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捨的告別了姍姍,子龍回家收拾好出差的衣物,要回到闊別已久的車墩影視基地了,他的心裡充滿了各種回憶。在那裡,他第一次執導過電視劇的拍攝,打開了他的影視之路;在那裡,留下他辛苦拍片的腳印及身影,讓他逐步成長起來;在那裡,還有着他對未來美好的規劃及設想,有爲生活奮鬥的背景和動力,但現在,已成過去式了。
他想起前女友,她現在還在上海嗎?她生活的還好嗎?她的處境怎麼樣了?雖然這一切已與他沒有了任何關係,但他的心中還是不能忘懷,因爲他是真心的喜歡過她,即使分手了,他依然希望她能過得開心、快樂,至少要比和自己在一起時過得好。
他的想法很單純,就像他的人一樣。即使曾經爲此受過傷害,他也從不爲此而記恨,他所能想到的都是她對他的好…… 她真的很好,只是自己沒有福氣而已。
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該散的總要散去,該前行的路仍然要走,多少南柯一夢,卻是一場空歡喜。得又何歡,失又何愁,何必癡戀,生活中自有生命的真正意義。
一隊人馬來到了車墩影視基地,這裡有舊上海的市井風情,有歐式的標準庭院,有着老上海的特色風貌。叮叮噹噹的有軌電車始終穿梭在先施、永安、新新三大公司和石庫門裡弄、外白渡、馬勒公寓、尖頂教堂間,自顧自地演繹着十里洋場的夢幻。
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到處都是充滿着熟悉的場景,坐上黃包車,走一走30年代的南京路、老上海傳統街道、蘇州河駁岸、浙江路鋼橋,嘗一嘗舊上海的風味小吃,看一看瀕臨絕跡的舊上海傳統雜耍,感受一下騎馬飛馳的樂趣,甚至還可見到天主教教堂、中世紀酒莊及英、法、德、西班牙、挪威等國風格的歐式建築。
這讓子龍彷彿又回到了曾經在這裡奮鬥的時光,還見到了曾經的同事們,這也是他提前聯繫好的,與老友們敘敘舊,小酌一杯,也是一件很開的事。
接風宴上十分熱鬧,上海公司的同事們得知他來到後,紛紛驅車而至,一時間,數十老友重逢,氣氛十分熱烈,讓蕙如等衆人都覺得自己是外來人口,根本就不應該在這裡摻和,子龍明顯就不是他們這一頭的嘛。
酒過三巡,老同事們紛紛開始聊開家常,說起一些往事及相互認識的人,其中就有一個連子龍都不願提及的偉大人物。之所以令他難以啓齒,是因爲這個哥們是個人間少有的性成癮症患者,只要性衝動得不到滿足,就會產生焦慮不安的痛苦感覺,幾乎難以自拔,成天想入非非,因追逐性福,旦夕伐作而搞得身心憔悴還樂此不疲,絕對的性生活奇葩。
這個哥們在一家全球知名的啤酒集團工作,爲了考慮到對品牌的傷害,就不提具體的企業名字了,人嘛,就簡稱爲阿鬆吧。
提起阿鬆所做出的事蹟,簡直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隨便撩幾個吧。那時子龍剛剛帶領上影廠的同事們開創事業,而阿鬆是啤酒集團營銷部專員,每年都有數百萬元的線下品牌營銷費用,與其打好關係自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重要環節。開始時相處還很正常,可隨着熟悉後這哥們表現出的對女人的迷戀狀態令子龍匍匐在地,尊爲天人。
有一次,子龍與其一起勘察場地,路過一城市的火車站,哥們兒隔着八條街就看到了那一排排洗頭房,幽暗的粉色燈光透過落地門映射出來,散發着誘人的罪惡光芒,每個玻璃門前都有女孩在向他們招手。當車到了這裡阿鬆簡直就控制不住了,直讓子龍慢點開,可都時速五公里了,還能怎麼慢?當時真想踢他下去自己上門看得了,但想想也就忍了,畢竟握着幾百萬元的公款呢,大財神,不能得罪。
玻璃門中有一個瘦高挑的女孩,遠看模樣真是不錯,不像其他女孩那樣只會招手,竟然還在原地跳起高來,那胸口上的兩坨山峰上下顛簸,直欲噴涌而出,鬆散的內衫遮都遮蓋不住,起伏的軌跡一路翻山越嶺到達車內,讓阿鬆的鼻血直接就噴了出來。
金色的大波浪長髮隨意地披在肩頭,絲絲縷縷都熱辣得迷死人;濃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豐厚的雙脣,波霸的身材,還有着熱情洋溢的舉止,無時無刻不透露出萬種風情;絕佳的尤物啊,決不能錯過。可心動歸心動,價錢還是要先談一下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可是花叢中的老手,如果真被宰上一刀,他也是承受不起的,關鍵是丟不起那人。
他就舉起手,在空中畫了個問號,意思很明顯嘛,問問多少錢,這是達成協議的先決條件,萬一貴了還可以換人嘛。女孩遠遠地比了個八的手勢,八百?太貴了,洗個頭竟然要價這麼高,在夜總會的環境裡還差不多,但在洗頭房這種髒亂差的地方,不值。到了這個時候,明明鼻血都出來了,他卻還是能夠忍受住誘惑,竟然還有心情講價,果然不是一般人物,讓子龍在旁都覺得佩服無比。
當然要砍價,未來人生路上的長夜漫漫,花費無比巨大,如果不懂得勤儉持家,細水長流,那不就成敗家子了嗎?這種解釋被用在了這裡,也是令子龍腦洞大開了,他看向阿鬆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崇敬,那欽佩的五體投地之心猶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止,這哪能只是一個啤酒企業的營銷專員呢,簡直就是孔子一般的至聖先師嘛。
阿鬆無暇理會子龍的崇拜,他的魂早已被那波霸勾了去,只見他比了個五的手勢,五百勉強還能接受,那手勢之堅決,讓人生不起絲毫討價還價的念頭,果然不愧爲聖人,單憑這份捨我其誰的氣勢就足以令子龍汗顏了。
人在世間,艱苦萬難,出門討生活都不容易。只見那個女孩狠了狠心,似是有了決定,蔥蔥小手向阿鬆前後擺了擺,然後伸出芊芊食指向他召喚着,瞬間把他的人、把他的心、把他的魂都給勾進去了,女孩透露出的媚意讓子龍都有點拿捏不住。她簡直就是個小妖精啊,如果她在西天的路上,估計唐三藏、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就直接淪陷了,根本就不會再有什麼西天取經的事了。 шшш_ttk an_C○
待阿鬆很興奮的衝進玻璃房後,女孩還在向子龍繼續招手,這是準備幹什麼,想讓自己也進去嗎?哥哥我可不是這種隨便的人。話說的很堅決,可他的小心臟很誠實,600的心跳跳了半天都沒反過乏來,渾身還越來越燥熱了,他趕緊一溜煙的跑回酒店,淋了半小時的涼水澡才恢復正常,這再次讓他有了警惕:女人,天生妖也,決不可近之。
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反正只要能過他自己的心理關就好,他內心深處究竟想些什麼又有誰能知道呢?權當他是個正人君子了。
第二天見到阿鬆,只見他還在生着悶氣,這是怎麼了,不是應該高高興興的吹一下牛皮嘛,怎麼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該不會是遇到掃黃的吧,沒得逞?這樣就太搞笑了。
子龍不懷好意的問起他是怎麼回事,提起這個問題,阿鬆就要暴怒了,他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嚇了子龍一跳,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啊。不過等他說完原因後,子龍就笑了,是那種很開心很想笑而且笑不停的笑了。
阿鬆氣憤填膺的說起,昨天女孩比劃了半天,他以爲人家說的是八百塊,他還了半天價,降到五百塊,心中還是比較得意的,女孩子長得很不錯,體型也好,性價比高,物有所值嘛。所以事後他就直接給了女孩五百元大頭鈔,顯得是十分瀟灑,女孩把錢收下後激動壞了,抱着他又吻又親的,比剛剛還來勁,這都讓他有點摸不着頭腦了,從沒遇見過事後才變得積極主動熱情的,難道這是她們獨特的留人之道,期待多個回頭客?
好不容易擺脫糾纏,臨跨出門時聽到屋中其他女孩都向那個女孩羨慕的恭喜着,意思大概是這個女孩賺一次等於其他女孩賺十次,其他女孩都在纏着這個女孩傳授一下經驗,大有開山祖母授徒的意境。嗯?這是怎麼回事?
阿鬆想不明白,於是到旁邊幾家洗頭房轉了轉,順便詢了個價。我勒個去,怪不得那個女孩把自己像財神一樣舔慕着,人家開價八十,自己還價還到五十,人家同意了,自己卻有錢沒有地方花,完事後硬生生塞給了人家五百。我日自己個大頭鬼,原來人家把自己當凱爺了,還加他微信說什麼有空經常聯繫,隨叫隨到,敢情自己就是那個蠢驢嘛,這讓他一晚沒睡着,至今還在懊惱生氣呢。
子龍足足笑了十幾分鍾,直到快岔氣了才安慰着他,凡事要往好處想,就當遇到了一個對他癡情愛慕的美女,交往一段時間後覺得不合適分手了,怎麼也要給人家一點青春損失費吧,原本想給個五萬,結果人家姑娘純情,還重感情,只向他報銷了五百元打車費,這樣看來還是他賺了,而且賺大了。
經過子龍這樣一解釋,阿鬆仔細想了想,還真是有這個理,他的情緒也就好多了,畢竟是自己賺了嘛。不過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耿耿於懷:既然交往一段時間,他們之間怎麼只會做一次那種事呢?這也是讓子龍無語了,這傢伙掉性坑裡出不來了嗎?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再次給他出個主意,繼續去找那個女孩十晚,按五十批發價付,這樣算下來平均價一百都不到,到哪兒有這種好事去。沒想到阿鬆一聽,此言有理,甚合他意,大清早的直接就跑去了女孩那裡,說什麼夜長夢多,要儘快把錢賺回來,這樣也好安心。他的心態真急,就不怕身體受不了嗎?
不過有件事子龍一直沒搞明白,就算他能一夜十肏,那也是要往外付鈔票的,怎麼還能把錢賺回來呢?莫非他是蹲到路邊當鴨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