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若,人生只如初見(六)
這世上最易變的就是人心,摸不着,看不到,只能靠感覺,曾經月下相伴山盟海誓,如果相遇卻是路人,甚至還有怨恨。??——韓林
她不由得微微一愣,眉心幾乎不可見地皺了皺,眼底最初的那一抹笑意一晃而逝。不管阿璃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承認自己在這一刻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冷硬的心臟有一處突如其來的塌陷,令她有些猝不及防。
嘴角扯動了一下,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說道:“阿璃,你爸媽怎麼沒來看你呢?”
少年的神色立刻低沉了下來,輕輕地咬着下脣,眉心微蹙,“爸爸昨天晚上來醫院看我的時候,突然暈倒了,媽媽現在應該在照顧他,然然姐,你要去看看嗎?”
“我去做什麼?”語氣有些冷,卻又莫名的有一絲顫抖,“阿璃,你先休息吧?我突然想起來雜誌社還有事情要做,等過幾天有時間再來看你吧?”
說着,不等少年反應過來,她已經拿起包離開了病房,就連保溫瓶都忘記了。
“然然姐——”少年緊緊地蹙着眉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說錯了什麼話,手裡捧着還剩下小半瓶的骨頭湯,一時之間竟有些氣惱起來,小聲地嘀咕道:“然然姐一定還要生爸爸的氣,都是我多嘴,把她給氣走了。”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文瀾斷斷續續地聽到風璃在說什麼,只是等她走進病房的時候,卻又見他的手裡捧着一個保溫瓶,神色有些難過。保溫瓶?他手裡怎麼拿着這個東西?文瀾不禁微微一愣,眼底深處掠過一抹異樣。
少年聽到腳步聲,立刻擡起頭來,卻有一絲的失望,他以爲是然然姐又折回來了。
“阿璃,你這是怎麼了?”文瀾皺眉問道。
“媽,爸的身體怎麼樣了?你不是在照顧他的嗎?怎麼突然想起來我這裡?”少年一臉的擔憂,又突然想起自己手裡的保溫瓶,低頭看了一眼,再不作聲
。
文瀾是何等的精明,一眼便看出來自己的兒子有心事,還有他手裡捧着的保溫瓶,那裡面裝的應該是骨頭湯之類的,就連病房裡都還散發着一股香味兒,但是卻絕對不是叫的外賣。她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從風璃的手裡將保溫瓶拿了過來,少年不願意給她,可是卻又不忍讓她擔心。
“媽,我已經喝了一半了。”他索姓豁出去了,他的病有各種的忌口,不能吃的油膩,不能吃的口味重,不能吃各種調料……這幾年他全都忍了下來,每天的飯菜都是寡然無味,甚至還有一種難聞的異味。
文瀾沒有說話,而是嚐了一口湯,細細的品味,總算是沒有任何的問題,這才問道:“阿璃,你從來都不會撒謊的,你老實告訴媽媽,這骨頭湯是誰給你做來的?”
阿璃記得自己答應過然然姐,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她來醫院看他的事情,而且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媽媽,你問這些做什麼?對了,爸的病怎麼樣了?好些了嗎?”少年想要轉移話題。
“你爸他是年紀大了,身子骨總比不得年輕人,昨天出去一趟就受了風寒,經過醫生的及時搶救總算是好了很多,只是這些日子你爸爸不能來看你了。”文瀾的神色有些疲憊,卻依舊露出淡淡的笑容,溫熱的掌心輕輕地撫上阿璃乾枯的短髮,心裡更是沉重了起來,“阿璃,都是爸媽沒用,讓你受了這麼的苦。”
少年沉默,他從來都沒有怪過他們,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只是換了一種存在的方式而已。
“阿璃,就算你不說這骨頭湯是誰送來的,媽媽心裡也明白的很,你阿姨她根本就不會下廚,也不可能是外人,誰會花這麼大的心思給你煲這種湯,如果媽媽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你然然姐吧?媽媽剛纔進門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進了電梯。阿璃,你然然姐一向心軟,她能給你花心思煲湯送過來,就說明她已經在慢慢接受你了,只要找一個恰當的時機,你求她捐獻骨髓給你,她一定會答應的。”
文瀾的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只要能醫治好阿璃,無論要她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會心甘情願的。
“媽,我不會這樣去要求然然姐的。”他剛說出這句話,臉色刷地一片慘白,緊緊地咬着下脣,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麼?他已經無意中說出了那個秘密
。
文瀾得意,說道:“我就知道是風依然來看你了,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有心。”忽又看到阿璃難看的臉色,立刻就慌張起來,“阿璃,你這是怎麼了?別生氣,別生氣,都是媽媽不好,媽媽給你道歉。”
少年緊抿着脣角,就像是兩片薄刃,倔強地將臉別到一旁,他已經在然然姐面前失去信用了,虧得她還那麼信任自己。
她似是猜出了阿璃的心事,無奈的笑了笑,“就算你剛纔不說話,媽媽也會從醫院的監控室裡看到她,你別忘記了,這醫院所有的走廊都有監控,就連重症病人的病房都是有監控的。阿璃,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別給自己太大的心理壓力。”
“媽,我求你,你不要去找然然姐,好不好?”少年微蹙着眉心,白皙的臉頰映襯着從窗外灑落進來的陽光,透明的就如一張薄薄的紙。sxkt。
風依然剛走出住院部的門口,迎面遇上了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人——韓林和他的現任妻子蘇藝玲,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腳步稍微停滯了一下,不遠處的韓林也是微微一愣,他身邊的蘇藝玲卻是挑釁地挽起翰林的手臂,另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小腹。
原來是來做孕檢的,她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在韓林的臉上,依稀記得那天晚上,她說,韓林,我們要個孩子吧?可是糾纏了一夜,他卻是不舉,許是那時候的他對她早已經失去了姓趣,又或者……脣畔的那一抹笑意竟有些詭異,前些天,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她看到蘇藝玲跟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從無星級酒店走出來,舉止親密無間。
她本想繞開他們的,可是蘇藝玲已經拉着韓林朝着她走過來,一臉炫耀地說道:“老公,寶寶好像在踢我的肚子了。”又像是剛看見她,故作一副驚訝的模樣,“老公,她不是你的前妻嗎?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真是可憐,該不會是因爲她生不出孩子,又被現在的丈夫甩了吧?”
“藝玲,算了,我們走吧?”韓林皺了皺眉,說道,他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很早以前,在她的面前,他一直都會覺得自卑,所以他努力地奮鬥,努力地讓自己在a市站穩腳跟,他想要給她一個安穩的家……最初的願望總是最美好的,可是愛情經不起時光的蹉跎,也經不起歲月的打磨。
“老公,你幫着一個外人說話算什麼啊?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第一見面的時候,她朋友打了我一個耳光,我怎麼也應該討回來吧?”蘇藝玲冷冷地笑道
。
風依然靜靜地站在原地,陽光暈染着她白皙的臉頰,彷彿有一層瑩色的光澤,脣角微微上揚,漾出一抹極淺的笑意,就那樣凝視着韓林。
韓林下意識地移開目光,低頭小聲地安慰着身邊的妻子。
“老公,你當初不是說,這女人根本就不能生養嗎?跟你在一起七年,連個種都沒有給你留下。”蘇藝玲挺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一臉嘲諷。
“韓夫人,都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就是說破了嘴皮子,吐出來的還是狗牙。”風依然微笑,心裡卻是一陣陣的難過,不管怎麼樣,眼前的這個男人都是她曾經用心愛過的,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分開,即使分開了,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再相遇會是這樣的情形。
蘇藝玲被她的一席話氣得臉色鐵青,忽地慘叫一聲,“老公,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到姐己卻。韓林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銳利的眸光掃過風依然的臉,冷冷地說道:“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風依然,你要負法律責任的。”
“韓林,我最後給你一句忠告,你覺得這孩子就一定是你的嗎?”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轉身,大步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蘇藝玲幾乎驚出了一聲冷汗,連忙喊道:“老公,我肚子疼,肚子疼……”
坐在車裡,她幾乎沒有絲毫的感傷,毫不猶豫地放棄韓林,也許是她做過的最明智的一件事情。熟悉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從包裡將手機翻出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連串的數字,按下接聽鍵,那頭傳來一個滄桑嗓音,甚至有些嘶啞——
“然然,我是爸爸。”他似乎又擔心她會掛斷,連忙說道,“然然,別掛,聽爸爸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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