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一出洗手間,就看到了靠牆站着的雲鶴,她手裡正靈巧的轉着一個打火機,一個普普通通的打火機在她手裡轉的簡直浪出了花,他覺得雲鶴要是轉行去推銷打火機,絕對能大賣。
眼下自己的情況糟心的很,司遠途也不知道在這種糟心的情況下,他的想法怎麼還會拐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他看着雲鶴,不知道這個打從他來了館裡後就對他態度惡劣的人,特意在這裡等着他是想做什麼,會同他之前預想的那樣轉變對他的態度嗎?
雲鶴通過上午看丁慕老師給司遠途上課,已經知道了丁慕老師的意圖:他是想把司遠途給噁心走。
但現下司遠途離開卻是她不太想看到的,她上下打量着頭髮胡亂支愣着、襯衫溼了一片的司遠途:“你看起來挺狼狽的。”
雲鶴這話聽着是那麼的幸災樂禍,司遠途身體不舒服,心情也是格外的不好,因此他的口氣很衝:“怎麼?你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
雲鶴收起打火機,從褲兜裡摸出一支噴霧劑:“不是,我來送溫暖。”
司遠途看了看雲鶴手裡的噴霧劑,這是?雲鶴這個撲克臉果然也因爲丁慕開始討好他了嗎?
但奇怪的是,他雖然收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心裡卻不如他預想中的那般得意,反而覺得有些索然無味,沒意思的很,他擡手擦掉從頭髮上滑落在臉上的水珠,不屑的勾了下嘴角,很惡劣的說:“你還真是現實啊!”
“我一直都很現實。”雲鶴無視司遠途的惡劣態度,直接把噴霧劑丟給了他,司遠途下意識的接住了。
“瓶子上有說明,按說明試一試,很管用。”
司遠途翻看了幾下瓶子,成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注意力跑偏:“怎麼?你用過?”
“當然用過,基本每個從事這一行的人都會有一個適應的時期,所以你的情況是很正常的,中午好好休息一會兒,先走了。”
“喂!”司遠途叫住轉身要走的雲鶴:“如果我待會兒就走了呢?你豈不是白討好我了?”
雲鶴回頭看着司遠途:“我只是盡力試一下,如果你非要走,那我也沒辦法。”
司遠途舉起手中的噴霧劑,滿臉詫異:“你不過是給我送了支噴霧劑,說話稍微客氣了點,就叫盡力試一下了?你逗我玩兒呢吧!”
“不然呢?”雲鶴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給你講啊-”司遠途莫名的又得瑟了起來,他得瑟到甚至試圖把胳膊搭在雲鶴的肩上與她哥倆好的講話,還真是稍微給點顏色就能開染房啊。
雲鶴擡手擋了一下司遠途快要搭到她肩膀上的胳膊,司遠途立馬就有點不樂意了,他交際圈裡的異性,哪個不是他稍微給點暗示就撲上來了?他還是頭一次碰到連搭一下都拒絕的,司遠途小少爺脾氣犯了,不耐煩的說:“至於嗎你?不就是搭一下?”
只能說司遠途沒分清楚場合,忘了雲鶴並不是他交際圈裡的那些異性,而且因他一直處在一個不正常的圈子裡,對異性的認知也出了些偏差,更碰巧的是,他此時面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勾起了雲鶴一些深壓在心底,不是那麼願意想起的噁心回憶。
雲鶴看着司遠途帥氣的臉,滿腦子想的卻都是一個滿臉橫肉,指着她破口大罵的死胖子,時間過去了那麼久,但她還是能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個胖子說話的噁心語氣與面上不屑的神情,真的是與現下的司遠途如出一轍。
雲鶴的面部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她冷冷的看了司遠途一眼,轉身直接走了。
司遠途被搞得莫名其妙,真的是奇了怪了,他剛剛態度不好的時候,這雲鶴還好聲好氣的,怎麼他態度好一點了,她反倒是變了臉色呢?這人該不會是專門來逗他玩的吧?
司遠途又回憶了一下他和雲鶴方纔相處的細節,倒是沒想到雲鶴是因爲他最後那句話才變臉的,畢竟他講那句話的態度遠不如他剛開始對她說話時惡劣,如果不是因爲某句話,那就只能是因爲他的某個舉動了,但他們方纔一共也沒待了幾分鐘,他唯一的舉動就是想要搭她的肩膀了吧?司遠途的眉頭擰了擰:難道就因爲這個?這都什麼年代了?會有這麼保守的人?不能吧?
亂七八糟琢磨了一通的司遠途越琢磨越糊塗,眼看着雲鶴就要走遠了,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在雲鶴身後喊了一句:“我說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呀你!”
這個雲鶴,真實面目真的是連三分鐘都僞裝不到就又暴露出來了,他剛纔怎麼會認爲她對他已經轉變態度了呢?
雲鶴並沒有迴應司遠途,她加快了腳步,拐了個彎,徹底沒影了,徒留司遠途在原地氣的直跺腳,不過他倒是沒意識到,這會兒他也不想着離開這裡了,也不覺得索然無味,沒意思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