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嗎？”
門外是警察局的一個警員，他們之前就見過很多次，所以車內二人都沒什麼大的反應，只是覺得大概是還有事要說。
“有的，我們隊長說，最近這一帶的不安全，包括這輛車裡也不安全，所以從一個人民公僕的角度來看，希望你們能夠照顧好自己，這是給你們的禮物。”男人遞過來兩個平安扣，說完之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這是警局裡的光顧着隨機擁有的，不用太有負擔。”
這話說的，甚至帶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味道，程陽因爲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只能點點頭，暫時把那個平安扣收下，又連着到了兩句謝，終於才把男人送走。
車子緩緩開動，李飛扭頭看了一眼後視鏡，放心地抓着方向盤亂甩：“只不過是一個來給我們送東西的小兵而已，你怎麼草木皆兵幹什麼？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要不要去放鬆一下？”
如果現在是在普通情況，程陽或許有可能真的會答應，但現在不一樣。
他只是想搖搖頭，表示自己需要回家。
你可以頗爲無趣的刺了一身，然後就真的把人帶回了公寓，看着那人倒在沙發上毫無反應的樣子，他站了很久，隨後轉身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
“說你笨吧，你有時候又挺聰明，誇你聰明，你又笨的不行。”李飛把另外一杯水放在桌前，“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就沒有給你什麼藥物了，你自己多喝點水，然後自己去休息吧。”
他並不知道程陽。進入那間狹小的辦公室之後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是說了些什麼東西，纔會讓他們之間的態度發生這麼大的改變，但是沒關係，他們是兄弟，就算不肯說，他願意一直等候着。
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隨口道了聲謝：“你應該還在之前的劇組羣裡吧，跟他們說一聲明天恢復正常拍攝吧，我這邊沒事了。”
“明天？！”李飛有些震驚，“你他媽碰到了這麼多事情，好幾次差點把自己的小命丟出去，對你來說就是沒什麼大事，明天就行？”他甚至忍不住上前抓住另一個人的名字，然後語氣止不住地顫抖着，像是在質問什麼，“你是不是壓根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啊？”
他心裡也一直都知道這個人變了很多，自從之前的戀愛事件過後，他的兄弟變得越發沉默寡言，幾乎是瘋了一般地把自己投進事業裡，連之前最讓他不爽的好幾個專業課，程陽也能夠完美表現。
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次轉變，只能夠暫時歸結爲優秀的蛻變，起碼這樣的狀態讓他真的看到程陽變得更好了。
也更瘋狂了。
他寧願有這樣一個好兄弟，以後一直陪着他瘋瘋癲癲，每天湊活過日子的人。也不想看到現在這樣的程陽。
讓自己壓抑到極致，精神處於隨時都能夠崩潰的狀態，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這算什麼啊？電影界的亡命之徒嗎？
李飛越想越覺得氣憤，恨不得擡手一個拳頭落在程陽臉上。
對方的反應其實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看到李飛如此劇烈的反抗程陽只是溫柔地笑笑：“你要知道，一個人活着，總得是有自己的追求的。”
“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一個完美的曲譜，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一張完美的照片……我後來想通了，盡力拍攝出最好的電影，就是我的人生意義所在，不然我來這個世界是爲什麼呢？”
這句話大也算的上是他的肺腑之言，他一直都疑惑自己來這個世界到底是爲了什麼。
明明他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社畜，因爲一些事情把自己的小命作掉，又怎麼會得到上天的垂憐，獲得出來一次的機會，還有那麼逆天的金手指？
除了將自己貢獻給這個社會來回饋世界之外，他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李飛的拳頭漸漸，又慢慢放下，他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
似乎這麼相比之下，他還是更樂意做一個毫無追求的人，每天路上打遊戲就能活得開開心心，而不是把自己逼瘋。
“起碼答應我一個前提，千萬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應該建立在身體健康的前提下！”李飛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還是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這也是之前秦大校花叮囑我的，我現在又把這些話再跟你說一遍，你不能讓我失約！”
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所說的話可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那個獨特的女孩可就不一樣了。
程陽沒有辦法，只能點頭。
當天晚上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健康一些，他甚至還做了運動，開開心心的吃了一大碗飯，然後睡前還喝了一杯牛奶，儼然一個熱愛生活的陽光大男孩。
李飛當然知道他這些狀態都只是故意做出來的，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時間一晃就到第二天，擔心程陽身體狀況的李飛以助理的名義跟了進去，嫺熟的和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打了招呼之後，他甚至還給大家點了飲料。
相比於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哥哥形象，這樣陽光帥氣的大男孩也十分吸引小女孩的目光。
於是在進入劇組後，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李飛就被明珠約見了。
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一個小女孩約了的時候，李飛的第一反應是嗤笑一聲，隨後才饒有興趣的看着那張紙條，“你說我要是不去的話，她會不會把這個劇組掀了呀？”
旁邊正在對劇本的程陽擡頭，輕飄飄地掃他一眼：“我還活着。”
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就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好自己的所有東西，包括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
李飛笑着搖了搖頭，心裡沒由來的覺得暖呼呼的，但糾結過後，因爲好奇還是選擇了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