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那邊說了沒幾句,就意識到問題重大,便趕緊和星君大人開通了共享,他想要確鑿證據,我就讓他親耳聽聽,看看這算不算證據確鑿,爲了這個,當時確實耽誤了一些時間。”
“等我聽見你那邊打了起來,可把我急壞了,我帶着青禾趕緊從西漠瞬移趕了過去,又讓冥界立刻發兵,還好星君大人從天庭直接跨界救援,要不我們恐怕都來不及。”
“也多虧了星君大人早早就對妖界大乘的異動有所警惕,所以他老人家聽了那信息之後,不僅調遣仙兵仙將,還請了天庭其他大乘與他聯袂下界。”
“不然的話,就算我們能趕得上,可遇着了胡魅那傢伙,也得全部玩完。”仙姑心有餘悸地道,從她的話裡王堯可以聽出,當時的情形還是頗有些緊張刺激的。
“那妖界現在怎麼樣了?”王堯問道。
“還能怎麼樣?鎮星星君、重華星君、青龍天將三位大乘都下去了,除非妖界想要被打爛掉,要不還會有什麼幺蛾子?不過……我們調查分隊倒是出了一些事情……”仙姑說着話臉色突然難看起來。
“怎麼了?”王堯眉毛一揚。
“還不是你推薦的那個李逵?乙族族長偏要留下他來,星君考慮她乙族抵抗青丘作亂有功,就安排李逵進了新成立的天庭駐妖界辦事處,把他留在妖界了。”仙姑悻悻地道。
“那……那不也不錯嗎?”王堯眨了眨眼睛,李逵和憐夫人終成眷屬,調查分隊也算少了一個刺頭,挺好的事情嘛,除了李逵的身體需要擔憂以外,王堯看不出仙姑還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有什麼不錯的?本來調查分隊這次行動算是極爲圓滿,就因爲李逵擅自和女妖勾搭,結果上面讓我們背了個管理不力,破壞仙妖兩界關係的罪名,那麼大的功勞全給抵消了。”仙姑氣咻咻地道。
“額……”王堯點了點頭,這特麼天庭是在和仙姑討價還價呢,照道理來說,李逵勾搭憐夫人,錯在李逵身上,天庭要處罰,也只要處罰李逵就好,但現在天庭卻是把這個帽子戴在了調查分隊頭上。
你原來完成任務,是要給獎勵的,現在功過相抵,不獎不罰,算是替天庭又省下了一筆,不過……也不知天帝老爺子咋想的,你的小孫女可就在調查分隊裡呢,你對仙姑摳搜,難道對自己孫女也摳搜?
這特麼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啊。
“那個……魏公公有沒抓到?”說到圓滿完成任務,王堯頓時想起了冥界的罪魁禍首魏公公。
“給他跑了,本來猢族就在近西大陸,離東川遠得很,等我們天庭和冥界、妖界三路大軍打進猢族領地,魏公公早就和猢族一班上層,包括那個千面一起逃走了。”仙姑道。
“逃走了?他們能逃到哪裡去?”王堯愕然問道。
“還能往哪逃?冥界回不去,妖界又呆不了,他們不是去了神界就是躲在魔界唄,也有可能和那幫洋神一起去了洋界也說不定。”仙姑回答。
“那幫洋神也跑了?”王堯不禁大爲吃驚。他原以爲有三位大乘坐鎮,那幫洋神不說全死,最起碼也得丟幾條性命在妖界纔是,可是聽仙姑的口氣,洋神似乎並沒受多大損失的樣子。
“不是跑了,是被咱們驅逐出境了,洋神意見好大的,在洋界都掀起了一輪叫做什麼反對天庭迫害持不同政見者的運動,說咱們不民主、不自由,不講妖權、鬼權……”
“對咱們又是經濟制裁,又是媒體控訴,據說還要請六界受迫害的代表去洋界參加一個什麼控訴天庭大會呢……”仙姑對王堯道。
“咳咳……小何,這種事情就不要多說了,注意影響。”呂仙在一邊咳了兩聲,打斷了仙姑的絮叨提醒她。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有什麼影響不影響的?”仙姑橫了一眼呂仙,搶白了他一句,卻也沒有再往下說了。
“反正不管怎麼着吧,咱們調查分隊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天庭對你專門給予了獎勵,也算是完成了我當初對你的那個……”仙姑衝着王堯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你就放心回人界好好工作吧。”
見仙姑衝自己眨眼睛,王堯倒是想起當初調查分隊才成立的時候,仙姑爲了拉攏自己進調查分隊,答應送功德讓自己升到築基的承諾。
如今自己確實升到築基了,但功德卻不是仙姑送的,而是自己拿命換來的。不過如今他和仙姑交情日深,特別是這次若沒有仙姑緊急救援,自己只怕一條命也得扔在妖界。
如此一想,王堯也就不願再和她計較了。
“張黃族怎麼樣?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他們正準備和族羣聯盟的大軍決戰呢。”王堯想了想又問。
“據說開始打得挺辛苦,不過後來天兵天將下了妖界,族羣聯盟大軍崩潰,他們也就順勢打出了東川,成爲天庭三支大軍裡南線的一支主力,張黃族的族長郎帥就是那支大軍的首領。”
“他在西漠見到我時還問起了你,說是欠你一頓喜酒,想請你抽空去天巢城補上呢。”仙姑道。
王堯點了點頭,他身體還是太虛弱,沒說幾句話就感覺到異常的疲勞。
他其實還想了解通玄、龐真等等一班妖界朋友的情況,也想知道那郎仁、唐金的下場,不過想來仙姑也不可能知道的那般詳細,就打算等自己身體好了再去詳細打聽。
“你那和尚兒子因爲身份不便,我沒把他帶來仙界,現在依舊留在妖界,據說是在張黃族一座寺廟裡當住持。”仙姑卻也知道王堯掛心自己一班親近的下落,倒是主動一一向他大略介紹了下。
“秦素、無影也因爲立了大功,給閻羅王親自收做了手下,無影的身體被鍾馗復原了,不久前還託閻羅王帶信給我,讓你不要掛念,閻羅王還替秦素陰氣灌體,將她硬生生提到了鬼佐。”
“現今她是冥界上六樓冥婚辦的主任,生活各方面你也不用擔心了,不過,在你昏睡這幾個月,她每個月都要給我來十多封信,信裡東拉西扯了許多事情,其實中心點就一個,都是在問你的情況。”
仙姑盯着王堯的眼睛說道。
王堯深深點了點頭,秦素對自己的情意他當然明白,但仙冥殊途,她又不願投胎轉世,如今更是做了上六樓的冥婚辦主任,而自己,畢竟心裡已經有了彩霞仙子,與秦素,將來能不見就不見了吧。
“還有一個就是外面的丫頭,我已經感應到她來了,估計是見我們在裡面,所以躲在外面沒進來。”仙姑說着話衝王堯示意了一下病房外面。
“仙姑,涼族怎麼樣了?”聽仙姑提到青禾,王堯頓時就關心起了涼族的狀況,青丘族造反畢竟是青丘各分支上層的事情,與普通族人關係其實不大,卻不知天庭會如何對付他們。
“沒怎麼樣,胡魅帶着青獰和殘餘的青丘族分支族長、大能隨洋神一起跑路了,剩下的涼族族人雖然犯了叛逆的大罪,但天庭總不能把涼族乃至整個青丘族、猢族都給滅了吧?”
“新形勢下,天庭的政策早就改爲只問首逆,脅從不究的原則了,洋神還說我們不講妖權,當真荒唐……”仙姑沒好氣地道。
“青丘族乃至族羣聯盟各族的叛逆事實清楚、性質惡劣,雖然天庭只是對這些族羣再次進行分解,並且由天庭駐妖界辦事處牽頭,在妖界開辦學習班,對相關叛逆妖族進行集中教育。”
“不過小王你得明白,這些族羣在天庭叛逆記錄極多,已經受到天庭的特別關注,你如果與這些族羣牽扯太深,對於你在天庭的發展會帶來非常不利的影響。”呂仙卻在此時插嘴提醒王堯。
“老呂說的是,怎麼處理與外面那丫頭的關係,你可得把握好。”這回仙姑倒是沒有去懟自己的老公,而是在一邊點頭稱是。
“那個……你說完了?”呂仙瞅了一眼仙姑,一本正經地問道。
“仙姑,既然涼族要上學習班,那她怎麼會……?”王堯卻還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哎呀,小青不是一直在幫着我們調查分隊嗎?她與你在舒族滅了族羣聯盟使團,幫着我在近西大陸監視猢族,後來又幫着天庭穩定了涼族局勢,天庭怎麼還會將她看做叛逆嘛?”仙姑道。
“但她畢竟是青丘族,這種血脈的烙印是沒法洗掉的,所以對待她,你頭腦一定要清醒。”呂仙又在一邊插嘴。
“是是是,之前天庭打算將涼族分成兩支,讓小青執掌其中一支,她原來就是涼族公主,天庭考慮由她來執掌會比較容易控制局面,但她卻堅決拒絕了,一意要來見你。”仙姑急忙道。
“她說是你曾經答應了她什麼事情還沒完成,可究竟什麼事情那麼重要?連族長也不願去做,卻硬要跑來纏着你?所以你一定得頭腦清醒,我覺着這小姑娘古靈精怪的,你可不能在她身上犯錯誤。”
王堯聞言撓了撓腦袋,他也不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青禾什麼,青禾倒是求他救過折梅夫人,不過已經被他乾脆拒絕了,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等級低下的小仙人,哪裡做得了那等大事。
“好了,該提醒你的我們也提醒到了,現在我向你宣佈天庭六界安 全 委 員 會以及天庭駐人界辦事處對你的表彰。”呂仙見仙姑一時間似乎把該說的都說完了,終於又拎起了原來的話頭。
一聽天庭對自己有表彰,王堯也是精神一振,暫時拋開了青禾的事情,凝神聽着呂仙往下說。
“天庭駐人界辦事處婚管科辦事員月老王堯,服從組織安排,在參加天庭調查分隊,深入妖界的工作中,不畏艱險、善於鬥爭、英勇頑強,與李逵一起爲穩定妖界東川大陸局勢做出了重要成績。”
“之後在調查冥界屍氣症大劫原因,阻止青丘族、猢族叛亂等決定妖界前途命運的關鍵事件中,隨機應變,靈活果敢,利用極其簡陋的條件向天庭傳遞了重要信息。”
“爲遏制事態進一步惡化,保證妖界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做出了突出貢獻,展現出了新一代天庭仙人的風采,雖然也有過不講團結、臨陣思想波動等問題,但瑕不掩瑜……”
“呂……呂主任麻……麻煩等……等一下……”王堯聽到這裡都傻了,不是特麼表彰嗎?怎麼說自己不講團結,臨陣思想波動?他自己怎麼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些毛病的?
“哦,我本來打算宣佈完天庭表彰之後,再着重和你談談這方面的問題,不過既然你現在提出來了,我也不妨和你說一下。”呂仙聽得王堯發問,倒也沒有推搪,而是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你這次確實立了大功,但思想上面表現出來的一些缺陷,還是要認真汲取教訓的。”
“據李逵反映,他在從舒族前往乙族大軍駐地進行和平調解時,你爲了與他搶奪在東川大陸各族羣的主導權,慫恿乙族族長憐夫人殺害了舒族大批和平居民,並且嫁禍給了李逵……”
“……你先等等……我知道這當然是李逵的一面之詞……但是經過我們調查,在憐夫人屠殺舒族電視二臺記者以及和平居民時,你沒有出面阻止,這個事實總是清楚的吧?”呂仙問道。
“額……是,我當時確實大仙人思想嚴重,只把舒族和平居民當做了一幫老鼠,沒有阻止憐夫人屠殺,不過事後我的思想已經有了轉變,舒族無論是老鼠還是妖怪,都是生命,是生命就有生命的尊嚴。”
王堯聞言也只得頹然承認,他在舒族打工專列上思想其實就已經有了很大轉變,不再低下腦袋看妖了。
“你有這個思想認識,非常不錯。”呂仙讚許地點了點頭。“至於說你臨陣思想波動,就是你和敖廣在與青獰對峙時,你爲了脫身,假裝同意了青獰的策反,犯了對敵鬥爭上的機會主義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