵物!”
阿揮看到陳昊抽中一條最長的草條,忽然興奮地大叫起來,因爲他在剛纔的時候就在心裡對自己說,如果陳昊抽到是長的,河那邊就一定會有獵物。
“到那邊幹什麼?還繞那麼遠,我們要回去了。”
對於阿揮這個鬱悶的做法,陳昊是相當鬱悶的。
不過,阿揮已經帶着三個男人特意繞到河岸那邊,那條路是走遠路,陳昊是很不願意的,但看到那四個男人信誓旦旦地過去,陳昊只能跟上,其餘的人則繼續走正路。
陳昊還沒走到岸邊,那邊四個男人忽然一陣動作,然後興奮地大叫起來,特別是那個阿揮,不斷朝陳昊招手,大喊道:“昊,快來,快過來啊!”
這喊聲像豬叫一樣,不過陳昊也被他們的動靜吸引住,便快步跑過去。
只見阿揮拿着一個抓捕器套中了一條三米多長的鱷魚,其餘三個男人已經用抓捕器左右架起了鱷魚前肢。
這頭鱷魚陳昊第一次遇到的那條鱷魚一樣大。
但此刻,部落人熟悉了抓捕器和鱷魚的攻擊方式,現在的大家看到鱷魚時已經不是懼怕,而是像看到一坨肉一樣興奮!
四個大男人三下兩除二就把大鱷魚從水裡拉上岸,甚至有個人直接打了一個繩套,慢慢吊到鱷魚的大嘴,然後一收縮,將鱷魚大嘴合上,因爲陳昊跟大家說過,鱷魚的嘴張開時十分強大,但一旦合上,鱷魚張不開的嘴就沒有危險,甚至整頭鱷魚都廢了。
部落人緊記這一點,於是乎,經過兩個多月的嘗試,現在部落人已經摸索出一套捕鱷的技巧,大家分工合作,在水裡的鱷魚就先挑引它們上岸,在陸地上的鱷魚就直接開幹,這條大河裡的鱷魚就慢慢成爲部落人日常食譜中的一道菜。
鱷魚的大嘴和四肢被部落人牢牢的捆綁着,它還沒死,但已經被部落人完全制服了。
四個大男人的臉上皆露出笑容,阿揮還向陳昊顯擺,說他的繩子占卜術很厲害吧,陳昊也是沒功夫理他,做了一根簡單的擔架將這頭鱷魚綁好帶回去。
晚霞染紅了天際,十多個男女擡着兩頭大獵物沿着河岸的草叢行進,落日餘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媧氏族終於趕在秋冬前攢夠足夠的皮毛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