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三環高速公路上,一輛綠色軍用悍馬不停用車頭撞擊着另一輛麪包車,麪包車的尾部已經完全變形,在一次次撞擊中瑟瑟發抖,似乎隨時都要散架。
但似乎那輛軍用悍馬又不急着直接撕碎獵物,每次撞擊的力量都不算太大,就像是貓兒在戲着老鼠,一路在超越一輛輛驚慌失措的車輛中追逐着。
其中一輛黑色轎車就因爲被這兩輛狂飆的車輛嚇得失控直接撞在公路側欄,一陣怪異地金屬裂開聲響中,那輛汽車被震地原地彈起,又翻回道路中央,然後接連幾聲巨響,上演起了連環撞車案。
因爲擋風玻璃被陳風笑一腳踹碎的緣故,深秋的寒風灌進了車廂,灌進了脖頸,無比陰冷,但石辰卻連拉緊衣領的片刻功夫都無。
他雖然在逃亡中開過一次汽車,但從來沒有開過這麼快的車,哪怕是氣缸損壞的緣故,目前的速度也至少是正常情況下的一倍有餘,基本上每分鐘都要超越兩百多輛汽車,讓石辰甚至有種在玩全息飆車遊戲的錯覺。
但這場遊戲不能重來,且極其危險,一旦出了絲毫差錯,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石辰全神貫注地操作着方向盤與檔位,躲避着一路上因爲飆車追逐或是慌亂失控或是惶然停下的前方汽車,儘量在保持車速的情況下躲避身後的撞擊。
不得不說陳風笑的這輛麪包車雖然看上去寒顫,但無論是速度還是質量都極其硬朗,石辰已經記不清被對方撞了多少次,除了車況有些顫動,但至今還沒出什麼大問題。
石辰心中剛自我這般安慰着,就突然發現剎車壞掉了!
他的原本就因爲緊張而瞪大的雙眼變得極亮,那是因爲混合了恐懼、震驚,又夾雜了一絲莫名的興奮。
“剎車壞了!怎麼辦!”石辰頂着狂風對着窗外的一雙腳吼道。
“繼續開!”幾乎整個人倒掛在麪包車車前的陳風笑因爲血壓的原因面色憋的紫紅,聞言正在修理的雙手一僵,然後氣急敗壞的吼道。
石辰很想問連車閘都壞了究竟該怎麼開,這句話還沒來得問出口,前方就有個下高速的彎道。
他把心一橫,就在入彎前的那一瞬間,左腳狠狠地跺在油門上,右手猛地一拉手剎,這輛可憐的麪包車就在一名新手無意的操作中在平整光滑的高速公路上漂移起來。
車速的驟減讓掛在車外的陳風笑險些因爲慣性直接飛了出去,還是石辰弓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腳踝,然後單手憑藉本能完成了剩下的操作。
雖然這個漂移無論是入彎的時機還是姿勢上都完美無缺,但還是因爲過於誇張的初速度,讓斜移的車位重重的擦在彎道口的側欄上,一路飆出耀眼的火花,然後在下高速後猛然擺正了車身,繼續猛烈地向前。
雖然成功拽住了陳風笑,也沒有翻車身亡,但冷汗依舊爬滿了石辰的額頭,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依舊沒能甩掉的軍用悍馬,他大聲對陳風笑吼道:“你還要多久才能修好?再這麼開下去我們今天都要掛在這兒!”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沉悶的怪音,然後整個車速驟然拔高起來。
“快拉我上去!”
石辰一邊操控着汽車,見機猛的一拉,一臉油污的陳風笑終於被拽了回來,然後兩人默契的換回了座位。
倒靠在副駕駛位上的石辰面色無比蒼白,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顫抖,又於悸未消的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乾的不錯,剩下的就交給我了。”陳風笑讚許的看了石辰一眼,便全神貫注的盯着前方公路上的一切情形,城市公路不比高速,車流和各種障礙都大的多。
然後石辰便見識到了身爲一名頂級車手的操作,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沒有任何地遲疑,一切都是那麼的流暢,除了沒有剎車,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
石辰看了一眼後視鏡,那臺軍用悍馬竟是隱隱有被甩開的架勢,開口問道:“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麼一直開下去?”
“應該不用,那位三小姐撞了我們那麼多下,有氣應該也消的差不多了,找個時間點被警察叔叔逮住就行了。”
“還真他孃的晦氣!”
“那我們怎麼停車?”石辰心想只要陳風笑這時候敢降檔,身後的那輛悍馬絕不會介意來打屁股。
“反正總不能被後面那瘋婆娘撞停。”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傳來強勁的噪音,石辰透過窗口望去,就看到一輛印着聯邦交通管理局的直升飛機在上空追逐着他們,強大的風力,刮拂着地面上的塵埃,吹的石辰有些睜不開眼。
上空已經開始警告他們的停車,恐怕前面就有路障了。
石辰知道一定是他們在高速路上引起的連環撞車案引起了重視,交通局迫於壓力不得不出面干涉了。
他這次沒有再去問陳風笑,既然他能猜到的東西,那麼陳風笑一定知道。
“抓緊了。”陳風笑沉聲道。
果然,在接近出倫薩區的收費站時,就看到四輛橫陳在路前的警車,而在警車前,還佈下了一道釘刺帶。
但讓所有警察目瞪口呆的是,那輛破舊不堪的麪包車居然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直接壓過了釘刺帶,車速低了下來,癟下去的車軲轆與地面擦出花火,爆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噪音,然後直接撞飛了作爲路障的一輛警車,揚長而去。
沒過幾秒鐘,又一輛軍用悍馬碾壓了過去,更讓所有警員有些面色抽搐的是,釘刺帶對這輛軍用悍馬竟是沒有絲毫用處。
待那兩輛車消失無蹤,一名面色陰沉的中年警官來到四輪朝天的警車,看着已經嚴重變形的車尾,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有些畏畏縮縮的下屬們,聲音從牙齒縫裡擠了出來:“還愣着幹什麼!通知武裝警察!其他人都給我去追!”
十多名警員同時嚥了口唾沫,讓他們去追那兩個亡命徒,不是找死嗎?
而且這次交通署中稍微有些眼力的人哪個不知道,剛那輛無視釘刺帶的軍中悍馬,是石家那位三小姐的座駕,平時只要沒犯大事兒,他們都對那輛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那輛破面包車,又是哪位大能在開?居然能將一輛破面包車改造出這種令人髮指速度,也不知是哪家豪門公子發了瘋,居然還敢招惹石家三小姐,難怪被撞的那麼慘。
中年警官剛想發飆,通訊器就傳來消息,那兩輛車已經停了下來,頓時精神一振,揮手帶着下屬們趕去。
當他們趕到事發地點時,就看到那輛飄在康河中央的麪包車,兩個面色蒼白的青年面帶笑意的坐在車頂棚上,似乎完全沒有逃跑的意思。
而那輛軍用悍馬,則橫停在堤壩上,似乎有所不甘,但呆立了沒多久後,還是發動了汽車,揚長而去。
“我怎麼感覺,先前有人瞪了我一眼。”石辰苦笑道。看來那位三小姐恐怕還沒盡興啊。
“你的感覺沒錯,因爲我也有這種感覺。”陳風笑瞪了他一眼。
“真沒想到,來到首都星圈還沒到一個月,就要進局子。”石辰痛苦的揉着有些僵硬的臉,在心裡補了個‘又’字。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狀況,就不該請你去喝酒,你真特麼的是個掃把星。”陳風笑臉上閃過一絲歉意,卻是出於某種戲謔的心理眯着眼睛盯着石辰挖苦道。
“嘿!你妹的還怪我頭上了!”石辰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是因爲陳風笑的挖苦,而是因爲他發現自己的確是個掃把星。從小到大,跟他接觸過的人,多多少少都會遭到不幸。
“不怪你怪誰!要不是你個葉夢祈的腦殘粉,嫌我選的搖滾不好聽,憑我的技術,怎麼會撞上那輛該死的悍馬?又怎麼會發生接下來的那些破事兒。”
石辰張了張嘴,居然發現事實似乎的確如此,於是只能惱怒反駁道:“艹!要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出去喝酒,能碰上這檔子破事兒?”
就在兩人拌嘴時,已經有四名警員渡水而來,將兩個落湯雞般的青年拷上帶回了警車。
“剛誰開的車?”副駕駛位的中年警官面色陰沉的像是要滴水。
石辰弱弱的舉起了手。
“爲什麼要強越路障?”中年警官一把拽住了石辰的衣領,眼睛快要噴出火來!心疼自己的愛車。
“剎車被撞壞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查。”石辰滿面無辜道。
中年警官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險些被這個答案氣的吐血。
整個車廂陷入了沉默。
警員們心中俱是暗罵兩個瘋子!剎車壞了不立刻降檔停下來,還尼瑪敢開那麼快!這不是在送死,就是在送死的路上!只是爲什麼這兩個該死的傢伙就沒死呢!
而與此同時,一個三環高速上悍馬追擊麪包車的視頻也在網絡上掀起了收視熱潮,無數網民在震驚暗罵之餘,卻是無比佩服那輛開面包車的主人,而首都星圈的地下飆車黨更是一時驚爲天人,將他奉上神壇,尊其名曰:三環十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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