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天風幫,陳如風立馬眉頭都不皺一下就開始對碧血軒、鬥日派、殘影閣和鯤鵬門四幫展開反擊。
不以牙還牙,還讓他們當天風幫是病貓?
碧血軒主領漕運,鬥日派、鯤鵬門同營布匹綢緞,殘影閣售米,各家都一直經營得當,是以不斷壯大,展地域如洪水猛涌般擴張四周,勢力高踞江湖,可謂繼千劍門、赤魔聖壇、冰墓、天風幫後便要數他們了。
現四幫聯合對付天風幫,雖然天風幫實力雄厚,卻無法跟其正面硬撼,四幫同氣連枝,非得巧施計謀才能應對得妥。
陳如風琢磨幾日幾夜,又召集胡未、柴元朗、劉宏和“不白先生”前來商議。陳如風主意堅決,對四幫絕不退讓半點,說話間氣上心頭,念起洛陽一役恨不得立馬就攻到他們的大門前。天風幫上下幾夜未眠,甚至繁星高掛之時,陳如風的房間內還燭火通明,與韓陵徹夜商談。
這一日,天風幫終於有所行動。
天風幫有護衛生意手,照理得如火如荼,財帛是源源不絕,若談及財力天風幫絕對可稱得上四幫之冠絕,只是總體實力還欠缺幾分火候而已。
陳如風便決定來一招“以本傷人”,當日驚海門相鬥之時便也用這招害得天風幫焦頭爛額,幾乎就要拉倒大吉。這次便借技重施,以來壓榨四幫。
天風幫大袖一揮,庫房大半的銀兩如崩堤般流出,所針對的正是四幫賴以生存的漕運、綢緞莊、米行,陳如風雷霆手段連施,各種明裡暗裡的伎倆都使,擴展天風幫的經營範圍。本來天風幫就有護衛生意爲招牌,漕運那一行自然是弄得風生水起,出高價造船,又將運價壓低,大大吃香,頓時就逼得得碧血軒擡不起頭來。
至於綢緞布匹,陳如風搭上蘇州名店,與其聯合大肆廣開分鋪,外面掛的是名家店號,背後卻是由天風幫所操縱,整個江南也成了天風幫的一塊肥土,鬥日派、鯤鵬門均黯然失色,無法與天風幫抗衡。
有了漕運手,米糧那方面是如魚得水,交易絡繹不絕,米行如綢緞莊一樣,以席捲之勢鋪開,殘影閣可就有苦說不出了,看着自己米行前客人日漸稀落,大米幹擺着都惹出蟲來了。
誤打誤撞,本意爲耗本傷人,不料令天風幫收入暴漲三倍不止,原先投入的錢財均已收回成本。有了財力,天風幫立馬購入一大批精良兵器甲冑,加強實力,江湖各派都提心吊膽,尤其是那些先前與天風幫曾有過節的幫派,是怏怏地找上門來連聲謝罪。
至於那四個幫派可就被陳如風害慘了,若不是爛船有三根釘,憑藉着先前積累下來的財力勉強能夠應付近的損虧,但時日一長怕是就捉襟見肘,挨不到多久,必須想出計策來解決。他們自然也不會低聲下氣地找上天風幫求情,偏偏陳如風用了一連串雷霆手段,以報洛陽青士武殿之仇,逼得他們一聲不吭。
陳如風一舒心頭之恨,心大暢無比,想着那四個幫派的幫主氣得暴跳如雷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咧嘴一笑。
四幫也不是坐以待斃之徒,眼見自己幫派門戶情況漸漸衰微,緊急地聚集起來商定對策。
碧血軒廳堂之,紅色旗巾牆壁上垂下,略顯黯淡,將整個廳堂映得死氣沉沉的。
陸熾陰面色像塗上了一層墨汁一樣坐座上,託着腮幫,座下坐了殘影閣閣主柳飛龍、鬥日派幫主元凡、鯤鵬門門主賀承飄,四個年過半卻依然精爍無比的男子均是愁眉苦臉,正爲什麼事煩憂勞心。
“諸位,若有什麼辦法對付天風幫可說出,不必藏私。現我們四幫非得緊密合作纔可與之匹敵。現若坐視不理,天風幫每日勢長几分,他日便難以應付的了。”陸熾陰開聲打破沉默,是厭煩,看其他三人面色如啄食不得的老鷹,是心大罵道一羣腦袋不用的傢伙。
三人並非腦袋不靈活,他們要權衡一番利弊,想定如何纔是對自己有利的,這才肯開口進計。
柳飛龍眼珠一滾,捋一捋下巴長鬚,故作鎮定油然說道:“我們只需用直接的方法,僱請地影會的殺手將其刺殺,便可一了了。”
賀承飄瞥了他一眼,帶着嘲諷之意說道:“柳閣主可就想得太簡單了,陳如風輕功獨步天下,承得朝虢所傳縹緲功,豈是你說得那麼容易隨便派一個殺手就可以除掉他的?再想當日青士武殿雖然澤宇是奪魁者,但各種傳言說陳如風勝了澤宇,只是礙於規矩才無這奪魁者的榮譽,如此之高的武功,怕是天字一號殺手出面也動不了他一根汗毛!”
面對着賀承飄的連聲駁斥,柳飛龍臉蛋紅漲,幾乎就要站起身來,怒聲說道:“去你的屁!我們出重金請多幾個殺手不成?”
柳飛龍出口相罵,賀承飄也不逞多讓地連吐粗言,口沫橫飛,“都說了陳如風得縹緲功,輕功無雙,就像惱人的蒼蠅一樣,你派出幾個大漢過去也只會被它耍得轉轉!”
元凡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大罵對方,氣定神閒地站了出來,似乎這裡他說話極有分量一般道:“兩位就別吵了!依我所想,天下盟會即,我們便到時上稟給澤崆雲,怕是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哪需用這些邪門歪道的法子!”
聽元凡這樣一說,二人都轉過頭來冷哼一聲,譏諷道:“陳如風與澤崆雲關係甚好,你以爲他真的會聽你所言?再說,邪門歪道的法子你還用得少麼,少我面前裝個大義凜然!”
元凡被這樣一說頓時啞口無言,憋着悶氣瞪着二人。
陸熾陰見三人爭辯得個面紅耳赤,搖頭大嘆怎麼會跟上這幫人謀事呢,大大地乾咳了幾聲打斷三人,三人都一同轉過頭去,目光齊聚到他臉上。
“陸軒主難道有萬全之策?”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看着三人幾乎帶刺的目光,陸熾陰微微一怔,乾巴巴地笑了幾聲道:“並無。”
三人嗤之以鼻地大哼一聲,帶不屑之意。
作爲此次商會的組織者,陸熾陰自覺不能失大家風範,頓時心抑下火氣,面不改色地說道:“我說,我們大應該各計並施,明裡暗裡一同打擊天風幫。陳如風如今可真是欺人太甚了,當日辣手殺掉我們的精銳弟子不僅,還要插手我們的經營,逼得我們連飯碗都要丟掉不可,我們不需對他留情。既要聘請殺手刺殺他,同時又要天下盟會陳述他的罪過,管好我們的生意,步步爲營施予還擊。”
陸熾陰一口氣將三人之言彙總一起,又加上自己一條意見,頓覺自己聰明無比,一時意氣風。
聽陸熾陰如此一說,三人頓時爲之氣結,偏偏他又說到了衆人的心坎上,他們也無不贊同之理,當下開始密謀商定計策。
天風幫之,陳如風望天呆,心想着當日洛陽霹心晴不辭而別,不禁悵然若失。
“近幫事事已安頓,四幫被我打壓得擡不起頭來,天下盟會也已密鑼緊鼓地籌備當,暫時無事需我勞心,倒不如偷閒去霹家莊一趟。”念頭一動,陳如風便再無猶豫,施展縹緲功,卷作一道綠光飛出堡壘,穿林過澗,往霹家莊的方向掠去。
通往霹家莊所山谷的山道之上,綠光閃過一動,現出陳如風的身形來。剛剛那一番身法耗了他不少真氣,須時恢復,也不再用縹緲功,改爲步行。
山鳥急鳴,風吹葉動弄出陣陣沙沙之聲,猶如樂曲。
本陳如風也不太意,卻聽有一陣幽怨笛聲傳來,如泣如訴,讓人心赤麻,動人淚腺。遙望四方,突兀山處林木茂盛,這笛聲竟似從四面八方一同傳來,無法肯定方位。
這笛聲確實悲涼,彷彿將吹奏者心一腔哀愁以笛全數帶出,繞轉方圓,久久不絕。
往前走了一會,只見一青色布衣、年約二十的年輕男子倚樹而坐,雙手挽着竹笛,看來那幽怨至極、動人心絃的笛聲便是他所奏出的。
這男子眉目含愁,面如白雪,清俊十分,只是雙目緊閉,眉毛微動,隱隱有女子的婉約動人,儒雅斯之氣隨身而。
陳如風沒料到山荒野嶺竟有這樣的一個人路旁吹奏怨笛,頓時心生好奇靠前細看。但那男子吹得入神至極,渾然不覺有人走進十尺之內,仿似有眼淚就要破眶而出,眼皮抖動。
陳如風一時不忍打擾,見那男子像有難訴情懷,暗自嘆了一聲,正準備掉頭離開,低聲卻戛然而止。
“俠士請留步。”男子開聲竟也帶着陣陣的悲慼寒涼,陳如風止住步子來。男子漸漸張開眼,雙目似一汪粼粼湖面般,波光閃動。
“公子有何事?”陳如風禮貌一問。
那男子收起笛子站起來,頷謝道:“剛剛俠士不嫌棄,肯留這裡聽下吹奏,下感激不。”
陳如風一怔,想不到他竟意識到他身旁,只是沒點破而已,立刻猜測這人該是有一定的功力。加上那一手笛聲足以讓心志不穩之人沉浸他營造出來的哀傷痛悲之,不能自拔,陳如風頓覺此人大不簡單,生起警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