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離離原上譜，程陽費了好些功夫才拉住鞠如曼，看着榮從笑着離開，他才鬆了口氣。
“你今天表現的實在是太冒犯了，我跟人家素不相識，怎麼能直接上去詢問婚配之事呢？又不是相親！”程陽又氣又無奈，“好在這個姑娘脾氣好，要是遇到不好說話的，說不定會把我們當成流氓趕出來的。”
“有這麼嚴重？”鞠如曼正不滿程陽攔她，她臉上的怒氣還沒消散，擠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可是在我們那邊都是這樣的呀，大家都是鄰居，打個招呼詢問一聲，有什麼關係嘛？”
程陽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更不知道要是詳細解釋要花多長時間，比起那些東西，他先道：“明天早上你就不用準備早餐了，我們已經重新聯繫了訓練館，他們那邊會派飼養員過來，然後我把小飛帶過去就不會有其他事了。您……在家裡好好待着吧。”
鞠如曼都一把年紀了，從那邊找到他這裡來本來就很累，他還眼睜睜的看着老人家在劇組跟着操勞一天，心疼的同時又覺得無奈。
“你覺得我給你添麻煩啦？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我覺得我把這個狗狗帶的挺好的呀……”鞠如曼立即換上慌張的表情，她轉頭看着趴在腳邊的導盲犬，“我……你要是覺得我哪裡還不夠好，我可以學習，我可以把自己變得更好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您的一把年紀了，不應該跟着我們一起操勞，要是累壞身體了該怎麼辦？”程陽溫柔地搖着頭，放低了語調輕聲哄着，“我是怕你累着。”
“我不嫌累的，就算是之前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時候，我一個人忙上忙下也不覺得有什麼，你現在把我關在這個房子裡，我才覺得悶呢！”鞠如曼站了起來，手腳並用的比劃着，說完這一大串之後，她才坐在椅子上。
誰也沒有去管那句話應該怎麼回答，她只是沉默了幾秒，然後道：“我知道了。”
程陽點點頭：“我現在拍的這部戲有很多夜場要忙，明天我可能會回來的比較晚，你記得照顧好自己，也別等我吃飯什麼的……你認識路嗎？”
“認識的。”鞠如曼有氣無力地答應了一聲。
在早上去菜市場的時候，她就已經詢問了一圈，把周圍的路摸清楚，還想着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大展身手，讓程陽再次過每天都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的日子。
誰知道她壓根就沒這個機會。
或者換句話說，她費了那麼多時間趕到這裡來，除了給對方添亂，基本什麼忙都幫不上。
“那就好，我待會兒給你張卡，裡面有些錢，然後另外給你準備一些零錢，方便你去買點什麼小東西，你要是哪裡缺錢了，就直接跟我說。”程陽一邊叮囑一邊站了起來，“我房間裡有些比較重要的文件，那邊不能亂動，除此之外，這就是你的家，你想怎麼樣都行。”
“你要是在家裡會嫌無聊，樓下有一個小廣場，平時一些周圍的老太太老爺爺挺喜歡在那邊跳廣場舞，或者是聚衆聊聊天，下下棋，您可以去那邊逛一逛……”
他關心的話還沒說完，鞠如曼卻直接站了起來。
“我知道的呀，我自己會看的，我又不是來給你添亂的。”帶着不太滿意的神情，鞠如曼賭氣一般的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程陽沒有辦法，今天耽誤了太久，他要是繼續在鞠如曼身上花時間，那他的本職工作都要完不成了。
糾結過後，他還是選擇了直接回到房間，稍微檢查了一下今天拍攝的鏡頭，大概構思了一下剪輯方面的事情，然後便開始排布後面的劇本。
拍攝方面的安排是一個需要實時跟進的東西，他這邊再次頻繁遭遇變故，不斷耽誤拍攝的時間，後面又要重新調整計劃了。
程陽揉了揉太陽穴。
他很容易一忙就不在意時間，回到家本來就已經不早，點了個外賣叫上鞠如曼吃了幾口，再忙忙工作，時間一轉就到了十一點。
“你怎麼還在忙啊？你們小年輕工作起來都不在意時間的嗎？”鞠如曼端着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喝點牛奶，然後趕緊去睡覺。”
鞠如曼知道在睡前準備一杯熱牛奶這種小知識，程陽都覺得有些驚喜，可是轉頭想起了其他事情，他不由問道：“你這個牛奶是從哪裡拿的？”
“從冰箱裡呀，看來你挺喜歡這個牛奶的，喝的沒剩幾瓶了。”鞠如曼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成果，笑得很開心。
程陽平時其實很少喝牛奶，那些牛奶都是李飛和秋白過來的時候喝完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今天幾號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些牛奶昨天就過期了啊？”
“哎喲，保質期都是騙人的啦，剛剛過期的牛奶，有什麼不能喝的？哪有那麼嬌氣啊，喝一喝能有什麼事情？”鞠如曼爭了幾句，最後還是把牛奶搶了過來，“我知道你身體累，你要是覺得這種營養不好，那我明天去給你買好的。”
程陽剛想應下，他頓了頓，又道：“那這個牛奶你準備怎麼解決？”
“我自己喝掉啊。”鞠如曼理直氣壯的迴應了一句，說完之後像是爲了印證這句話，還直接把牛奶往嘴裡送。
“媽！”程陽已經開始感到心力交瘁，他把那杯牛奶搶了過來，強硬道，“你要知道一件事，你兒子現在已經很有錢了，我們不用再這麼節省。過期的牛奶就不存在保質了，吃出問題的可能大大增加，您年紀本來就大了……”
他是想說鞠如曼身體免疫能力沒有那麼強，容易生病，後者卻不給他說完的機會，直接推了他一把，含着淚道：“我就知道，你還是嫌我年紀大了，不中用！”
“我沒有！”程陽急得眼睛都開始發澀，他下意識揉了揉，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您的身體。”
鞠如曼情緒像是平息了一些，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