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眼看見元媛從馬車上下來,陳老太就抓住小閨女的手,一直不曾放開。
陳老漢等人也不時打量着元媛,看她面色紅潤,氣色極好。
一身華麗的新嫁娘打扮,好看又貴氣,不由得欣慰又自豪。
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正房坐下,陳老太還拉着元媛的手。
“元姑!你這兩天過的怎樣?吃的可好,睡得可香。”
元媛笑眯眯的,也仔細看看二老。
“娘,您放心,我一切都好。但是您二老怎麼眼睛裡面都是血絲?滿臉憔悴,是沒睡好,還是怎麼?”
趙氏連忙道:“元姑!自打你上了花轎,爹孃就時時惦記着你。好好的吃頓飯都要唉聲嘆氣半天,就擔心你嫁出去了,會吃不好睡不好。”
元媛感動,反握着老太太的手,“娘!我已經長大了。您不必再如此擔心我,你們要這樣,我嫁人了也不安心啊。”
趙氏又道:“元姑說的太對了,剛纔爹孃就爲了急着見你,連早飯都不吃呢,還好被我勸住了!我說啊,元姑最擔心您二老的身體,你們自己保重,豈不是讓元姑也跟着操心嗎?”
明明這話是孫氏說的,趙氏臉不紅心不跳的拿過來。
衆人知道她的秉性也沒有吭聲,孫氏則看了她一眼。
元媛難得高看趙氏一眼,點頭道:“大嫂說的對,爹孃好好保重身體,我才放心,若是您二老因爲女兒離開,不好好吃飯睡覺,索性我也不回去了,今天起就住回孃家住算了。”
見閨女小臉沉下,陳老太大驚,連忙道:“元姑,這可使不得,你現在已經嫁人了,怎麼能住孃家呢?”
“好好好,爹孃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吃飯,睡覺!”
陳老太再三保證,“兒啊,娘不過是見你乍然離開身邊,有些捨不得罷了。這日子長了,慢慢就習慣了。”
一家子人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幾句。
陳老漢覺得不妥,咳嗽一聲道,“你們娘幾個在屋裡說話,我們陪姑爺到前頭去吧。”
雙胞胎兄弟一心想和羅寧套話,他們不單單是看中他永平郡王的身份,更是羨慕他是曾經上過戰場,生擒北戎主帥的威武大將軍。
所以說,每一個少年心裡,都有一個英雄夢,現在這個英雄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
還是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更自豪的,他是自家嫡親的小姑父。
熱鬧鬧的簇擁了羅寧去前頭。
見他們走了,陳老太又拉着元媛問道,“元姑!姑爺對你可好?”
元媛笑眯眯的點頭,“羅寧自然是好的。”
陳老太見閨女紅潤的小臉,這才安心,又壓低聲音問道,“元姑!你們圓房了嗎?”
元媛小臉緋紅,搖搖頭,“娘!不是說好了,等我及笄以後再說,羅寧他很尊重我,您只管放心。”
陳老太拍拍閨女的手笑道:“姑爺一直對你很好,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元姑你也大了,若是姑爺一時忍不住…。”
說着她頓住,假意咳嗽了幾聲,纔有些彆扭的開口。
“總歸你年紀也不小了,圓房應該也沒什麼大礙。”
“娘!不要再說這些羞人的話了。”想起洞房之夜的曖昧,元媛還有些小羞澀。
陳老太卻正經起來,“元姑!你這女婿長的十分俊俏,身份貴重,又是郡王爺又是大將軍的,這京城中還不知道多少女人羨慕你呢!”
“娘就怕你女婿太出衆了,會被那些不要臉的小蹄子給惦記上。倒不如你先好好把他籠絡住,要不然被哪個小蹄子鑽了空子,豈不要悔恨終生。”
趙氏連連點頭,“元姑!娘說的太對了。咱們可不能因小失大,你那生日早,十四歲也不小了,實在不行就先圓了房!可千萬不要傻乎乎的讓姑爺去外頭睡,真的被那些不要臉的小賤人給勾上了,你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孫氏和王氏也暗暗點頭,原本就知道永平郡王長相俊俏,今日一見,更覺得他英姿颯爽,俊俏逼人。
不說那些未嫁的少女,就是她們這些中年婦人看見了,心也會狂跳一下。
陳老太追問道:“元姑!你們是分房睡的嗎?我記得趙嬤嬤說過,讓你們在正房的東西暖閣,那西暖閣是什麼人伺候,可有那些妖豔的小妖精?”
元媛連忙丫頭,“娘!什麼小妖精!沒有!都是原來身邊伺候的!而且羅寧和我一起睡東暖閣呢!”
“哎呀!”
陳老太拍手道:“這就好!娘就說我的元姑機靈。”
元媛不知道老太太想哪去了,說道:“娘,您放心,女兒心裡有數,再者羅寧也不喜歡其他女孩,您放心好了。”
趙氏卻一臉過來人的模樣,說道:“元姑啊,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就算姑爺心裡只有你一個,可架不住外頭小妖精上趕子勾引啊!”
說到這裡,她看了王氏一眼。
“咱不說別的,就說老三家的玉蘭吧。他那女婿和咱家小姑爺比可差遠了,可即便是這樣。身邊還是狂蜂亂蝶不止呢!”
元媛詫異,“大嫂是什麼意思?難道玉蘭有麻煩了?”
陳老太白趙氏一眼,“別聽老大媳婦,胡說八道。”
趙氏梗着脖子,“娘,我可沒有胡說八道,那可是我親眼看見的!”
陳老太連忙追問,“玉蘭家真的有什麼事,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王氏卻苦着臉,用袖子擦拭着眼角。
陳老太見狀,喝道:“王氏!你是死人啊,就坐那不吭聲,趕緊跟我說說,玉蘭他家出啥事了?”
王氏嘴脣動動,小聲道:“也沒什麼!”
“怎麼沒什麼!當初的馬婆子還想給他兒子討兩個小妾,人選都弄回家去了。要不是老孃出馬,你家閨女這會兒還不知怎麼哭呢?”
陳老太喝道:“現在又出什麼事了,趕緊說!”
趙氏見不得王氏那軟綿綿,膩歪歪的樣子。
連忙說道:“上一回馬婆子不是給弄來兩個小賤人嗎?後來被娘趕上門去罵了一通,急匆匆把那兩個小賤人給嫁了,結果那小賤人也是命不好的!”
一臉八卦道:“那個叫馬蓮的,嫁給一個富商做了三姨太,暫時沒什麼動靜。”
“那個叫李嫺的小賤人卻命不好,進門不過兩個月,她的丈夫就一病死了。她原本就是個小老婆,那大老婆說她剋死了丈夫,痛打了一頓,要把她賣出去!”
趙氏愛聽八卦,這些消息也不知道她哪裡聽來的,說的活靈活現,“那小賤人拼死拼活的跑回馬家,好歹是馬婆子姨侄女,怎麼可能親眼看她被人賣呢?最後就把她接回來了。”
“馬寡婦的侄女?就是那叫李嫺的丫頭?”
陳老太眯着眼睛想了想,“那小賤人性子衝動,如今還住在馬家?”
趙氏連連點頭,“可不是,她一個死了丈夫的小寡婦,有孃家不回,死皮賴臉的賴着馬家!”
“這倒罷了,那馬婆子估摸着是又動了心思,居然任由那小賤人在馬家進出,聽說那小賤人三番四次的,偶遇玉蘭她男人,還不就是存了要勾引的心思!”
陳老太沉着臉,聽趙氏說道:“反正是做妾,還不如巴上表哥,說不定就能翻身做了姨娘呢!”
陳老太一拍桌子,喝道:“哎呀,這是當我們全家都死了!玉蘭這個沒用的東西,上回老孃給她撐腰,她怎麼還是立不起來!”
王氏嘆道:“娘!玉蘭也是沒法子。她那大姐兒前一段時間,在院子裡盪鞦韆,不知怎麼就跌下來摔折了腿。玉蘭光顧着閨女,哪裡還有心思管這個!”
陳老太喝道:“那她男人呢?是不是也看上那個小賤人了?什麼表哥表妹的,最容易出姦情,他當初是怎麼答應的?真要把那小賤人收了,看老孃不砸了他家。”
趙氏撇嘴道:“雖然還沒有過明路,也差不多了。”
孫氏開口,“大嫂怎麼知道的?”
趙氏鄙視看看愁眉苦臉的王氏,才說道:“我可不是三弟妹軟弱窩囊,若是我親閨女,被人登鼻子上臉。我早就打上門去了。”
王氏弱弱道,“大嫂!事情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怎麼沒有!”
趙氏瞪了她一眼,“你們都不愛出門不知道,我幾回出門,可是親眼瞧見了。侄女婿從衙門回來,那小賤人打扮的花枝招展,都勾引到街上去呢?”
“還有那馬婆子,帶着小賤人去廟裡上香,還說那小賤人一副好生養的模樣,我呸,她若是好生養,當人小老婆好幾個月,怎麼肚皮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老太皺着眉頭,“這個馬婆子到底想幹什麼?我看她是有錢沒處花了!”
元媛噗呲一笑,記得上一回老太太在馬家弄回幾百兩銀子,莫非又惦記這事了!
趙氏眼珠一轉,也想到這個,拍手笑道:“娘啊,您和媳婦想到一處去了。”
說着胸脯一挺,說道:“娘!媳婦是陳家長房長媳,這家裡有事情,也不必次次都讓您老人家出馬,這事您交給我,我把事情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