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佳原本還想掙扎，對上程陽肯定的眼神之後，她忽然覺得心底安定了不少，慢慢拿出了手機，對着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那頭傳來一個散漫的女聲:“喂？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對方的聲音經過壓低處理，端的很明顯，程陽還是一瞬間就聽了出來。是原身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就算他對這個人沒有印象，這具身體也會提醒他愛過的痕跡。
小佳緊張地看了一眼程陽，故作鎮定道:“姐，我有事跟你說。”
樑萱衣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手錶:“這個時候要跟我說什麼事？”
程陽拿出手機，在剪貼板頁面迅速打出一句話。
小佳本來就高度緊張，被樑萱衣這麼一下兇，她差點就把手機丟出去。看着程陽遞過來的手機，她故作鎮定地讀道:“姐，我剛剛又看到陽哥急匆匆地跑下樓了。”
“嗯哼？”提前流出影片的事已經大肆發酵，程陽當然要着急一下，樑萱衣不在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新美甲，“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小佳抓着手機的手漸漸用力，她一字一句地讀着程陽給她傳遞的內容:“我今天給他帶午餐了，但是他接過之後並沒有吃，你說他是不是去見別的女人了啊？”
“可能吧，男人不都這樣嗎，朝三暮四的，多接受幾份午餐而已，你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還想一步一步抓住他的心？這簡直是癡心妄想。”樑萱衣隨口應付着，“還有別的事嗎？要是沒有重要的事就別隨便給我打電話了，我很忙的。”
程陽略微點點頭，到目前發展的一切都還在他的計劃之中。
小佳咬緊了下脣，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程陽的表情，道:“我好像聽錯了，他好像是管對方叫王總還是什麼的，姐，你再和我分析一下，他是不是勾搭上哪個女強人了？”
王總？王大壯可不就是王總嗎。樑萱衣來了興趣，道:“你仔細跟我說說，是哪個王總？或者告訴我，他跟人家都聊了些什麼？”
程陽手機一直拿在手裡，樑萱衣一邊說他一邊手指飛快把應答的話打出來，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這種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確實不錯。
小佳看着程陽嘴角的弧度，只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她顫聲道:“我沒聽太清楚，好像就是說什麼影片之類的，他好像遇到了麻煩，姐姐，我想幫幫他，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樑萱衣忽然笑了，笑的很諷刺，這邊聽着的幾人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她此時前仰後合的模樣。
“真不錯啊，不愧是個癡情的丫頭，既然你這麼想幫他，也不是沒有辦法。這樣吧，你把這件事仔仔細細調查一遍，我想辦法給你找突破口，讓他感恩你。”
要不是小佳已經開始懷疑某件事，如果現在聽到這句話的是以前的她，她說不定真的會傻乎乎地上當，然後真的涉險去調查這件事，把所有的機密送到樑萱衣手上。
“可是……那些東西畢竟是機密，這樣吧，姐姐你告訴我現在怎麼樣安慰他比較好，給他做頓飯怎麼樣？還是接他下班？姐姐能不能找我一些相關的話術？”小佳看着面前條理清晰的話術，還有散發着智者光芒的程陽，又想起之前的自己，她似乎知道爲什麼自己走不進程陽的世界了。
“連這點事情的辦不到，你還敢說你喜歡他？喜歡一個人不就是迎難而上嗎，你還想偷懶找簡單的方法？”樑萱衣語氣充滿了不耐煩，這是她給小佳施壓的常用手段，“趕緊把這件事情的細節調查給我！”
小佳已經開始感覺到絕望了，最後一絲希冀也被打破，她顫抖着聲音道:“那……算了吧，我不敢，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就這？拐着彎說了這麼多，結果就這？樑萱衣衝着手機呸了一聲:“什麼事情都不敢幹，還想追男神？活該你一輩子入不了他的眼！”
說完之後樑萱衣就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小佳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又茫然又無措。
“都拍下來了嗎？”程陽轉頭看向旁邊的李飛。
李飛把手機放下，跳着過了一遍，確認剛剛的一切都已經錄了下來，他點點頭:“憑藉這份視頻，已經可以證明很多事了。”
“陽哥……不，導演，你們真的覺得是這個姐姐……”小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她只是想要得到程陽，就是在半小時前，她還沉溺在自己即將追到男神的美夢裡。
不過幾十分鐘時間，美夢一點一點破碎，變成一個難看的噩夢。要是對面真的是那個泄露機密的人，那她就是幫兇，是罪魁禍首，是中間那個蠢貨。
“沒必要欺騙自己了，她只對某些機密感興趣，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程陽看了小佳一眼，“至於這到底是不是樑萱衣的聲音，還有對方電話的ip地址在哪裡，我會託人去查的。”
聽他這話，這件事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只差關鍵性證據就可以直接定案。小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她一邊說着自己喜歡程陽，卻一次又一次地做出蠢事，現在還直接弄出這麼大麻煩。
就算遇到這麼大的事，只要還有解決的希望，程陽就不會停止拍攝，他不可能被這麼一件事輕易打倒，沒有人可以阻止他達到自己的夢想。
“剛剛那件事只是一個小插曲，具體的解決方式我這邊已經有了定數，大家都別想那些事情了，我們繼續拍。”程陽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揚聲器，喊了一聲，“就按照剛纔的順序，下一場該哪個鏡頭了？”
“到我了到我了！”李飛舉着雙手大喊了一聲，小跑着奔向程陽。
在程陽這麼久以來的鍛鍊下，他們都已經練成了積極有序的習慣，一嗓子就能讓他們從閒散的狀態中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