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人當成一隻螞蟻,可桐一月也不會就此妥協。就算知道難以抗衡,她也要拼死去爭!
“你給的兩種選擇,我都不接受。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你非要逼得我走上絕路,我就只能向媒體披露這件事,到時候,你翁家的顏面何存?你也不希望爆出醜聞吧,那就請你離開,就當今晚你沒來過。孩子是我一個人的,跟翁家沒有關係。”
桐一月清冷的眼神含着決絕,魚死網破的架勢,讓人感覺她是真的做得出來的。
翁老爺子萬萬想不到桐一月竟然會這麼說,反過來威脅他了。並且,她還抓住了關鍵所在,戳中了翁家的軟肋。
大家族都是愛面子的,更何況是樹大招風的龍庭集團呢。如果真的爆出桐一月未婚懷孕而被翁家逼迫的事,那絕對是天大的醜聞,是會讓翁家名譽受損的。
家族的榮譽感,是出身在大家族中的人尤爲重視的,是從小就培養薰陶出來的,骨子裡的東西,看得比金錢更重。
翁老爺子的臉色變了又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竟笑了。
“呵呵呵……不錯,嘴挺利的,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不多,看來析勻能選中你,也不是沒有理由。”翁老爺子這笑意顯然是冷的,其實心裡有股火。
桐一月愕然,狐疑地問:“選中?什麼意思?”
翁老爺子不答,冷笑說:“如果你肯在生下孩子後離開,你將會得到一億。怎麼樣,這個價錢不低吧,就算是代孕都沒這麼高的,你該知足了。拿着一億,你過你想要的生活,找個男人結婚生子,何樂而不爲?”
一億啊……這簡直就是天生掉餡餅,砸中了桐一月。
只可惜,翁老爺子又一次看錯了。
桐一月沒有絲毫的猶豫,搖搖頭,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老人:“只會有錢來砸人,想讓我放棄孩子,這麼殘忍的事,在你看來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麼?我突然明白了爲什麼翁析勻會那樣冷酷無情,原來是家族遺傳啊。你們不會懂得什麼是愛,什麼是親情和人性。以爲一億就是這個孩子的價格,可在我心裡,孩子是無價的,要我賣掉孩子,我給你的答案只有三個字……不可能。假如非要逼我,那你得到的會是兩具屍體,我和孩子的。”
這一段堅決而又帶着血腥的話,竟是桐一月說的,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這點。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但她卻毫不畏懼地面對一個被外界傳爲傳奇的老人。
她或許是一無所有,但她有勇氣和不認輸的精神。
艱難困苦不能打垮她,鉅額的金錢不能打動她,她就是那棵永遠傲立在風雨中的小草,用自己的方式詮釋着生存的意義。
就連翁老爺子都要皺眉了,眼前這真是一個才19歲的人嗎?她明明那麼低微,她明明那麼窮,爲什麼竟能有這樣強大的心性來拒絕一夜暴富的機會?
該說她傻呢還是品格高尚呢?
無論如何,桐一月都給了翁老爺子一定程度上的震撼,他嘴上不說,心裡卻是震驚的,甚至有一絲欣賞。
但是,他的目的沒達到,碰了釘子,他不會甘心。
桐一月不笨,她能猜到其
實翁老爺子是想留下孩子而不是希望她引產。所以她可以賭,用自己的勇敢抗衡來賭今後一段時間的平安。
事實證明,桐一月賭對了。
肚子裡有翁家的骨肉,翁老爺子表面上是能強悍地威脅,但只要桐一月不肯妥協,她就是勝券在握。因爲翁老爺子不得不考慮到萬一把她逼急了,她做出什麼失控的事,傷了她自己也就是等於斷了孩子的生機。
要保住孩子,首先不是要保住母體麼?
翁老爺子做夢都沒想到會在一個這麼年輕的孕婦身上嚐到什麼是“以卵擊石”的滋味。
良久,翁老爺子緩緩站起來,沉着臉,凌厲的目光鎖住桐一月,蒼老的聲音說:“今天可以放過你,但你別天真的以爲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從你懷孕的時候起,你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翁家不會讓血脈流落在外的。你也別想離開,那會是很蠢的行爲。”
丟下這幾句話,老人離開了別墅,留給桐一月的是沉甸甸的包袱。
是啊,今天她看似贏了一局,但等生下孩子之後呢?
桐一月心煩意亂,擔心最終會失去孩子,可現在她無計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寒假過去,開學了,桐一月又開始每天去學校,但她也在琢磨,等再過些時候,肚子更大了,就得暫時休學。
拜乾昊所賜,桐一月一直都是學校的焦點,無數女生羨慕嫉妒恨,也有不少男生惋惜的,他們都覺得桐一月這麼純美天生麗質的女孩子很罕見了,大膽去追的人還挺多,可是全都鎩羽而歸。
後來聽說有個選修課老師乾昊跟桐一月關係不一般,男生們大多數只能放棄了。
根本沒得比啊,乾昊是格拉梅特拍賣行駐亞太地區的CEO,身份地位都是一般富豪無法比擬的。
加上他那帥到沒天理的顏值,還有柏克利音樂學院碩士的頭銜,集商業與藝術爲一身的完美男人,萬中無一,其他男生拿什麼跟他比,當然就知難而退了。
對於這些,桐一月全當不知道,她只是對同學說過自己跟乾昊沒有特殊關係,但人家不信,她就懶得再解釋。
這天,又是到選修課時間,桐一月坐在後排,而她身邊坐的女生竟是樑茉茉。
兩人還偶爾說說話,看上去很正常,一點都不像是曾經發生過矛盾的,爲什麼呢?
原因很簡單。
樑茉茉當初針對桐一月,討厭她,主要是因誤以爲桐一月是情敵,可後來不但知道了沒這回事,更有趣的是,樑茉茉說她不喜歡那位校草了。
既然都這樣了,樑茉茉和桐一月之間就沒有了矛盾的基礎,不再敵對,時間久了就慢慢地淡化了曾經的不快,像普通的同學那麼相處了。
樑茉茉瞅着桐一月這張臉,扁扁嘴說:“你過年是海吃海喝了,起碼長了好幾斤吧,雙下巴都出來了。”
桐一月聽了,微微一愣,眼裡的神采暗淡了下來:“我一個人過年,沒有海吃海喝的。”
“一個人?你……”樑茉茉打住了,沒繼續問。她可聰明着呢,一下就聯想到可能觸及到別人的傷痛了,她立刻住嘴。
只是,樑茉茉看桐一月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同
情。
經過一個寒假,乾昊這傢伙又更帥了,穿的新衣服來上課,那修長漂亮的手指還多了一個尾戒。
上課的過程很順利,妖媚瀟灑的乾昊最後以一曲《月光》中的一段作爲這節課的結束。
之後,同學們陸續離開教室,但乾昊卻特意叫桐一月留下來。
樑茉茉走到教室門口了聽見乾昊叫住了桐一月,她神色複雜地回頭望望,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默默地走了。
教室裡就剩下桐一月和乾昊,這傢伙不上課的時候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十足的雅痞。
“我說,你有沒有在認真上課?一看你就是心不在焉的,懂不懂尊重老師啊?”
桐一月知道乾昊是故意要爲難她的,可她也知道自己上課不專心,確實不好。
“我下次不會了。”
“下次?你這神遊物外的樣子,還想下次?知不知道,如果惹我不高興,我可以不讓你上我的課。知不知道外邊多少人排着隊想讓我給他們上課,你有這個機會還不珍惜,真是的,不就是翁析勻走了嘛,有什麼大不了。”乾昊這話雖然不中聽,可他眼底還藏着一點隱約的關切。
這傢伙習慣用這種方式跟桐一月說話,聽着是刺耳的,很難讓人窺探到其中包含的意思。
桐一月咬咬牙說:“請不要再提那個人。”
“啥?不提?我沒聽錯吧?你說不提,不代表忘記,你只是在自欺欺人。”乾昊還真是一針見血,夠狠的。
被人戳中傷口,桐一月心裡一陣痠疼……是啊,她以爲可以慢慢將翁析勻忘掉,可是在聽到他名字時,她還是會禁不住的心痛。
她以爲至少傷口還在慢慢癒合了,誰知道還是經不起人家一碰。
桐一月退後一步,與乾昊又拉開一點距離。
“老師,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桐一月不想多說,只想快點離開這個男人。他身上有着一種熟悉的危險。
乾昊又欺上前一步,非要跟她更貼近,手按住她的肩膀,垂眸凝視着她那粉潤的雙脣……他一直都是想嚐嚐那味道卻每每不得逞,都快成他的執念了。
“你最近吃太多吧,雙下巴都長出來了,女孩子長太胖,真的好麼?”乾昊也以爲她是貪吃發胖。
桐一月心裡腹誹:我懷孕了能不胖嗎?我不吃,孩子還要吃呢。
可嘴上卻只能說:“老師,這是我的私人問題,不屬於老師教課的範圍。”
這男人眸色一暗,突然舔舔脣,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視線黏在她的脣瓣移不開。
桐一月警惕地縮着脖子,可他還是厚着臉皮親了下來……但是,他瞬間又停住了,低頭看着這阻擋他靠近的“障礙物”,桐一月的肚子。
“你……”乾昊眼裡露出罕見的驚愕,在桐一月企圖掙扎跑掉時,他的兩隻手卻落在她肚子上。
雖然隔着衣服,但他能感覺到,這是脹鼓鼓的隆起,不是軟趴趴的脂肪,這是什麼?
桐一月大驚,臉色驟變,使勁推開他,拔腿就要跑……
乾昊卻緊緊拽着她的手腕,桃花眼裡精光乍現:“難道你懷孕了?這是翁析勻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