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靜聽了不禁心中一緊,這時老女人手捏嘴脣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就聽屋外“嗷”的一聲狼嚎聲傳來。看來老女人說的沒錯,自己絕對對付不了這隻兇殘的惡狼,所以現在自己不能和她對着幹,只能想辦法讓她放過自己。
老女人看唐雅靜面露恐懼之色,她微微一笑,“就陪我一夜不是什麼難事,我說到做到,明天一早就讓你走。”
唐雅靜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
看唐雅靜答應了,老女人很高興,“你看天也晚了,我們吃晚飯也該休息了,你等着我去做飯。”
唐雅靜木然的坐在陰暗的房間裡,看到女人佝僂着身子緩緩的朝着屋子的一角走去,那裡擺放着簡單的竈具,就看女人打開了火,把一個個包好了的包子放進籠屜裡,“第八十個了?”
這女人真奇怪,難道她蒸包子還數着個數?唐雅靜明顯的感到女人的動作透露這詭異的氣息,可是到底是什麼情況她也說不出來,但願真的如她所說,她只是很寂寞需要人陪而已,但願她一早就讓自己離開這裡。
唐雅靜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老人已經端着一屜包子來到了唐雅靜的面前,她把包子放下,面帶她認爲很慈善而唐雅靜看起來無比醜陋的笑容說:“快趁熱吃吧,剛出鍋的包子,還熱乎着呢,涼了就不好吃了。這可是人……人人都愛吃的包子哦。”
籠屜的蓋子已經打開,從裡面飄出了一陣陣的香氣,唐雅靜早已經餓了,她抓起一個包子正好放進嘴裡,剛送到嘴邊就停了下來,今天的事情很奇怪,自己不得不小心一些。
“這包子太油膩,我平時吃素的。”唐雅靜又把包子放進了籠屜裡。
女人看出了唐雅靜的顧慮,她率先抓起一個包子放進嘴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我蒸的包子一點都不膩,你嘗一嘗就知道了。”
其實此時唐雅靜已經身心俱疲,肚子早就飢腸轆轆了,看着飄着香味的包子,她不禁嚥了一下口水,然後拿起了一個,慢慢的吃了一小口,這時老女人的眼睛裡面閃爍出陰險的光芒,只是這目光稍縱即,可是唐雅靜只把包子皮吃了下去,露出了裡面一團團的純肉餡,這時唐雅靜腦子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老女人依靠撿破爛爲生,怎麼會買這麼多的肉呢?想到這裡她輕輕的搖搖頭,又把包子放了回去,“還是不想吃。”
老女人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既然不想吃包子,那就喝點清粥吧。”說完慢慢的走到屋角,很快端着一碗清粥過來了。
唐雅靜無奈之下只好端起了碗,如果再拒絕的話女人難免會引起懷疑,如果她對自己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自己一時還不能確定對付的了她,唐雅靜端着碗正猶豫的時候,她突然大叫一聲,“蟑螂!”緊接着就是噹啷的一聲,碗脆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女人低頭觀看,果然在地上已經流了到處都是的米粥中有一隻已經被燙死的蟑螂。女人皺起眉頭,那張臉更加的醜陋了,很顯然她有些不悅,“哎,人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東西了,我再給你盛一碗吧,只是可惜了這隻碗,我們家就這麼幾隻碗,你用的那一隻是我老頭生前用的那隻,那是最好的碗了,其他的破碎的已經不成樣子了。”
女人說着開始彎腰收拾地上摔碎的碗,本來佝僂的身體就如同一個活動的球一樣在地上滾動。
唐雅靜心口突然感到一陣噁心,那瘋子的碗!幸虧自己沒有用。
唐雅靜呆呆的看着女人收拾地上的污穢,女人來到了唐雅靜的腳下突然停了下來,誰也沒有看到她那雙陰晦的眼睛裡閃爍着惡毒的寒光,唐雅靜迅速的把腳移開,“我來收拾吧。”她連忙說。
“不用了,你一個千金貴小姐怎麼能幹這種粗活呢?”女人嘶啞着聲音說。
女人收拾完後就起身要去給唐雅靜盛粥,被唐雅靜攔住了,老女人無奈只好自己慢慢的吃了起來,在半個小時之後,女人才把一個包子和一碗粥吃完,收拾了碗筷之後就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我們聊聊天吧。”老女人說。
“嗯。”唐雅靜答應一聲。
這時女人突然站起身來,一下子把桌子上的蠟燭吹滅了,屋子裡面頓時一片漆黑。
“啊!你要幹什麼?”唐雅靜驚呼一聲,同時把手悄悄的摸向身後揹包裡的那把寶劍,那是餘智毅留下來的。
可是女人吹滅蠟燭之後就又接着坐了下來,“我們只是說說話,不需要點燈,我就這麼一段蠟燭了,要用好幾天呢,所以還是節省些好。”黑暗中傳來蒼老的聲音,“而且你看,不一會兒月亮就出來了。”
唐雅靜透過窗戶朝外看去,果然一彎如鐮刀般的月亮正慢慢的升起來,她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接着微弱的月亮的清輝,唐雅靜看不清女人隱在黑暗中的臉,她的臉模糊的看不清五官,不過朦朦朧朧的樣子看起來卻沒有剛纔那樣醜陋了。
女人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話來,不過她大多是在講述她小時候是多麼收家人的寵愛,長大了是多少的男人追求,她曾經是多麼的風光,她得病之後是怎麼被人驅逐,以及和瘋子一起的許多的瑣碎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她在說,唐雅靜有一搭無一搭的附和着,本來老女人就想傾訴自己的往事,也並不需要唐雅靜有任何的表態。
直到最後她的事情講了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再講的了,她就問唐雅靜的愛人是怎麼死的,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等等等等,唐雅靜隨便的編了一個謊話,只說自己和愛人是同學,他得病而死,自己真實的經歷沒有必要讓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知道。
這樣說了不知多久,天空的月亮已經升了起來,給原本漆黑的屋子披上一層清輝,相對於以前的昏暗,此時卻有些明亮了。
唐雅靜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其實她早就厭倦了老女人的喋喋不休,又不好打斷她,所以強撐着直到現在。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睡覺了。”老女人緩緩的站起身來,朝旁邊的房間走去。
唐雅靜好奇的看着女人,不知道這個一直緊鎖的屋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就看老女人進到房間之後就迅速的把門關上了,但是接着一抹月光,唐雅靜還是看清了裡面的景象,屋子同意非常的狹窄,裡面靠牆只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面供奉這一個牌位。
唐雅靜悄悄的起身來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
一陣繚繞的香火的氣味從門縫裡面傳來,緊接着就是女人低聲的說話聲,“老東西,這是最後一個了,從今晚以後你就不要再纏着我,讓我回到從前,給我自由吧,我會天天給你燒香,這麼多年來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爲你也付出了很多,我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神經病!”唐雅靜暗罵一聲,原來這女人是在給死去的瘋子丈夫燒香。但是她的話唐雅靜絲毫沒有聽懂,她的丈夫對她有什麼要求?他們以前還有什麼恩怨?看來女人並沒有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唐雅靜正納悶的時候,裡面的聲音停止了,隨即緩慢的腳步聲朝門口走了過來。
唐雅靜急忙坐回椅子上的時候,門打開了,老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們睡覺吧。”她輕聲的對唐雅靜說。
唐雅靜看着狹窄的單人牀,吃驚的問;“可是這怎麼睡?”
撕裂般的乾笑聲從女人的喉嚨裡發出來,“這怕什麼?以前我和我的瘋鬼丈夫一直這樣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