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缺氧,秦晚晴的臉越憋越紅,連原本反抗的手都無力再揮打,一旁的龍淵看着情形不對,趕忙上前來拉住龍澈。
“澈,放手!晴晴她透不過氣來了!”
龍澈此時的耳中根本聽不到任何言語,他只有一個念頭,晴晴要走,她不要這個家了,她要離開自己了,不可以,決不可以!龍澈雖然沒有龍淵那樣在部隊裡常年鍛鍊,但也是軍校出身的他並不像外表那樣溫和,也有不錯的身手,更何況他現在幾乎處於一種癡狂的狀況,繞是龍淵一時之間卻也沒辦法把他立刻拉開,又不好下重手。
“澈,你要勒死她嗎!”
龍淵一個勾腳步,將肩膀插入兩人之間,用肘後擊龍澈臂關節處終於把他給拉開了,得到呼吸的作晚晴靠在牆上,漲紅了臉,大口大口地呼氣,一臉憤怒地看着龍澈。
“晴晴,原諒你二哥,他不是故意的,他有多疼你你是知道的,你回去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忠義的事是哥過分了,但是請你相信澈絕沒有殺他之心,他是太緊你了,纔會關心則亂,你先回泰越吧,想通了就回來,我們永遠是最愛你的親人!”
秦晚晴咬着嘴脣,原本就被龍澈狠狠啃吮過的脣更加紅腫不堪,嘴角溢出些許血痕,滲出鮮血。眼裡的淚珠帶着悲傷的疼,堅持不肯滴下。
“晴晴”
龍澈被大哥一撞,也猛地清醒過來,看着對面倔強委屈咬着辰忍着淚的女孩,後悔心痛不已。走上前兩步,龍澈伸出手,勉強露出溫柔的笑容,驚豔如花,飄零若雨,低啞的聲音帶着懇求。
“別走,別走”
龍澈一步一步走上前,張開了雙臂,想要把那個心愛的女孩攬在懷裡,卻被秦晚晴含怨的眼神制止住腳步。
“哥”秦晚晴用手背抹乾嘴角的血跡,白皙的手背上一道血痕觸目驚心,泛着淚光的眼眸含着些許幾多痛,“讓我走,別讓我恨你。”
龍澈僵住了笑容,滿嘴苦澀。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難道真是自己想得太多,做得太過了,傷了她的心最苦最痛的卻還是自己啊!
秦晚晴哀怨離去的背影宛若斷線馳翔的風箏,漸去漸遠,再也收不回那眷戀的長線索……
“哥,她不會回來了”
“她會的,只是需要時間。”
“她恨我。”
“不,她只是一時太悲傷,等她想通了就會原諒你的。澈,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晴晴她走不遠,這裡有她生活了十九年的記憶,這裡有她深愛的人,她的心走不了。而我們除了等她回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我不管那些事情,我只想在這裡靜靜地等。”
“最近突然出現了很多對龍家不利的傳聞,黨派之間的活動走勢也透着古怪,父親認爲有人在背後操作一股勢力來打擊龍家,你是龍家的男人,應當擔起自己應盡的責任。”
“打擊龍家?龍澈坐在牆角,靠在牆上,平平淡淡間卻見憂愁,“哥,我現在真的沒那個心情,以後再說吧”
“唉”
龍淵看看神魂落魄的弟弟,也只能深嘆一口氣,不要說澈,連他自己都不能完全靜心下來,那抹離去的背影深深印入了眼中,不捨得,卻留不得,情緣二字從來由心不收人啊。
只盼
秦晚晴坐在病房的牀邊,一臉蕭然,她回來時忠義已經做完了手術,子彈取出來了,雖不立即致命卻也十分兇險,至今他還是躺在牀上昏迷未醒。多虧了那個叫什麼奧胡和山姆的外國人,他們怕馬克.麥琴雷覺察,不敢把忠義送去星國醫院,那個奧胡很有些門道居然託人給炎奇盟捎了訊息,黑豹才知道忠義出了事趕緊飛去星國把忠義接了回來,秦炎也安排了泰越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爲他治療。
其實槍傷並不算太嚴重,泰越的醫生對這種傷勢最有經驗,這個地方哪天不是有十個百個中槍中刀的,這裡的醫生對外傷的經驗堪比權威。只是忠義卻依然昏迷,據奧胡說他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醫生也拍了片子說是頭顱有瘀血,壓住了腦部神經,恐怕要昏迷很久。
“難道你就打算這樣做個不說話沒表情的植物人?”
牀上的人現在安安靜靜地躺着,沉默如昔,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面上的氧氣罩裡只留微弱的呼吸。乾淨的病房裡滴滴答答跳動的儀器每一聲輕響都扣到人的心上。
鮮活有力的生命突然間沉寂無聲,欠了他的終歸也只能欠了他。
“忠義,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那個馬克我會替你收拾他,但是那個始作俑者卻是我的哥哥啊我怨他,怪他,不讓他好過也不讓自己好過,可是對他我做不到我無可柰何,我連恨都做不到,對不起”
“忠義,你一定不能有事啊,你說過會保護我追隨我,不可方而無信。這麼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有你在我身邊默默地守護,我是個自私的人,我是個只考慮自己的混蛋,你的情我右道卻不能迴應,我給不了你承諾。但是請你相信,在我的心裡,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所以請你早點醒來吧,早點醒來”
七十七章
我是龍家的人,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我爺爺是龍老元帥的副將,我父親是龍元帥的管家,我是龍大少爺的護衛。
她不知道其實我是討厭她的,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不喜歡她的笑容,大家都說我是一個冷心冷臉的人,可能真的是見不得溫暖吧。
那天,她坐在二少爺身上,二少爺哄她喝牛奶,可是小女孩卻故意把腦袋轉來轉去,就是不肯乖乖的喝,後來大少爺看法這去了,把她的頭挪正固定住,才迫使她把牛奶喝完,那知道小女孩居然使壞,故意咳嗽了一聲噴了大少爺滿臉的牛奶,然後無辜地眨着眼睛。
從那以後我就很反感她,一個任性嬌蠻狡猾的女孩這是我對她的評價。可後大少爺把我送給了她,保護一個只有三四歲的小女孩。我很不理解,但是服從,龍家出身軍界,最緊要規矩就是服從。而且一個幼小的女孩應該也出不了什麼狀況。
但是我錯了,她絕對是個磨人精。他們好時候還是跟老爺夫人住一起的,不過老爺似乎不喜歡她,難得見到面。二少爺在的時候她會精靈古怪地弄些惡作劇,大少爺在的時候她很老實,乖乖巧巧的很。但是當他們都不在的時候簡直都能鬧翻天。
我每天要在家裡各個房間裡找她,因爲一眨眼她就能爬得無影無蹤,我無數次無奈地站在鞦韆下面準備隨時接住那個晃盪無懼地小人兒,我不止一次地把她從泥堆裡拽出來,我數不清她爬樹的次數,我就不明白一個四歲不到的小女孩是怎麼爬到樹上的。我是龍家這一代護衛裡身手最好的,我可被她折騰瘋了,最糟糕的是她每天都還有新的花樣問世。
所以我最開心的時候就是二位少爺回來的時候。
我就這樣在挑戰中過了很多年。直到那一天
我的父親是龍家的管家,很得老爺信任。那天父親說缺人手讓我去幫忙,我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睡着的小女孩,她剛地在院子裡抓了一大堆的螞昨,玩的太累了,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她睡覺的時候倒是很安靜,長長的睫毛偶爾一抖,圓圓的小臉,竟有些可愛。
看來她要睡上一陣了,我就答應了父親去幫忙,哪裡會知道這一次會讓我終身爲憾!老爺他居然要
我終於找到她了,看到她的時候心突然好象被狠狠揪了一下,那麼生氣勃勃的小女孩一臉絕望和驚恐,渾身好像溼透了,頭髮雜亂地耷拉着,面無血色,眼睛裡再也找不到平日的機靈,只有深深的恐懼。
我拔出槍射向狼羣,可是數量實在太多了,狠是很狡猾的動物又擅長羣體作戰,它們托住我的同時,居然有兩隻狼從側面繞過想襲擊她,我踢死一隻,可是那另外一頭卻溜了過去,我只能伸手去擋,當尖利的牙齒咬在我的胳膊上時,我就知道這隻手要廢了,鮮血刺激到了狼羣,都朝我撲了過來,一時間我竟有些慶幸,這樣她就暫時安全了吧。
可是這麼慶幸沒有多久,我的眼睛越來越模糊,血越流越多伸手也漸漸的慢下來,慢下來,當我終於倒在她旁邊的時候,恍惚中聽見幼小的她絕望的尖叫,在我閉上眼睛前看到的最一個畫面是她舉起了我手中的槍
都說是我救了她,可沒有人怪我的失職,如果那天沒有走開她會許就不會無數次的夜晚,徘徊在她房前,聽見她被惡夢和恐怕一次次折磨的呼喊和少爺們一遍遍的安慰,我真是很恨自己。其實他們不知道,她也救了我,如果她那時沒有勇氣舉起槍,我們都已不在。
後來我就不敢在離開她,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她去上學,我在附近等她,然後接她回家。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在大少爺面前乖巧在二少爺面前搗蛋,不過,我有種感覺,那件事後他們似乎都不一樣了,我也不一樣了。
十八歲的她裉下了稚氣換上了青澀的新裝,她高高地從樓梯上款步而下,笑顏如花,照亮一室芳華,我的心似乎也被霎那間點亮,我低下了頭,不敢仰視,只因我知道那傾城的笑容非我所有。她幸福地被二少爺抱回房中,大少爺也進去了,門輕輕擔掩上,將我與她融在了兩個世界。
他們應該很幸福吧,整整三天都在我疼了三天,卻爲她高興,那種衝破一切的愛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痛並快樂者。
可是我萬沒想到的是我又把她弄丟了,這一次更是讓我痛到想殺了自己。我看着二少爺抱回來的她,再也無法僞裝冷漠,心痛得窒息。她沒有任何表情,不驚恐不慌張,不吵不鬧,沒有任何情緒,就像一個精緻的玩偶,了無生趣。
我被二少爺狠狠揍了一頓,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啓動保持完美風姿的人發怒,當拳頭打在我的身上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贖罪惡的高興。我被大少爺調走了,調去了最苦的野戰隊,這是對我失職的懲罰,我欣然接受,終於要離開她了,這是我原來的願望,真的實現時爲何這般不捨?
我淪隱了,淪隱在她精靈般的搞怪裡,淪隱在她甜美的笑容裡,淪陷在她屈強的眼淚裡,淪隱在她孤獨的深眸裡,我只想守着她,默默地守着,別無她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