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謝副局長有些爲難的回答道:“你說的這些都對,可百姓記不住這電話號碼咱們又能怎麼辦?難道還把電話號碼當作任務分發下去讓他們背下來嗎?咱們這麼多公安局,這麼多的電話號碼背也背不下來啊……”
我笑着搖了搖頭,這也難怪謝副局長,他是這時代的人,受這時代的侷限性根本就不知道還有全國通用的電話號碼這玩意,這在我們現代那可是多了,比如110、120、119,還有七七八八的各種銀行都有自己的通用號碼。
“給弄個好記的號碼不就成了?”我說:“比如110,把這個號碼弄成全國通用的,不管是誰打,不管是在哪裡打,也不管是哪部電話,只要按這三個號碼就接到附近的公安局……”
“唔!”聞言謝副局長不由一愣:“還有……這樣的好事,能做到嗎?”
這時我才意識到謝副局長沒想到這一點不只是因爲受時代的限制,還受到知識的限制。
“當然能做到!”我說:“這又不是什麼高科技的玩意,導彈咱們都能弄出來這東西還會搞不出來?”
“那,那感情好!”謝副局長當即點頭贊同道:“營長,你這個提議太好了,如果真能弄成這個什麼……110,那全國各地的百姓只要記住一個號碼就成了,這毫無疑問的會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提高百姓的報警效率以及增強公安部門的反應能力。這也許在一件、兩件案子上的表現還不明顯,但要是全國普及……那涉及到的問題可就大了。”
謝副局長說的當然是有道理的,中國地廣人多。旦凡是涉及到全國的。那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就比如這個報警電話。別看只是給增強了公安部門幾分鐘或是十幾分鐘的反應能力,要是從全國來看,那就是由量變到質變,變成對犯罪份子的一個打擊利器。
“可是營長!”接着謝副局長說道:“你提的這個建議雖然在理,現在想起來,眼前的這二王事件,其之所以能夠流竄多地而且在被我們發現的情況下還能逃脫,有相當一部原因就是報警不夠及時導致公安部門總體反應速度慢。可是……這報警電話要弄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咱們現在說這個,是不是遠不解不了近渴了?!”
謝副局長說的當然沒錯,事實上,這時代的百姓因爲有相當一部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是農業型國家的特徵,這時期我國工業還極其弱後,正處於從農業型社會往工業型社會轉型的初級階段,相當一部份百姓還是守着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所以就算是在普及了“110”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百姓還是沒有養成打“110”報警的習慣,直到在漳州召開了“全國城市110報警服務檯建設工作現場會”推廣“漳州110”後,才漸漸爲百姓熟知。
換句話說。這的確是導致二王能夠流竄各地瘋狂作案卻能屢屢逃出公安追捕的原因之一,但要完善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眼前。二王事件卻在社會上持續發酵,甚至還謠言滿天飛……就像之前所說的,因爲這時我國信息不靈通,消息一般是經過人與人之間的口耳相傳,而每一個人在把消息散佈開時又總會添油加醋人爲的加上一些個人色彩或是自己的想像,於是就把二王傳得神乎其神。
比如這兩人都是神槍手,而且頗有俠士之風,只打公安不殺百姓,殺人的數字也竭盡誇大之能,百八十的有,三、四百的有,甚至還有說上千人的。
這些謠言雖然站不住腳,但同時也會給社會和公安帶來很大的壓力。
因爲這時不論誰都清楚一點,如果抓住二王就無法阻止謠言的傳播,謠言要是繼續這麼傳播下去,就很有可能會引起其它一些不法份子或是蠢蠢欲動的投機者紛紛效仿,到時那就是天下大亂了。
也難怪全國的公安都會被這個案子給弄得不得安寧……二王事件這時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個殺人案而是直接關係到社會穩定的問題了。
“二王現在已經被困住了不是?”我問。
“是!”謝副局長點了點頭:“他們逃到江西廣昌的盱江林場的一座山上,我們出動的公安、武警及民兵總共三萬餘人,還包括一架直升機,將這座山四面圍住。”
聞言我不由苦笑,三萬餘人搜捕兩個人,這陣仗也夠大的。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點,那就是這時代的偵破手段也太落後了。
也許是看出我的想法,謝副局長就解釋道:“主要是這座山地形十分複雜,面積又大,我們搜了幾天都沒搜到什麼,其中還有一條警犬活活累死……”
“具體說說是什麼樣的地形!”
“大慨……跟越南差不多!”謝副局長回答:“草深林密,到處都是泥濘,人躲在裡頭想要找出來那就是大海撈針。”
“嗯!”我點了點頭。
在中越邊境呆過的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就像咱們之前打仗時拉網清剿時還要先放火燒山,把樹啊草的一把火燒光,然後再分片一遍一遍的搜剿。
現在要找出這二王……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總不能放一把火先把這座山給燒個乾淨吧。
這時我就想到了陳依依和陳巧巧,她們倆擅長叢林跟蹤術,在這一點上也許能幫得上忙。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情不需要搞得這麼複雜,我記得歷史上的二王最後之所以跑不動被雙雙擊斃,是因爲山上正好有一片剛被砍伐過的竹林,那一根根被斜砍的竹根就像朝天的利劍一樣倒插在地上。
這要是走得慢的話也沒什麼,只要小心的避開這些像竹籤陣一樣東西就可以了,但是被追着一跑起來就難免會踩着了。
想到這裡,我就問着謝副局長:“那山上有竹子吧!”
“有,又多又密,這也是我們很難找到他們的原因之一。”接着謝副局長臉上又帶着疑惑問道:“營長問這個幹嘛?!”
“砍竹子!”我說。
“砍竹子?”聞言謝副局長不由一愣。
“對,就是砍竹子!”我說:“你們不是有三萬人嗎?分個一萬人帶着柴刀進去砍竹子。不過要注意,要把竹子從根部斜着砍,讓它就像倒插着的劍一樣,明白嗎?”
“哦!”聞言謝副局長就恍然大悟:“有道理,這樣不僅可以使二王失去藏身之地,被我們發現他們還跑不快……”
想着謝副局長不由興奮的站起身來說道:“我馬上就去傳達!”
直謝副局長離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我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追搏兩個逃犯竟然要動用三萬餘人。這如果是在戰場上,就算最終追到逃犯那也不能說是一種勝利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我所預想的那樣發展:公安幹警帶着民兵進山以砍竹子步步爲營,砍倒一片推進一點,再砍倒一片再往前推進一點。
要知道這時代的民兵個個都是幹活的好把式,所以這包圍圈就慢慢的縮小了,最終在十餘天后,二王被警犬追蹤慌亂逃竄時不小心被扎傷了腳……當時還是沒有抓到人,據謝副局長推測他們可能是用了“回走法”,也就是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再折返回頭躲在叢林裡,於是就避開了公安的搜捕。
但就此案情就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一來是因爲二王受傷的部位是腳,這無疑會使他們行動力受到很大的限制……要知道二王被困的地方是深山老林,這裡一沒有藥二沒繃帶的,傷口很快就會感染、發炎。
後來才知道二王的情況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差,受傷的只是弟弟王宗諱,而且他們還自己採了草藥給傷口敷上。
另一個則是因爲受傷後的血跡,以及傷口的異味會給警犬帶來更強烈的嗅源。
這一點是極其重要的,之前警犬一直都找不到他們兄弟倆,是因爲當兵出身的王宗諱知道如何掩蓋自己的氣味或是干擾警犬追蹤,但是在受傷後這些法子都不靈光了。
於是在第三天,他們就再次暴露搜索隊的視線中。
這一回他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在朝搜索隊開槍之後雙雙被擊斃,據說後來在屍檢時在這兩兄弟的胃裡只找到一些草籽,很顯然這些日子他們就是以這些東西充飢的。
“營長!”在確認二王被擊斃的時候,謝副局長在第一時間跑到了我的辦公室裡,興奮的說道:“剛剛傳來的消息,二王被擊斃了。唉……咱們可是整整追了七個多月啊,許多人這段時間都是茶不思飯不想的,現在總算鬆了一口氣了。”
“恭喜!”我說:“現在公安部門只怕是一片歡騰了吧!”
“那當然。”謝副局長說道:“對了,局長還讓我謝謝營長,多虧了您的建議我們才能順利的降服二王!”
我不以爲意的搖了搖頭,這對公安部門來說也許是個大勝利,對我來說卻着實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