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有幾分鐘,老周就急匆匆的回來了,他從鼓鼓的衣兜裡面掏出一大沓錢,在其他人面錢晃了一下,“這次總夠了吧,今天咱們就大戰一場。”
“老周,我們只是娛樂一下,看你說的跟打仗似的,何必那麼較真呢?”唐雅靜的父親說。
“話不能這麼說,賭場就是戰場,我要抱着嚴肅的態度對待。”老周說。
“好吧,接着玩兒吧。”
牌局繼續進行,老周有了充足的資金,心裡面也有的底,剛開始也贏了幾把,他的臉上又出現了笑意,可是正當他手氣逆轉的時候,前四圈就打完了。
“我們該換莊了。”老趙說着把四張風已經挑了出來開始掉風。
老周手氣剛上來,自然不想換,怎奈這時牌局上的規矩,不遵守也不行。
換了風以後,老周的下家是老趙,上家是老錢,唐雅靜的父親則坐在了他的對面,剛剛開局之後,老周的牌運果然急轉而下,唐雅靜站在他的身後,眼看着早早的停了牌,可是就是不贏,氣的老周不斷的摔牌罵娘。
“真他媽的見鬼了,打了三十多年的牌,沒見過這麼背的時候。”老周罵罵咧咧的說。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如果總贏錢就沒人給你玩兒了不是。”老周的下家老趙笑呵呵的說。
老周明知道老錢在說風涼話,可是他不便當場發作,打牌的人最忌諱心浮氣躁,如果情緒被攪亂了會錯誤百出的,老周知道老錢的用意,絕對不會上他的當的,即使如此生氣也是難免的。
“我們安安靜靜的打牌,不要說些沒有的廢話。”老周不軟不硬的說。
老趙當場噤聲,小小的屋子裡安靜起來,只能聽到摸牌打牌的聲音,氣氛卻異常的緊張。
這時唐雅靜發現老周又做了一個大胡,清一色的一條龍,按照規則平胡也要翻八倍,老周裝的不動聲色,其實他的心裡一定很緊張,臉上已經出了一層汗水,這時該老趙打牌了,老趙打出一張幺雞,老周正要摸牌,他其實早已經看見下面就是他要的八餅,如果自摸要翻十六倍,也可以翻過身來了,可是他剛伸出手,下家的老錢喊了一身碰,他只好把手縮了回來,八餅自然落入到唐雅靜的父親手裡,他知道雅靜的父親在做萬子的張,估計他這張牌他不會要的,他打出來自己也可以贏些錢。
正在他暗動心思的時候,唐雅靜的父親突然把牌一推,“自摸,五八餅,我胡了。”
“這怎麼可能,你明明是在做萬字的張,怎麼會轉到餅子上。”老周不服氣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唐雅靜的父親。
“呵呵,餅子這麼緊張,所以我就改了。”原來唐雅靜的父親主要的牌還是萬字,只是留了一個六七餅的搭子,居然讓他給自摸了。
老周無奈,值得暗叫倒黴。
到了十一點多鐘,唐雅靜的媽媽跳舞從外面回來了,看着唐雅靜的父親還在玩兒牌,她有些不高興,以前他們從來沒有玩兒過這麼晚的,她默不作聲的重重的關上了門。
老趙意識到情況不妙,急忙說:“今天時間不早了,也該睡覺了,我們還是算了吧。”
雅靜的父親和老錢自然贊同,今天他們贏的也不少了,自然心滿意足。
老周卻不幹了,“這怎麼行?我們玩兒就要講規矩的,上一局是八四圈,這一局也要玩兒夠四圈才行。”
衆人無奈只好繼續陪着他玩兒,雖然大家都不在上心,也都打算讓老周贏些錢好散了,可是不管怎麼樣老周就是不贏,摸到手裡的自摸牌當然不能打出去的,打牌的人都迷信,如果放着胡不胡的話,以後打牌會永遠走背運的。
這樣下來,老周又輸了不少,終於八圈打完了,老周纔有些不情願的站起來。
看着老周失望的樣子,唐雅靜的父親有些不忍,畢竟老周掙錢少,輸這麼多的錢難免會上火。他趁着老趙和老錢上廁所洗手的時候,他悄悄的拉住老周,“老周,你今天輸了不少,老錢他們就那樣吧,我把我贏得都還給你。”
“老唐大哥,你這是看不起我啊,自古就是願賭服輸,這點氣度我還是有的。”老周說着就匆匆的離開了。
由於晚上玩兒到了很晚,第二天唐雅靜醒的很晚,起來的時候房間裡面靜悄悄的,母親已經晨練去了,父親那邊還大着呼嚕。
唐雅靜正打算弄點吃的,剛走到廚房,客廳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老孫叔叔打來的,他的聲音非常的焦急。
“雅靜,你爸爸呢?”
“哦,我爸爸他們昨天晚上打牌到很晚,現在還睡覺呢。有事嗎孫叔叔?”
“雅靜,我問你,昨天是不是老周和你爸爸他們一起玩兒牌了?”老孫緊張的問。以前讓老周救火的事情也發生過,老孫也瞭解這件事。
“是啊,孫叔叔,昨天老周叔叔可真背運,估計輸的有他一個月的工資呢?”唐雅靜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感到有趣。
“嗨,你別提了,老周出事了。”老孫叔叔說。
“啊,出什麼事情了?”唐雅靜驚叫一聲,昨天晚上老周打完牌之後就走了,門房離自己家之後幾百米的距離,而且沒有出小區,怎麼會出事呢?
“哎,你別提了,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你快叫你爸爸起來,我們去醫院看看。”老孫說。
唐雅靜把父親叫醒,很快父親又聯繫了老趙、老錢,唐雅靜也非常的好奇,就跟着他們一起去了醫院。
唐雅靜他們趕到的時候,老孫叔叔正焦急的等在搶救室的門外。
“老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雅靜的父親着急的問,老周是從他家出來之後出事的,無論如何自己也多少有些責任。他真後悔沒有當時把他送回去。
“昨天晚上我喝了點酒,後來就鬧肚子所以就沒有去,今天早晨我早早的起來去遛彎,就看老周躺在一個垃圾場邊上,人已經昏迷了,手指上也流着血,我就匆匆的把他送醫院來了,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真奇怪,從我家出來他爲什麼沒有回家,卻跑到外面去了?”唐雅靜的父親狐疑的說。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幾個人焦急的圍了上去。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唐雅靜的父親焦急的問。
“病人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而昏迷的,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只不過不知道他的手指是怎麼弄的,斷口很不規則不說,而且現在已經腐爛,無論如何是接不上了。”醫生皺着眉頭說,看來他對這件事也有些不解。
“唉,到底怎麼回事只好問老周本人了。”老孫說。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被打開了,老周躺在牀邊被人推了出來,就看他緊閉着雙眼,原本蠟黃的臉上被慘白所取代。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老周搬到了病牀上,醫生給他輸好了液之後就離開了,只剩下三個老人一個女人守在病牀邊。
“老周,你怎麼樣了?”唐雅靜的父親輕輕的在他的耳邊說。
“老唐,是你們啊?”老周顫顫巍巍的說。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弄成這樣?”老趙關切的問。
這時老周無神的眼睛中閃爍着恐懼的光芒,“昨天晚上那幾個人太恐怖了!以後我再也不敢賭牌了。”
到現在老周還在想着賭牌的事情,唐雅靜不屑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