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絕對的事情,就像是黑與白,孰黑孰白誰又能爲它下個精準的定義,你眼中的黑暗在旁人眼裡卻未必這麼覺得,而旁人眼裡的潔白在你眼中或許也不一定乾淨多少。
燕城很繁華,滿是達官貴人,名門紳士聚集的地方,但是華美宮殿的背後也總有破落的角落。丁字街就是這樣的角落,有人喜歡這裡,有人鄙夷這裡,有人說它是自由的所在,更有人說它是骯髒低俗的場所。
每個人的眼裡都有自己心中的黑與白。
坦白地說,丁字街之所以這麼受爭議只是因爲這裡是一種古老職業彙集的地方——妓子。
妓女或男妓這種職業(我們姑且稱它爲職業吧)似乎從人們意識到自己身體構造,瞭解到自己的生理需求以及有了私人財富之後就開始興起了,歷經千年多少朝代,經久不衰,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也必定會有。人們唾棄它,所以要制止,燕城每年都有轟轟烈烈的掃黃打非行動,熱鬧過後又是雨後春筍一片。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這麼個所在,因爲它滿足了人們內心的黑暗暴虐和,明明暗暗,與其抓那些個妓女到不如問問那些或尊貴或低賤的嫖客願不願意閹割了自己。
一個女人,抽着煙,坐在一個堂口門口,穿着大紅的旗袍,裙衩開分到大腿,雙腿毫無顧忌地就這麼張開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女人的脂粉抹得很厚,但再厚的脂粉也抵擋不住歲月的刻痕,深深的魚尾紋早已出賣了她四十開外的年齡。手很黃,牙很黑,是常年嗜煙的痕跡。渾身充斥着刺鼻的廉價香水的味道。門口倒是豎了個頗具30年代妓寨風味的豔旗,三面三個字“春姊堂”。
這裡是中年妓女開業的地方,年華已逝,風姿不再,卻還要出來掛牌接客,一切爲了生存。她們的生意不多,只有一些流着臭口水的老色鬼、戀母癖或心裡扭曲的人會光顧她們。一些變態的人喜歡這樣的中年妓女,他們在女人的乾澀疼痛中得到扭曲的滿足。
歲月是妓女最大的悲哀。
“30塊,30塊一次。”女人抽了口煙,濃煙從抹得鮮紅的嘴裡吐出。
“帥哥,一次30,便宜,地方乾淨,來吧。”女人吆喝着來來往往的路人。可是沒有人搭理她,今天運氣不好,這個晚上看來是沒有收穫了。女人搖搖頭,嘆了口氣,又點了一根菸靠在門坎上抽起來,點點菸光在幽暗的堂子口忽隱忽現。
“你是不是姓周?”
女人擡頭,一個年輕女孩站在她面前,帶着帽子和墨鏡,看不清楚模樣。
“你是不是周嫂?”女孩輕輕地問,燦爛的眼眸在幽暗的夜晚閃閃發光。
“我不是什麼周嫂,這裡也沒有姓周的,走走走,別耽誤我做生意。”女人擺擺手,示意女孩離開。
女孩摘下墨鏡,露出清麗嬌美的臉,中年女人一下變了臉色,彷彿如墜冰川,手禁不住顫動掉落了香菸,女人卻渾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女孩的臉。
“小姐?!不,你……你是……”
“周嫂,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吧,要快一點,我時間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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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龍晚晴很高興地蹦回了家,她和大哥龍淵在外面玩了一天,中午都沒有回去吃飯,下午還殺到步行街狂吃狂玩了一番,用龍晚晴的話講,難得大哥有空陪自己出來,不玩個夠本怎麼對得起各位觀衆啊!要不是龍澈火冒三丈地打電話來抓人回家吃飯,估計他們連晚飯都要在外面解決了。
龍淵先回來的,因爲龍晚晴要先去把那隻吵鬧了一天的白毛鸚鵡送去給蕭燦,她實在沒那個耐心和勇氣留它回家,吵死了!
“哥哥,我回來了,好餓啊,有沒有飯吃啊?”
大廳裡一片安靜,龍家兩個兄弟都在,坐在餐桌前,都沒說話,氣氛有點奇怪啊。龍淵揭開罩在菜上的銀盤,試了試溫度,菜還是熱的。
“傻愣着幹嘛,去洗手過來吃飯。”龍淵示意站在門口東瞧西瞅的龍晚晴進來。龍澈沒說話,拿起了筷子先吃了起來。詭異,不對勁。
“哇,好香啊,二哥手藝漸長啊。”龍晚晴洗了手過來,諂媚地討好着二哥。龍澈繃着個臉,沒踩她。該不會生氣了吧。
“哪……晴晴夾一塊雞腿給二哥,不要生氣了嗎,中午沒回來吃飯是晴晴不對啦,我道歉就是了,你別不理我嘛。”
龍澈白了她一眼,又夾了一塊魚丸,沉默是金。
龍晚晴受不了了,她最怕這樣的冷戰,啪的一聲把筷子丟在桌上。龍淵龍澈一起擡頭看着她。
於是龍晚晴做了一串她從沒做過的流暢動作——起身,來到龍澈身邊,坐到他腿上,雙手抱着他的頭,親嘴打啵……動作乾脆利索漂亮,一氣呵成,A分價值分數極高。(妍子承認這幾天看體操走火入魔了!)
“咦,二哥,你吃的是不是牛奶魚丸啊,有股子牛奶味。”
龍澈瞪了這個不專心的女人一眼,反手按着她的頭堵住她的嘴,舌靈巧捲入,將口中的牛奶魚丸送入對方柔軟的櫻脣,那邊的丁香小舌又將丸子退了回來,一塊魚丸在兩人的脣舌糾纏唾液浸潤中,溶化升滑。
“嗚……唔唔唔唔……”
龍晚晴被堵住的聲音悶悶地傳來,龍澈炙熱地吻完後終於放開了她。
“你剛纔說什麼?”這位擺酷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二哥……你是不是不生我氣了,不怪我中午不回來吃飯還你白等了?”
“你以爲我生氣是爲了這個?”
“不然是什麼啊?”
“聽說你買了只鳥送給蕭燦?”
三條黑線從龍晚晴頭上冒下,原來是爲了這個,這吃得是哪門子乾醋啊……
“啊,對了,二哥你有沒有看到我買的菊花啊,人家一看到那麼好看的菊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它送給二哥,謙謙君子,人淡如菊,只有我們家二哥最配得上這花種君子了,二哥你喜不喜歡啊。”
龍澈眼睛一亮,轉頭看着龍淵剛纔帶回來擺在窗臺上的兩盆菊花。龍淵反倒好笑地看着龍晚晴,兩人眼神交流着,龍淵的意思是說:你可真能扯啊。
呵呵,過獎過獎,龍晚晴回敬了一眼。繼續諂媚龍澈。
“二哥,來張嘴呀,晴晴餵你吃魚丸啊。”
龍澈回過頭來,眼裡閃爍着異樣的神采。
“不要,我現在更想吃你。”
“嗚嗚……”魚丸與筷子齊落,紅脣共長吻一色。
真浪費,龍淵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魚丸,搖搖頭,也加了一塊丸子扔進嘴了。那兩人自顧自吻得火熱。嗯,這味道……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