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宮門口,一早東方煜就讓人備了轎子,卿河先上轎,隨後伸出手,“來,我拉你一把,一個女兒家不一定要處處強勢,也可以適當的軟一下,享受一下被人保護的感覺。”
花憐月奇怪的看着卿河,再看了看他白皙隱約能見着殷綠血管的手掌,微躊躇了一下,他卻完全不給了她躊躇的機會,一把帶過她的手腕,拉了她上馬車,“憐月姑娘請。”拋車簾,嘴畔含笑。
“我坐在外面就好。”
“不可,已經入夏,夜裡也是悶熱的,這轎裡備了冰塊,甚是涼爽,進來貪貪涼也好啊。”卿河推了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硬生生的按進去。
倒是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膽的碰她,甚至也沒有人能碰到她。這個卿河卻三番四次的碰她,甚至還敢拉她的手。一臉的冰冷噬殺,抽回手。
卿河一臉奇怪的看着花憐月,“怎麼啦?剛剛不是好好的嗎?你雖然是冰冷的暗衛,可是你也需要朋友的。我做你的朋友,好不好?”
花憐月仍舊沒有說話,側頭看着窗外。
卿河一人無趣,竟然再次唱起了京劇,這次唱的是《白蛇傳》一人分飾兩角,選了最動人的那一段別離。那獨特的唱腔,還有那淒涼的別離,竟然讓她有些微微的哽咽。
卿河一看她眼眶紅了,立馬不唱了,一臉關切的說着:“原來你不是沒有心,你也有感覺,那爲何總是這般的爲難了自己。在人前,你也可以適當的做自己。”
“與你無關。”
“好吧,那我不說便是。這是我平日裡最喜歡看的詩集,贈予你。”卿河忽而掏出一本書塞到她的手裡,她生硬的推開,“我不識字。”
“那我念給你聽,可好?”卿河說罷,立馬打開了書本,一字一句的念起來,極其的認真。花憐月呆呆的看着,幾乎又再次走神!一個殺手最忌諱的便是心不在焉……
百步之外傳來凌亂的馬蹄聲,花憐月倏地瞪大雙眼,一把抓過那本書,“別念了,坐裡面去!有人過來了,而且殺氣很重。爺果然沒有猜錯。”
“想要永遠的把持朝政,甚至膽敢有控制當朝帝王的心思,甚至是不會讓他有一個機會反抗。我早料到選了太子,便不可能安生。”卿河竟沒有一絲的害怕,一臉的坦然。
花憐月輕睨過卿河,“你將朝堂上的局勢,看得如此的透徹,你竟然不怕?”
“人生固有一死,可輕於鴻毛,重於泰山。重臣弄權,這本就是大逆之舉。聖上龍體違和,太子登基,那是理所當然。掌控朝政,那是死罪!”卿河一腔激憤。
他的話音剛落,馬蹄聲更近。
花憐月倏地拋簾躍至馬前,看着眼前涌過來的數七名黑衣人,個個手握利刃,並且殺氣十分的重,“想要動他一根寒毛,也要問問我的鞭子是否答應!”
“花憐月少管閒事,否則我們七殺要了你的性命!”
“七殺?哈哈,本姑娘出道的時候,你們還在孃胎裡了!”花憐月話音剛落,一腳踢開車伕,不假思索的縱身躍至馬上,揚鞭,“駕!”
七殺萬萬沒有想到花憐月出手會如此的大氣,竟然直接駕了馬車而來,七人移動,企圖想要將花憐月團團包圍,卻不想她倏地揚鞭,一手出暗器。
七人防鞭,又要防暗器。
根本顧不過來……
花憐月狡黠一笑,拋出長鞭的一剎那,扳動了長鞭內的機關,長鞭在一瞬間伸出無數的小刀,凡是小刀過處,鮮血噴灑,場面極其的壯觀。
在轎內的卿河,悄悄的拋簾看了看外面的情況,萬萬沒有想到花憐月的長鞭竟然有這麼多的暗器,而且還將一根長鞭把玩得遊刃有餘。
他天生敏銳,更學有勾人心魂之術,看向其中一名殺手,那殺手察覺到他的存在,倏地飛奔而來,他立即佯裝一臉的害怕,大喊出聲:“憐月姑娘,救我!”
花憐月聞聲,不假思索的躍過來,一拋長鞭,一把拉過卿河的身體到自己的懷裡,咬牙切齒的出聲,“自己機靈一點,這些人個個都是想要你的命!”
“是是……”
忽而另一名殺手暗襲,一把利刃刺向花憐月,卿河發現之時,想要出手,想得自己的身份,只能大聲的提醒,“憐月,小心!你的右邊有人!”
花憐月飛快的轉身,又擔心另外的殺手攻擊卿河,卻不想就在她忽略之時,一名刺客射出冷箭,生生的扎進花憐月的鎖骨處,痛得她的身體一怵,隨後忿忿的拋出手中所有的暗器!
卿河按捺不住,生怕花憐月再次受傷,暗暗的操縱妖功,於無形之中將剩下的幾個殺手殺盡!他與花憐月同時出手,便不會引起一分的懷疑。
看着所有的人倒地,花憐月摟着卿河的手這才鬆開,她咬牙的坐在馬車上,強忍着劇痛,準備用力的拔出冷箭時,卿河立馬按住她的柔荑:“不可!”
“走開!”花憐月的髮絲凌亂,微汗淋漓,鮮血濺了滿臉,她的眼底透着凌絕,看起來猶如綻放在墨蓮,透着妖冶的氣息,還有動人的姿態。
卿河那般看着看着便怔住了,花憐月啐他一口,“再看,我挖瞎你的眼睛。”她誤以爲他在看自己的胸,佔了她的便宜,所以斥出聲。
卿河驀地回過神來,抓過她的手,“眼下距離皇宮已經很遠,回客棧吧,我幫你拔。你的劍上有毒,如果這樣拔出來,只會大出血!”
“與你無關!”
“花憐月,我們已經一起經歷過生死!剛剛你又是因我受傷,難道我幫你不應該嗎?”卿河板起一臉,放大了分貝斥道。
花憐月頓時無話可說,因爲毒在開始曼延,她的腦袋有些昏沉,甩了甩頭,咬牙硬撐,“坐進轎裡,駕馬立刻回客棧!快!”
卿河並沒有迴應花憐月,而是一把抱過她的身體到馬上,隨後兩手解開了馬車,坐在馬上,揚鞭飛快的趕往客棧。她真的中毒已深,在搖搖晃晃中靠着他的胸膛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