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環十七郎被晚間新聞報道後,石辰和陳風笑兩人在月池大學便徹底出名了,風頭一時無二。
石辰還好說,他一直相信莉雅爲自己編織的身份比金剛鑽還真,所謂真金不怕火來煉,不過是這個身份被捅上新聞而已,更是以這種奇葩而愚蠢的方式,某種方面反而會成爲燈下黑的保護色。
但陳風笑可就不那麼認爲了,自從那天事發後,也不知道忙什麼去了,就基本上看不到人影兒。
雖然有些疑惑於陳風笑的秘密,不過並沒有過分好奇和深究探索的慾望,畢竟他也是有秘密的人,此刻更是需要去辦一些秘密的事兒。
此時的石辰正陪着千琳在自己那棟銀香別墅區的樓內吃飯,用刀叉吃力的切好牛排一片片的擺在千琳的盤子裡,自己則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客廳裡的電視,新聞里正詳細報道着關於泰坦星關於戰爭使徒事件的揭露。
新聞裡顯然隱瞞了身爲當時泰坦總督蘇耶蒼娜針對聯邦長公主的那次秘密行動,也適當降低了損失數據,以此掩蓋當地軍區的無能。
除了這些,這次新聞大概如實報道了歹徒闖入古柯研究所奪取戰爭使徒引發的軍事事故,只不過將身爲當事人的石辰換成了徐秋生。
石辰自然也不會去懷疑蘇耶蒼娜乃至一衆皇家騎士的智商,當時自己身份的暴露,被當地警局的追捕逃亡,乃至於徐秋生留在玉田機場的行李箱和影像資料,無不是當時留下的漏洞和證據。
所以這一次將徐秋生推到臺前,恐怕也有將其作爲誘餌的意思,等待他這個正主去自投羅網。
但這卻又是光明正大的陽謀,石辰不能對徐秋生見死不救,所以他必須出手。
在餵飽千琳後,石辰自己將盤中剩下的牛肉片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摸了摸肚子,站起身來給運通銀行打了一個預約電話後就帶着一個小提箱來到衛生間,開始製作一張人皮面具。
良久,石辰將面具帶上,一副陰柔精緻的面孔出現在鏡中,一絲真摯而充滿複雜意味的笑容從這張險些被遺棄的面孔上浮現出來。
看着這幅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石辰心中五味陳雜,這是他在泰坦時的真實面孔。
做這種事情,還是用原本面目比較好,這也可以解釋他在泰坦失蹤的原因,否則對方若是有心,遲早會追查到自己的新身份上,石辰還有些捨不得目前的生活。
做完這些,石辰帶着自己定好的機票出了門,從倫薩郊外的銀座機場做了三個小時的飛機來到了秦江區,又乘坐了半個小時的地鐵,才終於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不是第二幹休所,而是陶大福金店。在沒有撈出徐秋生之前,他不打算去找那個退休老局長的麻煩,避免節外生枝。
在這家偏僻的小金店取了一個看似普通的手提箱,出門上了一輛的士,車身在他坐上去的一剎那猛的一沉,駭的司機有些愣然的看了一眼乘客,還以爲上來的是個慘絕人寰的大胖子,結果卻是個消瘦青年。
這個司機是個內向人,只是在石辰報了地名後,搖了搖頭開車,只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石辰一直以爲自己所居住的銀香別墅區也算是聯邦寥寥無幾的高檔商業住宅區了,但直到他來到面前的別墅時,才發現聯邦建國短短三十餘年的時間,貧富差距便可以如此之大,曲徑通幽的道路兩旁,滿是隨風飄零的幽銀香花。
這種來自帝國首都的花樹雖然不能算是無價之寶,但也不是一般富豪所能裝飾的起的,這裡是石辰第二個看到用它栽滿的庭院,可見這裡主人的身價不凡,或者說是爆發程度不可小覷。
掂了掂手中提箱的分量,壓下了心中的虛意,按下了庭院前的門鈴。
沒讓石辰等多久,一名身着黑色OL裝的少婦笑容滿面的打開了院門,熱情無比的躬身問道:“石先生?”
石辰微微愕然,自己可沒有提前預約啊,難道對方又未卜先知之能?石辰看了一眼終端上的電子地圖,確認自己沒走錯地方,有些忐忑的點了點頭。
“石先生請進請進,小姐等候您多時了。”風韻猶存的少婦在前面帶路,時不時面帶笑意的看着石辰,眼中的炙熱無法掩飾。
石辰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像是...就像是丈母孃看女婿的那種?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心中這麼想着,但還是沒有多嘴。畢竟自己也算是顧客,還是攜重金而來的客人,對方怎麼也不會不歡迎纔是。
步入這所古色古香的木質別墅中,石辰算是開了眼界,這簡直就像一所中國古代奢華考究的行宮,入眼便是錦帳流蘇,鼻尖流逸着奇香陣陣,百鳥爭鳴的花式屏風,水中霧月的澄黃銅鏡,更是有不少稀罕的古董擺躺在兩旁過道的陳列架上,顯得古典而精緻,讓人流連忘返。
這裡的隨便一件物事拿出去,都是不菲的價錢,於是石辰對自己帶來的錢財更加虛了幾分,亦步亦趨間都有些謹小慎微的架勢。
不過既然這裡的主人這般奢靡浪費,日常開銷想必也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字,應該不會拒絕他的重金吧。
“請坐。”二人來到餐廳,女管家爲了石辰拉開了餐桌上的座椅。
石辰對她靦腆的笑了笑,落座其上。
餐廳極爲寬敞,廳內的燈光亮度控制的極好,進餐的食客恰好可以通過透明的落地玻璃,欣賞到露臺外的風景。
石辰隔着玻璃,看着露臺上盛放的古箏,看着露臺外的空曠風景,心裡感嘆了一聲,僅僅是這個地段的風景,就可以讓不知多少富人甘之如飴的掏錢,這位古美妍律師財大氣粗之餘,着實有幾分藝術細胞。
“請問您有什麼不喜歡的食材嗎?”
石辰被這番招待有些暈乎乎的,擺了擺手問:“額,我不挑嘴的,請問古美妍律師...”
“好的。”女管家笑着道:“小姐吩特意咐弄了幾個小菜招待您,她待會兒便來。”
隨即她拍了拍手,便有九名身着侍女服的僕人依次行出,將一盤盤精緻的菜餚陳列在桌上。
女管家爲他細心介紹道:“這些分別是海蔘佛跳牆、宮廷神仙罐、御膳甲魚、鐵板黃花魚、天下第一鮮、土豆燜鮑魚、天花羊蹄、龍蝦炒翅、八鮮炒官燕,都是我家小姐參照古中國的宮廷菜譜做的,可是花費了好大一番心血呢,您嚐嚐我家小姐的手藝如何。”
“這都是古美妍律師親手做的?”石辰有些瞠目結舌的指着餐桌上的精美菜市問道。
女管家笑而不語,爲了石辰開了一瓶羅格蘭公爵六號,倒入剔透的琺琅杯中。
這種由來自遙遠紫羅蘭星斯堪維納斯半島的珍藏釀品,味道十分獨特,入口微酸,然後會順着舌頭綻放開甜味,最後以一丁點的龍誕香味作爲尾香,留意一種意猶未盡的意境。
據說在聯邦剛進入星際殖民時代時,因爲管理上力有不逮,曾經出現過很多分封自立的小國,其中紫羅蘭星的羅格蘭公爵就是其中一位公國的主人,在被聯邦重新吞併之後,這位被軟禁在斯堪維納斯半島上的公爵種植了一片葡萄園,用自己的葡萄釀酒,以寥自己孤寂絕望的心情。
但直到這位公爵死後兩百多年,他所釀造的紅酒才被流轉到聯邦上層的圈子中,因爲其獨特的口感和其綿長的歷史年月被炒到天價。
因爲這個原因,斯堪維納斯半島產的羅格蘭公爵紅酒一直在聯邦供不應求。
此刻女管家手中的自然不是那個年月的產物,不過同樣珍貴,因爲它是銀十字戰爭年月出產的,雖然那時紫羅蘭星沒有受到太多波及,但產量上卻是稀少了很多,再加上那幾年風調雨順,所以口感更好。
聯邦如今市面上的珍品大部分都是銀色十字戰爭時期的,而星際殖民初期的原釀據說還有現存於世的,不過那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品嚐到的了。
石辰這種土老帽自然沒喝過這種珍品,先夾了一筷子海蔘,然後拿起酒一大口直接灌了下去,舔了舔脣,只覺得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不錯,哪怕是他這種不怎麼喝酒的傢伙也有些喜歡上了,示意女管家再來一杯。
他這種焚琴煮鶴牛嚼牡丹的行爲讓女管家的眼睛瞪的有些大,這次來與小姐相親的這位不是據說是來自星際航空的石家公子嗎?怎麼吃相這麼難看?
正疑惑間,一律琴音卻是嫋嫋響起,空靈悅耳,讓人心曠神怡。
哪怕是沒有什麼音樂細胞的石辰也不得不暗讚一聲這家主人的多才多藝,真不愧是聯邦第一律師啊,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轉頭望去,便見露臺上一名身着石榴裙的短髮女子正襟危坐的彈着古箏,雖然有着流蘇相隔,但透過其輪廓也能看出是一個古典與氣質並存的美女。
一曲終了,石辰在女管家有些愕然的目光中把一桌子菜也嘗的產不多了,咀嚼着口中還未來得及吞嚥下去的菜,心滿意足的鼓着掌。
女子自露臺走出,面上還帶着矜持的笑容,擡眸看了石辰一眼,同樣對他滿嘴流油的樣子有些不敢恭維,但還是扯了扯嘴角,拉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您好,石先生,看來您對菜式還算滿意。”
PS:第二章的補更在寫...不過時間可能要到凌晨一點了...大夥兒還是早點睡吧,明兒早看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