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我在走廊等人的時侯,剛好看到幾位揹着照相器材的人,金髮碧眼還有白色翅膀。沒認錯的話,應該是西方天界媒體吧……《伊甸園早報》?他們來是僅僅作報道的嗎?要不要我和他們先交流一下?我英文六級,和他們溝通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我笑着吐菸圈。
美女重新坐下來,認真地看我。
我依然微笑。
“好吧。”美女打開文件夾,“我再來看一下你的檔案,樸豆是嗎?哦,您目前還有六十年的陽壽,如果按百分之五十的最高額度賠付給你的話,那就是三十年---------這樣吧,我和部門主管商量一下,再給你加三十年陽壽,可以嗎?”
“不行。”我盯着自己的手指說。
“不行?”美女顯然有點生氣了“要知道世界吉尼斯記錄的保持者也才只有……”。
“那和這件事情的性質不一樣。”我看着她說“僅僅九十年陽壽又能代表什麼?有的人稀裡糊塗地過了一輩子,有的人更慘,在病牀上就躺了幾十年……我可不想這樣。”
“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美女顯然有點慍怒。
我抽了一口煙,笑而不答。
“難道?你想當總統?”美女的嘴角掛起一絲嘲諷。
“太累了……又要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我看着手裡的香菸說。
“世界首富?”
“親戚朋友太多,總是找我借錢怎麼辦?”
“超級大明星?”美女嘲諷的笑容更加明顯了。
“不怕被人潛規則嗎?”
“社會名人?”
“人怕出名,豬怕肥……”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美女啪地合上文案,不耐煩地看着我。
“青春!!!再給我幾十年青春,”我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說“我以前荒廢了太多,現在我要一一找回來。”
美女愕然地盯着我。
“如果你可以幫我,我會真心真意地感謝你。”我滅掉煙,一字一句誠懇地說。
“好吧——————我會讓我的部門主管和你談。”美女合上文案,走了出去 。
幾分鐘以後,美女領着一位酷似古天樂的帥哥走進來,奇怪的是,帥哥的額頭上還有一隻眼睛。
“你好。”帥哥冷冰冰地伸出手來。
“你好。”我笑着和他對握了一下。
“就是這位女士,您來和她談談吧。”美女無奈地看了帥哥一眼,把我的檔案遞給他。
“好的,謝謝,這裡交給我,你先去忙吧。”帥哥接了檔案,目送美女出了辦公室。
“她身材很不錯。”我隨着他的目光說。
“是的……嗯?”帥哥乾咳一聲收回目光,低頭看我的資料。
“樸豆,哦?樸豆?”帥哥愕然地擡頭看着我“你就是老牛剛收的那個妹子吧?”
“是啊。”我吃了一驚“你也認識牛哥?”
“何止認識,哈。”三眼帥哥把檔案一合,開心地把胸牌閃給我看。
“二朗真君。”我對着胸牌讀“你是二郎神?”
我瞪大眼睛,吃了一驚。
“是啊,哈哈。”帥哥往椅子上一坐,架起著名的二郎腿。
“你的寵物狗還好嗎?”我饒有興趣地問。
“哮天犬?還不錯,就是最近有點鬧,一到發情期它就這樣。”
說了寵物的事情,帥哥心情大爽。
“是的,我以前也養過寵物,一到這個時間的確很麻煩。你得拴好它。”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象古天樂?”我問。
“哦?那個戲子?”郎兄有點不悅。
“不,是位藝術家,我想是他湊巧長得很象你,所以就紅了吧。”我恭維他。
郎兄明顯受用“真會說話,怪不得牛哥老是提起你,對了,前段時間你是不是還辦了件大事?”
“什麼?”我奇道。
“是你殺了三界內的頭號通緝犯血魔。是嗎?”
“哦,那是場意外,其實也不是我……”心裡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你知道嗎?你可立了大功了。”郎兄興致勃勃地說“這傢伙已經被我們通緝幾千年了,經常莫名其妙地被他給溜掉---------------你知道,三界內現在的管理有點亂,偷渡的事情也經常發生------------這傢伙可弄出不少事來,幸虧是你……”
“擊斃通緝犯有獎金嗎?”我伸長脖子問。
“這個嘛--------沒有,”郎兄聳了聳肩膀,“不過,可以免試獲得冥界公務員編制。”
“那還是算了吧。”我趕快擺手。
“對了,剛纔聽那位同事說你要幹什麼?索賠?”
“是啊。”我說。
郎兄笑了:“哈哈,太有個性了,怪不得牛哥那麼喜歡你。你是這裡第一個提出這種要求的人,要知道,這些小姑娘每天的工作失誤可當真不少。”郎兄壓低聲音說“要是個個象你這樣,我們這兒早就幹不下去嘍。”
“可以滿足我的要求嗎?”我認真地問。
“我看看。”郎兄一邊說一邊摸出一個有三個鏡框的眼鏡架在鼻樑上。
“對了,郎兄,你怎麼調到這部門來了?天庭不好嗎?”我問
“唔,不是的,是牛哥和馬哥太忙了。而且公元二千年後的事情又複雜,不得已才又新成立的這個部門,說是讓我來主管一陣子,其實也就是過渡一下,回頭還是要有新人來接管。”郎兄一邊低頭看我的檔案一邊說。
“唔。”我若有所思地答應。
“哦,你想要青春延長是嗎?”郎兄擡起頭來。
“嗯,陽壽增加的基礎上,青春延長。”我更正道。
“嗯,不錯,我再給你五百年陽壽怎麼樣?”郎兄話一出口,我差點跳起來。這也太大方了吧,我嚥了咽口水,依然裝得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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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是有風險的。”郎兄笑了“當心被人當成老怪物抓起來。”
我鬆了口氣“我不介意,那青春期的事情呢?”
郎兄從懷裡摸出一個金卡遞過來:“青春借記卡,固定存額五百年,這五百年內你可以隨意支取你的青春,只要不超過五百年就可以……”
我忍着快要流下來的口水伸手去接,郎兄卻把手腕一轉,盯着我的眼睛說:“我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的。明白嗎?”
“當然明白,誰叫我們是哥們兒呢,和牛哥也是哥們,對不?”我笑了。
“哈哈,這就對了!”郎兄把金卡拍在我的手心裡,愉快地說:“你的簽證還要等兩天,怎麼樣?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喝茶?叫上牛哥一起?”
“叫上牛哥的話,不如喝酒。”
“哈,還是他妹子更瞭解他,就這麼定了?”郎兄站起來和我握手。
我把金卡揣到懷裡站起來和他握手,突然感到臉頰上一熱,一滴熱乎乎鹹乎乎的東西滴到臉上。
“你的辦公室漏雨?”我仰臉看天花板。
天花板上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臉上又落了一滴。
“樸豆……”
我心裡一痛,是小四的聲音。
“我們晚上去哪兒吃?唔,由我來安排吧,我來聯繫牛哥,好幾天都沒有看到他了,這段時間幸虧有他在這裡幫我的忙,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辦……你怎麼了?”
郎兄嘮叨個不停。
“樸豆……”心更痛了,我捂住胸口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去。
“你沒事吧?”郎兄在後面追上來。
“沒事,我得離開了。”我急着往外走。
“那晚上的事情……”
“再說吧。”我跌跌撞撞地衝出來,尋找來時的路,大廳裡亂哄哄的一大片,我閉上眼睛拼命尋找聲音的來源---------------在走廊的另一頭,我順着聲音發足狂奔而去,突然感到腳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