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浩偉終於站在了三單元八零一房間的門前,三年過去了,依舊是那扇熟悉的棗紅色的防盜門,自己曾無數次的打開過他,此刻站在門前他猶豫了,他怕開門的那一剎那,自己會尷尬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如何面對裡面的人。
猶豫了大概有一分鐘,盧浩偉終於鼓起了勇氣,輕輕的打開了那扇門,房間裡面一片漆黑,原來主人不在,盧浩偉放鬆的出了一口氣,同時卻有些失望,他輕車熟路的打開了門口的燈,雪白的光線從水晶燈裡面發射出來,清晰的照着眼前的一切。
房間裡面的傢俱擺設依舊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依舊是那樣的整齊,妻子是一個有輕微的強迫症的人,家裡面的東西稍微有些混亂她就受不了,任何的東西都有它固定的位置,對於大大咧咧的盧浩偉來說實在有些受不了,爲了這事他們曾經吵過,可是仔細回想起來,妻子除了這點之外也沒有其他的缺點。
可是此時這些傢俱家電上已經佈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不知道這裡有多長時間沒有打掃了,看來她也是長時間不來這裡了,也難怪,自己已經傷透了她的心,難道還奢求她會在這裡等着自己嗎?盧浩偉苦澀的笑了。
他打開了臥室的門,臥室裡面擺設依舊,被褥整整齊齊的擺在牀頭,盧浩偉也不開燈,接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緩緩的走到牀前,然後不顧上面的塵土輕輕的躺了下來。
現在正是月末,一灣殘月斜掛在天空,發出淒冷的黃光,慘淡的照射到盧浩偉那失魂落魄的臉上。
就是這張牀,當初自己和妻子度過了多少的美好時光,此刻盧浩偉依舊能回憶起過去那美好的日子,他靜靜的躺着一動不動,好像妻子就躺在自己身邊一樣,他回憶去過去心裡面一衆甜甜的味道,他不願醒來,怕一醒來這美好的回憶就消失不見了。
到現在他才明白,她是一個好妻子,可是當初不知道爲什麼,偏偏迷上了公司那個新來的大學生,迷戀的不可救藥,或者是多年的婚姻沒有激情了,要尋找新鮮的刺激吧,他和女大學生感情迅速上升,如火如荼,終於那天晚上他像妻子提出了離婚。
本來她以爲妻子會大鬧一場,可是妻子的表現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偉,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可以提出來,我改不行嗎?”她苦苦的哀求着。
“鴻瑞,不是你哪裡不好,只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我們在一起不快樂。”他冰冷的說。
“怎麼就不適合在一起呢?我感覺很快樂啊?”她一臉天真的說。
“可是,我不快樂。”他再也忍受不住她的好脾氣了,她從來沒有對自己發過火,有什麼事情都是讓着自己,最多自己發發牢騷,可是他對這樣平淡不驚的日子過慣了,這樣的日子和死了有什麼兩樣,此刻他到真的希望她對自己發一次脾氣。
“可是,當初上大學的時候不是你追的我嗎?”她神情憂鬱的說。
他一時無言,確實當初上大學的時候自己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當初的她恬淡自然,就像是一朵聖潔的蓮花一樣,散發着沁人的幽香,自己在苦苦追求了她一年之後才追到的他,至於“要永遠愛你”這句話說過多少遍自己也不記得了。
“可是,那是過去了,人的感情會變的。”他支支吾吾的說。
清秀的臉上露出苦笑,她淡淡的說:“感情會變,是啊,變得可真快,才兩年了就變了。”彷彿是在對盧浩偉說,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我們何苦在一起互相折磨?”他冷漠的說。
“偉,我是不如那個大學生年輕漂亮,不如她熱情火辣,但是我對你的心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從新開始不行嗎?我知道你因爲我不生孩子的事情有些生氣,我想不久我們就會有孩子的。”她仍然不放棄。此刻她就像一個溺水的人一樣,偏要死死的抓住這最後的一根稻草。可是這一根稻草真的能救了自己的命嗎?
“和孩子無關。”他冷冷的說,雖然他很喜歡孩子,自己曾經抱怨過沒有孩子,可是結婚兩年來她的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而現在那個女大學生已經有了身孕,這也是他堅決要離婚的原因之一。
“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和你離婚了,你好好考慮考慮吧,天不早了,睡覺吧。”說着她轉過身去,任他再怎麼說她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樣背對着躺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她發出輕微的鼾聲,但是他知道她沒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