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電腦桌前對着地圖，拿起筆構思那個咖啡館周圍的地形的時候，程陽纔想起來一件事。
難怪那個咖啡館的名字看起來這麼眼熟，這不就是俞家那幾兄弟的咖啡館嗎？
他一直以爲再次和那幾兄弟聯繫會是在一段時間之後，起碼也是討論那個神奇的劇本，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場景下。
當機立斷，程陽從通訊錄裡翻出了俞樺的聯繫方式。
這還是之前俞樺來他家裡接俞岐的時候，在他們兩人臨走前，程陽突然產生了這種心思，纔想着留個電話。
當時李飛還說他怎麼這麼多事了，現在再一看這個電話留的簡直太對了，要不然他又是隻能摸瞎。
“喂？”屆時，俞樺已經躺在牀上準備休息，接到這個陌生電話的時候，他還帶着些牀氣。
“你好，我是程陽，之前聯繫過你們的導演。”程陽沒有一開口就問那些事情，而是挑了一個委婉一點的方式，上來先自報家門，讓對方熟悉一下。
俞樺對這個名字和這個聲音印象都很深刻，他定了定心神，語氣間帶上了一些疑惑：“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如果是電影開拍的話，不用給我們通知了。”
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那個所謂的什麼電影，哪怕那是俞岐的心血，他們也只覺得是精神病人的胡亂操作，頂多是電影上架之後他們去看一看，就當是給予支持。
“我目前有別的電影計劃，內部劇本的事情可能要往後延一延，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說這個的。”程陽說完頓了頓，“你認識錢多其嗎？”
俞樺沉默兩秒：“你知道他？”
也是，現在那個新電影的廣告已經鋪天蓋地，不管是誰都會看這個名字幾眼。
“我和他出現了一些作品上的糾紛，於是他主動約我明天帶你的咖啡館見面，我想問一問你們之間是否有什麼關係？”程陽這時候說話就非常直接，一點都不給對方拐彎的機會。
“不太熟。”俞樺放低了聲音，“那傢伙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也是個拍電影的，但一直都沒什麼名氣，所以心態不大好。我只能這麼跟你說，反正你跟他少些聯繫，對你不會是壞處。”
好嘛，看來這個傢伙其實已經臭名昭著？
不過聽他的語氣，俞樺似乎真的對這個人瞭解不少，程陽於是又緊跟着深入問道：“聽起來你對他還是很瞭解的，能不能具體跟我說一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些時候，才忽然傳來一個緩緩敘述的聲音。
“我們一家跟那個人從小就認識，可以說是他和我們一起長大，但是他家裡人比我父母走的還要早，他也從小就走上了歪路，一直都幻想自己成爲大導演，但爲保生活，他總是會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世界觀也早就和普通人不同。”俞樺也不知道怎麼直接把別人的身份說出去，是好是壞，他像是在心虛，聲音越來越低，“反正就這麼個人，他還會經常來咖啡館蹭吃蹭喝，我們也不太在意了……”
從小就失去長輩，所以走上偷雞摸狗的道路。難怪居然能想出偷劇本自己拍攝這種大聰明辦法。
程陽嗯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在拍什麼？”
“最近？”語氣往上擡了擡，俞樺思考一番，“好像是一部懸疑片，也不知道那傢伙最近哪來的錢，據說在這個片子裡投了幾百萬進去，還花了好些錢，請小有名氣的明星……算了，他自己選的道路，我也不想多說了。”
聽他的語氣，他似乎是覺得錢多其爲了拍電影的事情已經貸款或者什麼之類的。
程陽心裡卻有另一個猜測。
“謝謝你的配合，要是最後能夠調查清楚相關的事情的話，我一定會感謝你的。”程陽端上了公事公辦的態度，“雖然這件事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但我還是想跟你提一句，你跟我說的那句話，現在我要反送給你，離那個人遠一點吧。”
俞樺不由追問一句：“你之前說你們有作品上的糾紛？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這個時候纔想起那句話。
“我現在在拍的這部作品叫我是證人，他的新作品叫證人，不僅名字相似，這兩部電影的故事線也有大量重合。我的故事是我自己一點一點寫出來的，並且在前段時間我發現我們劇組每個演員的劇本都遺失過。事情就說到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還沒有查清楚，你自己猜測吧。”
簡單地把事情概括了一下，程陽掛斷電話，揉了揉眉心。
事情怎麼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再次拿起手機，程陽聯繫的是秦秋白。
“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你看到最近的消息了嗎？”秦秋白的語氣比他還急，“那是什麼東西啊？那不就是我們這部電影的翻版嗎？”
“好了，我已經在調查這個事了，你別太着急。”程陽哄了一句，“我約了那個導演明天下午三點在榆木咖啡館見面，所以秦助理我想跟你借一批人手，如果到時候那個人死不從的話，我們可能要多用一些武力手段。”
“啊？”秦秋白沒想到自己接到電話會得到一個這樣的消息，她先是懵了一瞬，隨後就表現出了興奮，“知道了，不過我爲了拍戲保鏢都已經塞回給我爸了，我現在就去找我爸！咱們待會兒根據寶貝的數量再具體安排怎麼潛伏！”
興沖沖地掛了電話，秦秋白直接衝到書房，看向那個魁梧的背影，她道：“爸，我想問你多要一些保鏢。”
“你要保鏢幹什麼？”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這麼回問了一句。
知道自己不可能瞞過父親，秦秋白垂頭：“我們正在拍攝的電影遭到了偷稿抄襲，已經把嫌疑人約出去了，假裝談話的那種……”
說到這裡就已經夠了，她偷偷地擡頭看着父親的背影，莫名感受到了威亞——父親現在不開心。
果然，那人拍了一下桌子：“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