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辰當然知道在這種境況下留下蘇耶鴻圖意味着什麼,感受到身後溫暖的懷抱,石辰就像是一個放下所有心防回到家中的孩子,露出苦笑問道:“莉雅,我是不是很蠢?明明仇人就在眼前,而我有機會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他,可臨到關頭,我卻放棄了。”
莉雅面上的笑容越加溫柔,用自己的臉蹭了蹭他的臉頰,道:“善良並不是愚蠢,你做出這樣的選擇,只能說明你還沒有泯滅身爲人最基本的良知,我很欣慰。”
“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
聽到莉雅的讚賞,石辰原本黯淡惘然的雙眼終於有了些許生氣,擠出一個笑容,“說真的,當時我差點就那麼做了,但我做不到,因爲那裡是泰坦,是十三區,那裡有着我太多的回憶,有我曾經有過交集的人,我的同學,我的老師,我那些短暫共事過的同事,也許他們與我之間只能算的上是淡漠。但對於我來說,那裡依舊是我的初始,我的家...我不想讓我的家鄉因爲我復仇的怒火,變成一片廢墟,那樣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那樣做了話,我跟蘇耶鴻圖,又有什麼兩樣。”
莉雅聽着石辰的訴說,像最寵溺孩子的母親一般,撫摸着他的頭髮,聆聽着對方的心聲,笑着道:“你無需爲自己思想而自責,能夠掌控自己的慾望和仇恨,已經說明,你長大了。”
聽到這句話,石辰面上的笑容也終於自然了些許,卻依舊愁眉不展。
似乎看出了石辰內心的惘然和痛苦,她勸說道:“其實有些時候,殺死對方並不一定便是復仇的最佳方式。”
聽到莉雅的潛臺詞,石辰的眉頭挑了挑。
就聽到莉雅繼續道:“如果你是我的仇人,那麼你現在的樣子,就會讓我很高興。”
石辰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有些恍然的笑了笑,卻有些不以爲然。
“而我相信,此刻的蘇耶鴻圖,一定比你更痛苦,要知道,一艘戰艦可是價值萬金,一隻艦隊的損失,即便是他,恐怕也難以輕易承擔,更何況,他似乎與我們有着類似的目的。我們遲早會碰面的,你說,若是我們徹底破壞了他的意圖和計劃,他會不會憤怒的想殺人?”莉雅道。
石辰順着莉雅的話語想了想,不知爲何,一想到蘇耶鴻圖那哀莫大於心死的黑臉,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拍了拍莉雅的手,“謝謝你,我好過多了。”
莉雅鬆開了石辰,笑着道:“別喪氣,這麼多年你都等過來了,還差這麼一點時間嗎?想要復仇,首先你要過的你的仇人好,未來的機會多的是。”
石辰笑着用手指點了點莉雅,讚歎道:“若是誰和你結了仇,一定會悔恨終生。”
莉雅挑了挑眉,“怎麼會,誰若是敢跟我結仇,我當天就給報了。”說着還對石辰眨了眨眼,似乎再說不信你就來試試。
石辰聽到這句彪悍的話語,面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心中發誓沒事兒絕對不能招惹眼前的這個女人,又覺得莉雅的話意有所指...
想起離開泰坦時自己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對方對於小初的請求,更是大逆不道的說了個‘滾’字,頓時覺得背心有冷汗淌下。
看着石辰的面色頓時有些蒼白,莉雅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麼了?還是哪裡的傷沒有進行醫療?要不我幫你重新檢查下?”
石辰如避蛇蠍的退後兩步,擺手道:“不用了。”
頓了頓,趕緊轉移話題道:“吉娜怎麼樣了?”
莉雅抿脣招了招手,“跟我來。”
石辰隨着莉雅來到醫療室的玻璃門前,遠遠就可以看到吉娜已經熟睡了,手術似乎進行的不錯,正如莉雅所說的那樣,不止是吉娜,石辰也很相信莉雅的手藝。
“她還要多久才能痊癒?”石辰關切問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最近幾天可能便可以下牀進行康復訓練,但要痊癒,至少需要三四個月。”莉雅如實回答道。
“三四個月?”石辰蹙了蹙眉,“可距離我們的計劃,就只剩一個多月了。”
莉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我們是不是應該將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靜養,地球那麼惡劣的環境下,恐怕不利於她的康復。”石辰提議道。
“恐怕不行。”莉雅搖了搖頭,旋即在石辰疑惑的目光中解釋道:“一來以吉娜的性子,恐怕不會同意,而我同樣不喜歡強行扭曲別人的意志和想法。二來不太現實,蘇耶鴻圖的艦隊在泰坦遭到如此重大的損失,此刻周邊星域都應該收到了消息,恐怕我們這艘飛船已經在全聯邦的通緝令上,若是不想再釀造一場慘劇,在進入地球前,我們可能都得在星海里流浪徜徉了。”
石辰聞言呲了呲牙,點頭認了這個說法,“都是我的錯。”
莉雅笑着拍了拍石辰的臉,“是我們的錯。”
黑石星區巨噬集團軍總部地下訓練場,一名赤膊上身的青年正持着一把新型突擊步槍不斷對着遠處不知替換了多少次的槍靶持續射擊,赤裸的身軀佈滿了傷痕,緩緩律動的肌肉裡蘊蔑着恐怖暴戾的力量,汗水順着頭髮眉梢不住與那些紛飛的子彈殼一同跌落,最終同那些槍靶一起變得粉碎。
噠噠噠噠!
失去了目標的青年依舊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對着遠處持續射擊,彷彿在發泄心中的抑鬱和不滿。
咔嚓。
槍膛因爲持續長時間的射擊過熱而卡殼了。
“該死!真是爛貨!”憤怒的青年將那柄價值不菲的新型步槍砸的粉碎,讓周遭的軍官們一陣寒蟬若驚。
“再給我來一把!”青年怒吼道。
“可是...這已經是您損壞的第十七把了,軍需官那邊不批了。”那名副官苦着臉道。
“艹!不讓小爺上前線也就算了!我連日常軍事訓練也要卡我裝備?那老傢伙躲哪兒去了?我要親自去跟他理論理論。”
卻是無人敢應聲,不想惹事,又生怕惹怒了這位已經快到爆發邊緣的殺神。
而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快步跑來,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這個打赤膊在軍部都敢自稱小爺的青年,嚥了口口水道:“徐...徐中尉,軍長大人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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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是一個開學季...真的好羨慕你們啊...讓老七想起了當年夕陽下那些錯過的妹子們...不由淒涼莫名,且行且珍惜啊...還在上學的諸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