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向我們尋仇?”羅寧一怔,“我可沒招惹她。”
元媛卻苦笑的,“熙貴妃和三皇子落馬,我算是罪魁禍首啊。”
“再加上嘉玲公主一開始,就因爲你討厭我,幾次三番的想陷害我沒有成功,自己反而被責罰,心裡還不定怎麼恨我呢?”
羅寧聞言,目光一冷,森然中閃過一絲殺氣。
“她敢!既然這樣,乾脆我現在就把她弄死算了。”
元媛一驚,連忙抓住他的手。
“不要!我只是亂猜的,你不要濫殺無辜!”
想到羅寧征戰沙場,纔會不把人命當回事。
嘆道,“羅寧,你千萬不要衝動,其實嘉玲公主只是,求而不得的可憐人,至於熙貴妃和三皇子,則是他們自作自受,有這個結果也怪不到我身上!相信嘉玲公主也明白!”
羅寧卻目光微寒,“她要是敢怪你,我絕對不饒她!”
元媛拍拍他的手,“羅寧,我們既然已經踏上仙途,就註定了和凡人不一樣。何必再在意她呢?你放心,若是她將來要對付我,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好歹也是練氣修士,還對付不了一個凡人。”
羅寧被她拉着手,晃了晃,終於笑了,“好,聽你的,不過是個不知所謂的女人,不理她!”
不知不覺已經天光大亮。
二人的大婚,迫在眉睫。就算他們兩個不需要忙碌什麼,也總有事情找他們。
聽到外頭有動靜,兩個人分別離開了空間。
一個上午,元媛被當成木偶,由宮裡尚服局的女官給她量尺寸。
做嫁衣,量尺寸十分細緻,元媛親身體會才知道多麻煩。
終於送走了宮中女官,元媛一屁股坐下,嘆道:“做個嫁衣,也太麻煩了!”
紅衣抿嘴笑道,“這才量體裁衣,姑娘就嫌麻煩了,後面的事情多着呢!”
元媛揮揮手,“我不想聽!我就做個提線木偶吧!”
門口跑來小丫頭,通稟,“姑娘,老太太有請。”
“好,我這就去。”
還沒到正房門口,就聽到趙氏的大嗓門。
“娘,咱們家寶可是頭名解元呢!”
聞言,元媛也不禁笑了,想不到陳家寶那小子,果然是個讀書的材料。
進到屋裡,果然看見趙氏眉飛色舞的,“大嫂回來了。”
“哎呀,是元姑來了,嫂子可想你了。”
趙氏喜滋滋的拉走元媛,“元姑,你侄孫家寶參加考試,中了頭名解元呢!加上他上回也是第一名,回頭再考個狀元,那就是三元及第啊!”
元媛暗笑,三元及第哪那麼容易!
“大嫂怎麼就你一個,其他人沒有回來嗎?”
陳老太招招手,元媛坐到老太太身邊。
“我和家寶先回來的,那孩子惦記着下一場考試,回房看書了!”
趙氏頗爲遺憾,又道:“好歹是頭名解元,這孩子卻死活要回來,我都沒空擺宴慶祝呢!”
趴着春凳上的陳有仁瞪了她一眼,心裡酸溜溜的,若不是自己受傷,帶孫子回去考試的就是他。
家寶中解元,風光就是他這個當爺爺的,哪裡有這個婆娘的事。
“你給我消停些,陛下開恩科,家寶還要參加秋圍,哪有功夫陪你顯擺,若是耽誤了孩子中狀元,我要你好看!”
趙氏連連擺手,“我心裡有數!”
陳老太其實也高興,“家寶自己爭氣,你們只要不惹事,拖他後腿就夠了!”
趙氏連忙笑道,“娘說的是!”
看看陳有仁又胖了一圈的臉,趙氏哼道,“我們婦道人家,天天在後宅裡能惹什麼事,我只盼着相公少出門,可別像上次一樣,惹出大亂子,差一點耽誤家寶的前程!”
陳老太並沒有忘記舊事,眼睛一瞪,哼道:“老大,我這裡還記着你有頓打呢!再敢惹禍,老孃要你好看!”
陳有仁臉上的肥肉一抖,哭喪着臉道,“娘!兒子都成這樣子了,房門都出不了,上哪給您惹事啊!”
陳老太一想也對,點頭道:“出不了門正好,省得老孃操心!”
陳有仁還想搏老孃同情,卻被打擊了,狠狠的瞪着趙氏,心說,這死婆娘,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了!
趙氏還真看不上他了,夫妻幾十年了,丈夫是什麼人?她還不清楚,不過是個貪花好色的草包。
以前還指望他能讀書中舉,夫貴妻榮。後來才明白他肚子裡就那點貨色,拼死拼活中了秀才已經到頂了。
若是收心好好過日子倒罷了,只是這老東西,嫌棄自己人老珠黃,天天惦記着外面的小妖精。
天長地久的,趙氏的心也冷了,把希望都寄託在孫子身上。
再加上這一回陳有仁犯事,差一點成了殺人犯。
他死不打緊,拖累了一家,連帶着孫子家寶,也會因爲有一個殺人犯的爺爺,而還沒有機會參加科舉,那纔是要了趙氏的老命。
所以趙氏一直記着給陳有仁上眼藥。
眼珠一轉說道,“娘!相公雖然現在傷了,可總有養好那一天。如今他還管着家裡的筆墨鋪子呢。手裡有閒錢,那些狐朋狗友,遲早又要把他勾出去。”
“俗話說得好,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若是相公再被那些狐朋狗友給坑了,那豈不是給咱元姑找麻煩嘛!”
陳老太點頭,“你這話說的不假。不但是元姑,現在又多了一個家寶,這孩子要參加科舉,不能有個拖後腿的爺爺。”
“娘,您老要幹什麼?”
陳有仁被老孃,媳婦兩個盯着,突然覺得渾身寒毛直豎。
恨不得逃走,可惜他現在傷了,屁股還挪動不得,只能拼命眨着眼睛賣慘。
“娘!您兒子這一段時間,可老老實實在屋裡,哪都沒去呢。”
陳老太撇嘴道,“那是因爲你現在走不動。”
“娘,難道你要把我打殘了?以後再也走不了。”
陳老太搖搖頭,“胡說八道,我怎麼會這麼狠心,把你給打殘了呢?我說老大呀,你掌管的筆墨鋪子生意不錯呀?”
陳有仁勉強堆起笑容,“還,還湊合吧,兒子不是每個月都給娘交銀子嗎?您心裡還沒數!”
陳老太點點頭,“我自然心裡有數。你的鋪子雖然位置有些偏,不過利潤還不是很不錯。我估摸着你手裡應該還有二百兩銀子的私房吧。”
陳有仁眼珠差點瞪出來了。老孃居然知道自己有多少私房銀子。
暗恨的瞪着媳婦一眼,不會是這婆娘賣了自己吧!
不過她怎麼知道自己手裡有多少錢呢?
趙氏回以冷笑。
大家都不是傻子,尤其是老太太,對銀錢方面更是十分的在意,她說有二百兩,那應該差不離。
“娘!我沒有這麼多錢,我手裡也就五,五六十兩吧。”
陳老太冷笑一聲,“想蒙你娘,你還嫩了點。”
“趙氏,你這就去老大書房翻翻,這東西習慣把私房錢藏到書房裡,給我仔細找找!”
“那什麼書架,牆縫都不能拉,一定要把銀子都拿出來。”
趙氏爽快的應聲,一陣風似的走了。
陳有仁差點哭了,“娘!兒子哪有這麼多銀子啊。”
陳老太白了他一眼,“有沒有,等趙氏回來再說!”
陳有仁的心在滴血,只能暗暗祈禱,趙氏這婆娘沒有那麼多心眼,好歹給他留點。
經過上一次的教訓,陳有仁把私房銀子分別藏了好幾處。
雞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裡,摔了可就全砸了。
趙氏奉命抄書房,沒一會兒,就喜滋滋的回來了。
揚着手裡的荷包,“娘!都在這呢,一共二百零六兩!”
陳有仁一聽到這數目,瞬間面如死灰,這死婆娘居然連我的碎銀子都不放過,究竟是怎麼找的?
趙氏也不心疼錢,直接把荷包交到陳老太手裡。
老太太把荷包打開,果然有零有整,幾張面額不等的銀票,和些碎銀子。
一數,正好二百零六兩。
“你這是在哪找到的?”
趙氏得意的看看陳有仁,笑道。
“都是老夫老妻,相公他藏東西的地方,我心裡有數。”
“那書架有夾層,書桌底下那地磚也可以藏錢。還有貼着窗戶下面有道縫隙,最特別的是,相公卷不離手的那一本書,銀票子卷的極細,塞到書本的縫隙中,尋常人根本尋找不到。”
元媛聽的大開眼界,忍不住的捂嘴笑了。
陳老太點頭,把銀票裝收了,剩下的碎銀子丟給趙氏。
“算你有功,這個給你。”
趙氏也不嫌少,樂呵呵的收了。
陳有仁可憐巴巴,“娘,你好歹給兒子留點。”
怕屁股上的骨頭長歪了,只能撐起身子,揚着胖臉,哀求着。
“兒子好歹是個秀才,總不能身無分文吧。”
陳老太瞥着他,“你都這模樣了,又不出門,要銀子幹什麼?家裡有吃有喝的,你就老實在家呆着吧。”
陳有仁胖臉上的肉突然耷拉下來了,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
“可是,我,我總有好的那一日啊。”
陳老太看看老大垂頭喪氣的樣子,又有些心軟。可想到這臭小子給惹的事,又硬下心腸。
“怎麼?你還有意見,家裡是缺你吃還是少你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