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堯想在普通“鍛體”的基礎之上再弄一個築基期仙術的希望卻是落空了,他忙了半天把自己痛得齜牙咧嘴,卻連門徑都沒找着。
他卻不知道,神族對於肉身強度的錘鍊有着比仙界更爲高明的手段,作爲真神的天姨已經是基於王堯當前水平,對他的“鍛體”進行了最爲優化的改造,這個“鍛體”早就超過築基境高階的水準了。
所以王堯想升級這門仙術,得奔着元嬰以上的境界去才行,這當然是王堯當下的能力遠遠無法達到的。
升級“鍛體”沒成功,王堯倒也沒有氣餒,“鍛體”畢竟是個長期過程,難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如今神魔鑄煉之際倒還不算最爲急迫,他練了一陣之後,便又打起“瞬移”的主意來了。
畢竟“瞬移”纔是王堯最爲垂涎的仙術,遇着什麼危險,感覺有任何不對,自己“噗嗤”一下就沒影子了,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保命大法,所以只要有機會,還是得把“瞬移”研究出來纔好。
想掌握“瞬移”,按照天姨的說法,就必須從“閃現”上去想辦法,王堯在鑄煉空間裡閃了好幾百下,也不知撞了多少次牆壁,鼻青臉腫之際終於給他摸出了一點門道。
那就是想要控制“閃現”的距離和方向,就必須得先建立一個靈標,所謂靈標,就是一個特殊的靈力標記,這個靈力標記必須能夠容納他的仙體,而且還能夠遠離他本體長時間存在。
只要有靈標,牆壁、房屋的阻隔倒也都不成問題了,只是這個靈標的靈力消耗令仙咂舌,王堯試驗過,哪怕是製造一個能容納自己仙體的靈力容器出來,就幾乎要了他體內一半的靈力。
然後還得將這東西遠遠地扔出去,並且還得保證這東西在沒使用之前一直保持存在,這些對靈力的消耗都絕不是一個小數字,王堯研究再三終於確定,這“瞬移”還不是自己現在境界可以掌握的仙術。
放棄了“瞬移”,王堯便感覺自己再沒什麼需要準備的事情了,便又重新走回兩尊神魔雕像之間,開始接受鑄造。
這金丹期的鑄造與築基期又有不同,上來不是靈力大錘,而是又變了一個花樣,王堯懸浮在靈力罩內,眼看着自己的小腹被一柄靈力化成的尖錐輕輕鬆鬆紮了進去。
然後那靈力尖錐就在他的腹腔內“砰”地一聲炸開了,這一下幾乎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給炸爛了,只疼得王堯眼冒金星,差點暈厥過去,緊接着靈力罩內,靈力尖錐開始一枚又一枚不斷出現。
經過數次鑄造,王堯已經知道這是領悟仙術極爲重要的過程,他緊咬牙關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細細感應這靈力尖錐在自己腹腔中造成的變化。
一枚又一枚靈力尖錐在腹腔中炸開,王堯感應之間,漸漸皺起了眉頭,卻原來,他發現每次尖錐爆開,他似乎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下腹中有一絲鮮紅的影子時隱時現。
那當然不是什麼內臟碎片,那是……那居然是紅線?也不知經歷了多少輪的尖錐爆裂,王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法寶紅線竟然一直就在自己體內,只是平時他根本就感應不到。
只有當他的腹腔在經歷這等翻江倒海的當口,他才能捉摸到一絲法寶的蹤影,這一發現讓王堯大爲振奮,有了紅線就有掌握月老專屬技能的機會。
他原本還以爲紅線被天庭收了去呢,看來天帝老爺子還算靠譜,把法寶給他留下來了,只是這法寶紅線好生難以掌握,王堯努力讓自己感應紅線,卻除了那模糊的紅影,便再沒有任何進展。
靈力尖錐的攢刺爆破終於消停了下來,王堯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粗氣,突然靈力罩內又出現了一個大傢伙。
這傢伙一頭就像個吊扇,上面有幾枚晶瑩剔透的葉片,另一頭卻是一個曲柄,就好似老式汽車的那種發動杆。
這傢伙一出現便“刷”地一聲,一頭的葉片收束成尖錐狀,然後便開始劇烈地旋轉,彷彿變作了一臺瘋狂開動的電鑽,只見它一邊旋轉着一邊朝向王堯的下腹部慢慢靠近了過來。
我×,這特麼是要幹什麼?王堯驚恐地拼命扭動身子,禁不住破口大罵,這神魔鑄造也確實太缺德了些,那可是自己性命交關的所在,倘若鑄造出了一點差池,勞資豈不是要斷子絕孫?
再者說,勞資的仙體你錘砸、烹煮、煎烤還不夠?犯得着用這種噁心的工具,這特麼不是嚇唬仙嗎?
在靈力罩內王堯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收束着葉片的電扇如鑽頭般扎入了他的腹中,好在這玩意扎入的部位比王堯擔心的所在約略上提了一、兩寸,倒是沒讓他徹底失控。
現在王堯終於明白,羅老師在鑄造期間的大罵有時候也並不是痛得受不了,恐怕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爲氣壞了。
葉片在王堯的腹腔內“刷”地打開,瘋狂攪動起來,王堯的腹部就彷彿被千萬只利刃在同時胡亂切割着,當真是劇痛難忍。好在之前的尖錐破壞已經讓王堯有所準備,那痛苦倒還能勉強忍受下來。
然而這個位置實在是有些尷尬,他感覺肚子裡的刀尖總似乎在有意無意接近自己那命根子,這特麼可實在是太叫仙難堪了,但王堯除了放聲大罵,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好想。
隨着那電風扇在王堯腹中攪動,王堯愕然發現支棱在自己體外的曲柄末梢,竟有絲絲縷縷地煙氣冒了出來,那煙氣呈暗灰色,一觸着靈力罩便化成了粉末一般的物事,撲簌簌地落了下去。
他的注意力還停留在那像菸灰似的粉末上沒有離開呢,腹中卻是陡然一陣空虛,王堯爆吼一聲,卻見那電風扇連同曲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在他小腹上留下了一個血糊糊的大洞。
這算咋回事?替人開膛都特麼不縫合一下的?王堯心中正覺着古怪,靈力大錘終於又砸了下來。
在靈力大錘的一下下敲擊中,王堯慢慢發現,他腹部那血肉模糊之間似乎出現了一粒金、紅兩色相雜的小點,那小點模糊至極,既便王堯用力感應,依舊無法清晰看到。
不過因爲有了之前對紅線的感應,王堯非常確定那小點的存在,畢竟紅線似乎就纏繞在那小點上面。
靈力大錘不停地捶打着王堯仙體,漸漸使王堯產生了某種微妙的領悟,他發現其實每一次靈力大錘敲擊所使用的力量都不太一樣,有的時候像大鐵錘,有的時候又像木錘,有時像石塊,有時……
這特麼不就是五行靈力輪番敲打嗎?王堯心中一動,剛要去細細品味,卻不料靈力罩裡已經開始升溫,煉氣期的那一套又上演了。
“恭喜你進階金丹,神魔試煉開始。”
“金丹期神魔試煉,堅守,阻止魔族對神界一個據點的進攻,魔族進攻部隊被消滅或撤退,試煉任務完成,金丹期固定,反之失敗。”
這裡是一座大山的緩坡,綠草茵茵,遠處山下能看見成片的森林,天氣晴朗,能見度極好,看來是神界無疑了。
王堯定了定神,急忙把“仙見愁”掏了出來,扔地上化作了一輛電動摩托,他騎上去左手握把向後輕擰,電動摩托忽忽悠悠地升了起來,他再將右手握把往後一擰,電動摩托立刻向前躥去。
山風從王堯臉龐輕快地掠過,“呦呵!”王堯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操縱“仙見愁”在山嶺之間穿梭飛翔。
電動摩托越飛越高、越飛越快,王堯騎在上面開心得不要不要的,這可是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獨有的速度術法。
這術法第一個好處就是,對靈力的消耗幾近於無,而且它們只是在電動摩托內部運轉,吸入空氣,向後推出,完全不會產生半點靈力波動,所以王堯騎電動摩托大可不必擔心獵殺者的追蹤。
其次,感覺這速度比通玄那驢子並不稍差,靈活處猶有過之,實在是那驢子也不知通玄怎麼操控的,反正王堯騎在上面被動得緊,高低快慢全都由驢子自己掌握。
除了可以拍驢頭示意目的地到了,王堯根本享受不到駕馭的快感,就和打車差不了多少。
可電動摩托卻不同,那是完全受王堯掌控,王堯也知道這可能是因爲自己境界不夠,只能施展半自動化的仙術,可這玩意爽啊,騎那毛驢還不如乘公交、坐大巴呢。
騎在電動摩托上,感受着疾風從耳邊呼呼吹過,山峰、白雲在身畔一一掠去,突然眼前一座山崖阻住了去路,王堯雙手一提電動摩托的龍頭,左右腕連擰,電動摩托頭一仰,高度急速攀升。
躍上山崖,王堯眼前是一片藍天,他雙手不歇,操控着電動摩托向天空繼續衝去,如一枚小火箭,連着刺破了數層白雲,緊接着王堯雙手一鬆,電動摩托車頭往下一沉,旋即停在了空中。
隨後王堯雙臂緩緩加力,將電動摩托車頭向下壓去,片片白雲之間,巍巍羣山再次出現在王堯眼前,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右手猛地向後一擰,電動摩托就好似一支離弦之箭,向着地面迅疾地俯衝而下。
風聲帶着刺耳的哨音震動着王堯耳膜,廣袤大地在王堯眼前越來越近,大地上的青草、泥土在他的眼前迅速清晰,突然,王堯陡地直起身子,雙臂用力一擡,同時左手一擰。
電動摩托車頭一擡,貼着青草急速向前駛過,不一會兒便穩穩停了下來,距地面卻仍有數寸距離,依舊懸浮在空中。
王堯騎着電動摩托滿臉興奮地四下望去,唯一的遺憾就是特麼沒一個仙人在場,連神魔也不見半個,實在有些掃興,那馮歡不是說試煉有可能把他們安排在一處嗎?怎麼到現在也沒發生那種事情?
不然的話,倘若在李師師、馮歡、羅老師他們面前表演一下自己這飛車絕技,恐怕會讓那幾位驚掉好些大牙吧?
王堯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這纔開始在腦海裡呼叫天姨。
“你終於開始試煉任務了?”天姨問道。
“是啊,你們填海神域現在可有正在與魔族爭奪的據點?”王堯問道。
他的想法是,如果填海神域有這樣的據點,他就趕過去,連着堅守任務和那葬魔淵的任務一口氣全做了,省得跑來跑去的耽誤時間。
“怎麼啦?”天姨似乎對王堯的計劃有些摸不着頭腦。
“試煉任務啊,堅守你們神界的一個據點,咱們關係不錯,我打算就幫你們填海神域了,不過你們若是着急讓我去做那葬魔淵任務的話,這據點你們可得先替我守好嘍。”王堯笑道。
“另外……那個獵殺者的事情,神主大人替我辦好了沒有?”這件事可是特別重要,自己要守衛一個據點,就不能不和魔族發生衝突,也就不得不使用仙術。
別特麼自己一用仙術,獵殺者就找上門來,那自己豈不是要腹背受敵,左右都躲不過個“死”字了?
“那個……是這樣,神主大人之前將你的申請提交了神主大會,神主大會的意思,如果要取消對你的獵殺,必須召開一次專門的聽證會來決定,你……你看看需不需要……?”天姨問道。
“還要開……開什麼聽證會?”王堯一聽就皺起了眉頭,他緊張地四下看了看,原來填海神主還沒辦妥獵殺者的事情呢,自己剛剛一陣瘋玩,可特麼別把獵殺者給招來了。
“畢竟獵殺神魔鑄煉者是神界的一貫政策,現在要對你網開一面,我們家神主大人一個說了可不算,再者前期射日神域的事情,也只是我們家神主大人在那裡自說自話,其他神主大人也需要……”
天姨不緊不慢地對王堯解釋。
“額……那聽證會怎麼開?”王堯問道,天姨說的也有道理,自己立的功勞只有填海神主知道,其他神主只是聽了她的一面之詞,總歸要當面問過了,才能放心取消對他的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