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連城昊重重地將手中的筆擱在宣紙上,臉色極其的難看,隨後看着堂中央的人微擰了眉,“攝政王妃果真是這般說的?”
“回皇上的話,確實如此。”
“荒唐!”
堂中央的姑姑有些惶恐的顫聲問:“皇上,你真會處置了王爺嗎?近來王爺身子不好,王妃也食不下,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難道您就一點也不心疼?”
連城昊的臉色驀地一沉,瞪着姑姑,“姑姑,你這話得掂量好了再說。王妃是朕的弟媳,朕關心她是理所應當,至於心疼,那是攝政王的事情。現如今攝政王犯了錯,那麼這懲罰是免不了的。”
姑姑不料連城昊會如此的說,想着那日熬夜熬都爲了眼前人的王妃,心疼不已,忽而話鋒一轉,“皇上,讓老奴來承擔這一切吧!那青妤並沒有爆出王爺的事情,若是您要護了王爺那也是可以的!要是您真想找個人來解決這事,就讓老奴來吧!”
“你在這裡瞎胡鬧什麼,下去!”連城昊早就知曉這事定與他有關係,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他身邊的人就是他的細作,他的一舉一動他盡數知曉。
姑姑根本沒有要離去的意思,一臉的堅定,“這些年老奴看着王妃受盡了良心的譴責,每日抱着你的承諾度日。可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臨了,你連她的安身之所,也要一併的毀去嗎?”
連城昊的身體木然一僵,眼前不由得浮現出往日的種種。他和她是註定的有緣無份,哪怕他有心想要娶她,那也是沒有可能的。雖然君臨天下,卻也不過是一個空殼罷了。
半垂了眸,長嘆一聲,“朕會做好安排,以攝政王身體抱恙,需靜養爲由,送了他們去南堡,以後就在那裡終老吧。不要再回來,再摻合這些事情。”
姑姑知曉他還終究是一個心軟的人,在意着王妃。也不枉王妃如此多來爲他不顧一切的犧牲,“那戰王妃那邊,皇上要如何交待?”
“朕會親自前去與她說明了此事,馬上就是錦太子的大婚,斷然不能再生出枝節。”連城昊想着連城錦與東方慕婉的婚事定下來,那麼這兩國就從此安綁。
姑姑激動的半垂眸,匍匐在地上,“老奴代王妃謝過皇上恩典,老奴願爲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算了,你起來吧。君染習慣了你在身邊伺候着,你一併隨了去吧。朕乏了,稍後會親自去東苑,讓連公公進來伺候朕休息一會兒。”連城昊疲累的擺了擺手。他不由得有些哀傷……
那般的思索着。
雖然他和連城瑞兩兄弟看起來表面非常的和平,實則暗自勾心鬥角,那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現如今他走了,他卻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特別是想到君染一生就此毀在自己的手裡。
姑姑平靜的告退,御書房頓時靜得連城昊能聽得自己的心跳聲。
當日晌午,連城昊便下旨讓攝政王適至南堡靜養,連城瑞收到聖旨的時候正是昏迷不醒,君染便立馬讓府上所有的人收拾了行李,於酉時之前離開帝都。
她走得極其的匆忙,連城昊知道她的用意,並沒有多加阻攔。在御書房小憩了一會兒,便親自前往東苑。他去的時候,蘇晚和東方煜正在園子裡餵魚……
蘇晚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好多了,他知曉攝政王的事情一過去,那麼她的身子骨一定會好起來。蘇晚瞧着他親自前來,並不意外,作勢準備起身之時,他立馬按住了她的柔荑,“榮郡公主身體抱恙,就不必起來了。”
“謝舅舅。”她改口向來很快,這對於她來講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能達到目的。
連城昊看了一眼東方煜,他微頷首,看一眼蘇晚,“晚晚與皇上既然有事相商,那本王就先前離去。”此來所謂何事,他們早就知曉,已經不是什麼懸念。
蘇晚看着東方煜離開之後,也一併帶走了所有的婢女,四下無人,她也沒有給了連城昊面子,拿過饅頭撕碎了扔進池塘裡,漫不經心的開口,“舅舅前來是爲了晚晚中毒一事?”
“晚晚聰慧如此,知曉了舅舅的用意,那麼舅舅也不再拐彎抹角。青妤的事情過去了,晚晚能不能大度的放了攝政王,他一時糊塗,做了糊塗事,並非有意。”連城昊開口說了這話,真心覺得困難。
蘇晚聞話,假意手僵了一瞬,隨後擡眸巧笑倩兮,“既然舅舅已經下了旨,再來晚晚說有何用意?難道晚晚說計較,舅舅會改了聖旨不成。”
假意的知會一聲而已,他的那些招數,她豈會不知。
連城昊這暗自抹了一把汗,這蘇晚偶爾說話就是那麼的毒舌,完全的不顧及他人感受,鬧得他非常的難堪,完全不知要如何接了下面的話。
瞧着連城昊一臉的頭痛,隨後低笑出聲,“姐夫已經替晚晚配出了藥,再過兩日便是錦太子與慕婉的大婚,晚晚不想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那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吧。”
連城昊聞了這話,心中的大石頓時落了下來,一臉感激的看着蘇晚,“晚晚果然是隨了你的孃親,心善。近日來攝政王的身體抱恙,怕是不知道能拖多久。”
“死與不死,和蘇晚的關係都不大。他讓青妤對蘇晚下毒,那就是斷了這層關係,所以他的事情,蘇晚不想過問。倒是錦太子和慕婉的大婚,要勞了舅舅多費心。”蘇晚說得極其的輕巧,好事萬事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連城昊頷首,“慕婉公主尊貴至極,能嫁於錦兒是我們北辰的福氣,朕定不會虧待了她,也會撥了一塊封地於她,以感激她帶來的好運氣。”
蘇晚淡淡的哦一聲,“那就隨了舅舅吧。”
連城昊想到一事,不假思索的開口,“本來這江山就是你母親的,晚晚朕也賜你一塊封地如何。如此一來?讓你在南啓也受些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