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遠途撓了撓頭,往遺體告別廳走,他聽說今天遺體告別廳的家屬有些失控,就想去看看,當他快到遺體告別廳的時候,又碰上了負責主持這場遺體告別儀式的司儀傅傑。
傅傑看到司遠途便問:“你過這邊來幹什麼?”
“我這不是還沒參加過遺體告別儀式麼,想看看。”
傅傑嘆了口氣:“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都已經散了。”
“結束了?”司遠途有些不信:“我聽他們說-”
“孩子的母親又暈過去了,他父親讓結束的。”
司遠途看傅傑情緒有些低落,便問:“你怎麼也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傅傑說:“有些受告別儀式的影響,你還碰見誰了?誰悶悶不樂?”
“雲鶴老師。”司遠途壓低了點聲音說:“我還看見她哭了。”
“小鶴啊。”傅傑露出一個見怪不怪的表情:“但凡一些比較感人的遺體告別儀式,她只要在場,一般都會哭。”
“啊?”司遠途吃驚的說:“她這麼感性?這可與她給人的印象有點不符啊。”
傅傑笑了笑說:“小鶴這個人面冷心熱,又比較務實,而你是一個空降來的門外漢,所以她可能對你有點意見,才讓你對她的認知有些偏差,等你慢慢了解她了,你就會知道她其實是特善良、特熱心的一個姑娘。”
“哦,這樣啊。”
“行了。”傅傑拍了拍司遠途的肩膀:“快去工作吧。”
司遠途和傅傑告別後,回想起雲鶴剛纔淚眼朦朧的樣子,也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想去逗逗她,於是他順着雲鶴剛纔離開的方向一路溜達了過去。
脫離遺體告別廳悲傷絕望的氛圍後,雲鶴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她路過抽菸室的時候,順路拐進去抽菸,連着抽了兩根,準備再抽一根的時候,抽菸室的門開了,她擡眼看了過去。
司遠途衝着向他看過來的雲鶴擡手“嗨”了聲打招呼,雲鶴對司遠途點了點頭,低頭準備點第三支菸。
司遠途走到雲鶴身邊看到她手邊菸灰缸裡已經扔着兩個菸頭了,就順手把雲鶴手裡準備點的煙給搶了。
丟了煙的雲鶴轉了轉手裡的打火機:“幹什麼?”
搶雲鶴煙的動作,司遠途完全是下意識做的,但是搶都搶了,他也沒尷尬,而是把煙掰斷丟到了菸灰缸裡:“這玩意兒畢竟有害健康,還是少抽點好。”
雲鶴向後靠在牆上:“說的容易。”
司遠途問雲鶴:“你抽幾年了?”
雲鶴說:“七八年吧。”
司遠途“哎呦”了一聲:“那你最初那會兒得是不良少女啊。”
雲鶴低頭沉默了一下,又掏出了一支菸:“算是吧。”
司遠途又把雲鶴的煙搶了過來:“我一般無聊或者煩躁的時候會抽菸,你是哪種?”
雲鶴沒想到司遠途還會再次搶她的煙,她有些不耐煩了,冷着聲音說:“拿來!”
司遠途晃晃手裡的煙:“回答我的問題我就還給你。”
雲鶴不欲理會司遠途,準備重新從煙盒裡取一支菸,司遠途又想伸手搶,但云鶴這次有了防備,躲了過去。
司遠途繼續搶,雲鶴繼續躲。
司遠途執拗勁兒上來,他反身抓住了雲鶴的兩隻手腕,微微俯身借用身體的力量使了點蠻勁兒把人按在了牆上,他奪下了雲鶴手裡的煙盒,頗爲得意洋洋的看着她說:“你再躲啊,躲不掉了吧?”
雲鶴的視線在司遠途臉上轉了一圈沒說話。
在雲鶴的沉默下,司遠途後知後覺的發現,現在他的多半個身體都壓在了雲鶴身上,這會兒倆人的姿勢可以說是極其曖昧,按理說他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應該立即撤開纔對,但他順勢起了點原始的花花心思,於是他又往雲鶴身上貼了貼,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容後說:“哎,你哭過之後,眼角還會紅啊。”
雲鶴聽了司遠途的話後,眼神淡漠的看着他,從嘴裡溢出了一聲似乎帶着點不屑的輕笑,表情也變得似笑非笑了起來。
這聲輕笑聽在心思稍微有了那麼一點不純的司遠途耳朵裡,他只覺得是表達了“呵,男人!”“調戲我?憑你?”等幾個看透了他的意圖,並頗爲不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