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孟郡慘案是不是你授意收買的?”莉雅盯着對方的眼睛,淡淡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石辰心中微震,那場駭人聽聞的屠城案,早已經成了白楊起義軍永遠的污點,甩不掉的黑鍋。
原本在世人眼中包括當初自蘇耶雅顏那兒聽聞此事的石辰都以爲這件事情應該歸結在革命羣體駁雜,普遍覺悟不高的緣故,讓一隻害羣之馬攪亂的全局,卻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與這位女皇帝有關係,而且,對方也的確有發動這場陰謀嫁禍的動機。
蘇耶牧嵐深吸了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擡頭直視對方審視的目光,道:“不錯,當時兵部尚書只是說有辦法讓你現出身形,朕沒有詢問具體的對策,便默許了。”
莉雅微微一怔,這個回答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預想之外,最終只能自嘲的搖了搖頭,不過心底終究是鬆了口氣。
但莉雅淡漠的態度卻是讓蘇耶牧嵐陷入了忐忑之中,趕緊接着解釋道:“朕也不希望自己的國度出現這種事情,之後朕讓工部財司撥款,重建了宣孟郡,並免了十年稅賦。”
莉雅的笑容卻是更加怪異,“人都死光了,你重建給誰看?給死人免稅,也就只有你這個蠢婦能想得出來!”
以往威風不可一世的帝國皇帝此刻卻是在一個聯邦人面前誠惶誠恐的不住申辯着,“那名兵部尚書已經被朕革職查辦。秘密凌遲處死了。”
莉雅回以的唯有冷笑。
這副畫面若是讓旁人看到,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至少此刻的石辰就有些目瞪口呆。原本那日在行宮內初次見到這位女皇帝,整個臥室滿是莉雅各種姿態的仕女圖時,還以爲那是兩人相處時的姿態,今日觀之,心中頓時明悟,原來皇帝也是人,在某些事情上也是會意//淫的。
這兩人站在一起時,彷彿莉雅纔是那位至高無上的王者。而原本那位女皇帝已經完全像個花癡一樣被莉雅的喜怒哀樂所牽的團團轉,石辰甚至惡意的猜想,就算此刻莉雅擡起腳丫子讓這位女皇帝跪舔,蘇耶牧嵐都會甘之若飴。
在心中鄙夷這位皇帝自甘墮落的下賤之餘,又不由感慨自己這位老師的強大。
同時心中更加疑惑,這兩位遠隔星辰大海老死都不會相見的人,究竟是怎麼相識的。這種奇葩關係又是怎麼形成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酒精麻醉的緣故,就接着被宣孟郡慘案轉移注意力的緣故,竟是讓石辰原本對於未來的局勢的擔憂暫時淡忘了下去,轉而對這兩個女人間的緋聞感興趣起來,不由出聲問道:“你們,究竟是怎麼認識的?”
聽到這句話。兩個女人俱是一怔,莉雅醉眼朦朧的瞥了一眼石辰,“你一個男人怎麼也這麼八卦?當年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還有這種惡習。”
石辰頓時窘了,哼唧了半天,已經被酒精麻痹至漿糊的腦子一時也找不出什麼強行解釋合理的藉口。
莉雅卻是挪開了目光
。抿了口辛辣的酒液,側過臉頰。看着那片斑駁的建築,目光彷彿穿透了時光的阻隔,說道:“我原本只是想逃過既定的宿命而已,所以拒絕了母親對我人生的操控安排,離開了那座永遠一成不變充滿腐敗味道的索倫城堡。但後來我發現無論自己走到哪兒,哪裡的大街小巷都會貼滿關於我的通緝令,無論我換了何種身份,只要還在聯邦,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那些該死的夜鶯所找到,隨之而來的便是要帶我回去的士兵。”
“做一個長公主難道不好嗎?在那個位置上豈不是更容易施展你的願望和抱負?”石辰問。
“那只是一個笑話。”
也不知是爲了滿足石辰的好奇心,還是很多事情壓抑在心頭許久,真的需要一個聽衆來傾倒那些思想垃圾,莉雅繼續道:“回去了又能如何,幾十年後繼承伊麗莎白那個日薄西山的傀儡位置嗎?就算她處心積慮的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利又如何,依舊要面和帝國永無休止的戰爭,直到一方徹底消亡,而以我的能力,定然會讓這場戰爭變得曠日持久,那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去了帝國?”
“不錯,只要去了帝國,那些眼睛總不會再跟來,他們也不可能跑到帝國去抓我。”
“僅僅是爲了逃避?”
“並不全是,當時的我,同樣好奇帝國那邊,究竟是怎樣的風景,無論是書裡還是聯邦人的口中,帝國人都像是一羣茹毛飲血的野獸,但我並不相信一羣野獸便可以將先進的聯邦奴役百年,所以我想去星之彼岸去看看。”
“然後你就學會了造星際飛船?”這個問題石辰好奇很久了。
莉雅抿脣一笑,有些赧然道:“我可沒那麼瘋狂,我只不過是拼出了一艘飛船,從無到有的創造和在基礎上進行改造完全是兩種概念。至於飛船圖紙,還是黑進了你們石家的聯航公司的數據儲備庫纔拿到的,不過爲了防止還沒來得及逃走就被因爲識破攔截下來,我只能儘量將飛船造的小一些,隱蔽一些,所以只能在原圖紙上進行修改。”
這些話說起來輕巧,落在石辰耳中卻依舊振聾發聵,心想這話若是被聯航公司或是古柯重工那幫搞機械動力設計學的傢伙們聽到,一定會羞愧到撞牆去死。
在精密的機械射擊學上,任何一個細小的改動都會牽一髮而動全身,有些時候一些跨時代的改動更是需要對整艘飛船的結構進行重構再設計,這種需要一幫頂尖團隊攻克幾年乃至幾十年的關鍵性突破,竟是當時還僅是少女時代的莉雅像是擺弄玩具信手塗鴉一般的肆意改造,這話說出去,你敢信?
這一刻,石辰終於知道了,爲什麼聯邦人一提起這位在大衆視野中已經消失了近二十年的長公主時,都是一幅‘老婆快出來看上帝’似的神情和毫不掩飾的誇張詞彙去形容這個女人。
“可你哪來的錢買那些材料...”話問道一半石辰忽然閉嘴,忽然想起了聯邦內流傳已久的那個傳說,額角溢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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