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潘多拉的盒子打開後,就不會輕易關上了,衆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接踵而來:“往回走幾步,在原地跳起來是什麼意思?”你笨嗎,睡了一夜腰痠腿乏的,不得活動活動筋骨嗎?蕙如還很體恤的告訴他們,自己跳的那段健身操可是世界著名健身大師發明的,不但可以改善體質、塑造體型,還可以愉悅精神、陶冶情操,等有時間時會一一教給大家。這叫衆人面面相覷,你確定這是健身操而不是學校的廣播體操嗎?估計那個世界著名健身大師看完蕙如的跳操後也就不治身亡了吧。
還是引開話題吧,要不實在是太尷尬了,建嵬繼續問道:“姐,你突然又定住,那是在做什麼?”這種無聊的話題都讓蕙如覺得不耐煩,怎麼一個個都跟個豬頭似的,跳了一會健身操自然是餓了,所以要想想早飯吃些什麼,這你都看不出來嗎?衆人都要撲街了,這哪能猜的出來,原以爲是在思考宇宙真理,原來卻是在想如何填飽肚子,這真是神一般的腦回路,估計神也不一定會這樣想問題吧。
“那這樣上下甩來甩去是在做什麼?”金相正一邊詢問着還一邊做着動作,那笨拙的姿態遭到了蕙如的鄙夷,只見她纖纖玉手上下晃動,口中還在釋疑:“想吃煎雞蛋餅了,正在上下顛鍋。”她那副身體力行的模樣讓人恍然間覺得她顛勺顛出大廚風範。
“那往裡扔了一把什麼?”辛穎也是看不懂,難得的開口問一句。蕙如瞥了他一眼,“沒吃過蔥花雞蛋餅嗎,看不到在放蔥花嗎?”竟然是在放蔥花,竟然不是放鹽放味精,那蔥花還沒切吧,她不會整根就扔進去了吧?衆人集體服了。
作爲女同胞,實在不應該拆臺,但此刻,孫琳也是忍不住了,開口問了一下:“姐,那怎麼又顛了幾下就回屋了?”她的問題簡直就是沒有生活經驗的小丫頭說的話嘛,蕙如語重心長的向她解釋:“你以後要多點生活閱歷,很簡單嘛,雞蛋餅煎好了又覺得有點困,先回屋睡一覺,睡醒了再吃飯。”衆人直接全趴下了。
原來如此,這段表演融合了真實、理性、推理、懸疑、驚悚、詭異、混沌、破案等種種技巧於一體,情節緊湊、驚喜不斷,給人留下無限遐想的空間,真可謂是一波三折、奇離古怪的絕世佳作,恐怕福爾摩斯在此也會參詳不透而甘拜下風,佩服啊佩服,聞君一席話,勝讀百年書,今天這得多學了多少東西啊!
蕙如被衆人誇獎的頭不自覺的高高仰起,俯視着這羣崇拜者,她很享受這份榮耀,凡夫俗子與她之間就像是天與地,遙望而不可及,她能夠屈尊於他們中間就是給了衆人莫大的擡舉,這份氣勢連姍姍都被感染了,還要爲她那精彩的表演被詮釋的如此生動向她鼓掌致敬,被子龍趕緊攔住了,不由地心中悲嘆,看來姍姍也是一個太單純的人,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自己以後可要時刻盯緊她,免得被大灰狼拐跑了。
石老師被蕙如的演講振奮到了,疾首蹙額的後悔自己沒有早些到,錯過了欣賞她驚世表演的場景,也再次對自己的眼光感到萬分慶幸,直呼要開瓶酒慶祝慶祝。可酒未進杯,就被崔老師一把將酒瓶搶過去了,直言他還是不喝酒的好。
不喝的時候眼睛都那麼瞎了,喝點酒還不一定會抽風抽成什麼樣呢?
吃完飯,崔老師停留都不待停留的,直接讓宿鵬送她去機場了,眼不見爲淨,心不想不煩,任你們熱鬧去吧,阿拉先走了。
待石老師也去上課,子龍趕緊拉着姍姍走了,蕙如還在那兒自吹自擂呢,實在聽不下去了,還是浪漫的二人世界多好,至少心情是甜蜜的。
兩個人來到八大關中散散步,這裡建築與環境融合無間,人文與自然和諧共生,東方與西方貫通一體,古典與現代交相輝映,這就是一 個八大關文化景觀的全景。
空氣清冽,陽光充足,葉子落盡的樹木纖骨畢露,即使沒有紅葉依然很美,瓷紋一樣映襯着藍天,明淨而凜冽。一棟棟百年老別墅,少了花木掩蔽,清晰地呈現在他們面前。從空中俯瞰,鮮豔的色彩搭配着歐式風格,儼然一副美麗的油畫。
冬日裡的蔚藍海岸,給人格外的明媚與溫馨,兩個就這樣沿着海邊靜靜的走着,海浪緩緩涌向沙灘,即使彼此不說話,也能感受到此刻的美好。姍姍似乎一直有心事,突然拋給子龍一個問題:“你相信有靈魂伴侶嗎?”
他當然知道,關於靈魂伴侶的最初討論,起源於阿里斯托芬的一個神話故事:最初的人是球形的人,兩個個體背靠背粘合在一起,有兩張臉,八隻手和腳,兩副生殖器。宙斯和衆神擔心人類過於強大,不敬神靈,於是把球形的人劈成兩半,所以我們每個人都只是半個人,我們每個人都一直在尋求與自己相結合的另一半。
姍姍又問道:“那你知道能夠做靈魂伴侶的人究竟有多少呢?”
他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類似的討論,結果是一個城市中遇到靈魂伴侶只有0.53個人,如果說每個人都在尋找自己的另一半,那 0.5 是愛人,0.53 纔是 soulmate,多出來的 0.03 大概就是靈魂的重量。我們又要怎麼找到那 0.03 個獨一無二的靈魂呢?
她問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呢?姍姍沒有讓他去胡亂猜測,她直接就告訴他答案,原來是前男友上大學時追求她所說過的話。他們是大學同學,從她一進校園他就開始注意她了,不時地噓寒問暖,當時他就告訴她,他不但要做她的愛人,還要做她一輩子的靈魂伴侶。
就因爲這句話,兩個人很快就在一起了, 他們似乎認爲,兩個人只要在談戀愛,而且非常搭,就算是soulmate了。大學時以爲柏拉圖就已經足夠,而踏入社會後,事實就是,它的定義要比柏拉圖更爲嚴格,它對精神層面的東西要求很多。
隨着各自工作的不同,他們在精神上面幾乎沒有什麼可交流的,表面上看起來感情很好,關係親密,於精神境界上卻不能達到一個共識更沒有共鳴,他們對於世界的認識存在天壤之別,甚至一方說話另一方如果在沒有加以解釋的情況下聽都聽不懂,或者大腦不在一個轉速,智力不在一個水準的。
漸漸地,他們之間有了隔閡,有了更多的爭吵,彼此間的距離也就越來越遠了。她所希望遇到的那個人,就是在他出現之後,她的方方面面尤其是精神方面,會感到一種圓滿,就像是失而復得的手足,不可替代,而且互相之間適應良好。他們之間自然也不會存在那些不必要的爭執和誤會,更加沒有什麼斤斤計較,也沒有誰遷就誰的說法,因爲soulmate之間是同步的,是一體的,人的全身都是互相理解互相配搭的。
這個……好像很難吧。在子龍心裡,男女之間吵吵鬧鬧纔是常態吧,彼此間經常有點小矛盾,生氣了會好幾天不理對方,高興時也會纏着對方不鬆手,有情緒時可以盡情的往對方身上傾倒,然後就是相互磨合解決問題互相反思,這樣多好啊。不是有句話嗎?不打不鬧不熱鬧,還有,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這都是情侶間夫妻間該有的狀態吧,有愛才會有恨,有感情纔會有爭吵,如果真是隻做到相敬如賓,那和純粹的朋友就那麼兩樣了嘛。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對對姍姍說的,他能夠看得出來,姍姍是那種追求所謂感覺極致的女孩,自己究竟能不能夠勝任她的標準呢?他現在也沒有把握了,但肯定是不會放棄的,不僅僅是因爲她漂亮,而是通過幾次的接觸、交流,他能感覺出來,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思想單純,如果將來能夠在一起,肯定會是個美滿的家庭吧。
他現在也逐漸瞭解了她,他們之間有很多的共同點,比如兩人都熱愛藝術,雖然方向不同;脾氣性格也較合得來,都是那種願意溝通沒有小心思的思想;對事物的看法也比較接近,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對所謂靈魂伴侶定義的認同,不過時間還長,可以慢慢磨合嘛。
在兩人準備回家的路上,姍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會做我的靈魂伴侶嗎?”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爲兩個人可能對這個詞語理解不同。子龍仔細想了很久,擡起頭來就看到姍姍期盼的眼神,他笑了,笑的很溫馨,笑得很甜蜜。
我願意,這是他的答案,經過深思熟慮後所做出的決定。在他答應的那一刻,姍姍也笑了,笑的是那麼的暢懷,笑的是那麼的燦爛,淚水也隨着笑容飈出來了。在這一刻,兩個人的心已經碰撞在一起了,這一刻,也已經印在他們的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