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幾位當家,自幹完今天的這場大買賣,就十分的開心,畢竟今天的收穫,趕得上平日裡五六日的流水還多。
雖然今天冒着冷雨在外面淋了個溼透,但是對於這些求財的山賊來說,只要腦袋不掉,其他都是小事,吩咐小的們把東西全擡到聚會廳,幾位當家的自然都先回去洗澡沐浴,喝了薑湯,才慢慢悠悠的過來廳裡,準備看看,今天究竟撈了多少的“魚”。
幾位當家的依次做好,大廳裡整整齊齊站了兩排二十餘位嘍囉。就連一直病怏怏的二當家氣色也變得好些了,急躁的三爺,嘿嘿一笑,就要朝着當間擺着的那些貨物撲上去,好看看究竟是些什麼好東西。
衝着兩位哥哥說道:“哥哥,我替你們看看啊,這都是些啥寶貝。”說完就去掀開蓋着貨物的布,掀開一看,共計3口箱子,3個麻袋,還有幾個小盒子。
大當家二當家,看見老三這個樣子,不禁笑着互看了一眼,二當家說:“得,三弟你也別就顧着看了,給我們報報帳吧。”
三當家的哈哈一笑,忙不迭的打開箱子和麻袋,說道:“哥哥,我們怕是撈到大魚了,這3口箱子裡有一口都是人蔘,看成色怕都是百年好參啊,其餘兩口都是蟲草首烏,光這些,就夠咱吃上好些日子了吧。嘿嘿,至於最後幾個麻袋,都是些傷藥和普通藥材,這把真的賺大了。”
其餘兩位當家雖然心裡有數,但是真的確認了,也確實心情振奮,忙問道:“那些小盒裡裝的是什麼啊?”
三當家卻說:“我也不知道,估計也是些藥草,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還是大哥二哥自己瞧瞧吧。”
說完就將幾個盒子遞了過來。兩位當家也不以爲然,笑道:“好你個三弟,還學會賣關子了,我來瞧瞧。”
大當家的接過盒子放在一邊,打開其中一個,頓時奇香撲鼻,盒子裡安靜的躺着一株藥草,形似三七,但根莖上有紫色斑點,無花卻有異香。
當即狐疑着說道:“兩位兄弟,這是什麼藥草,竟有如此味道,怕不是凡品吧?”
二當家的頭腦靈活,反問道:“大哥的意思是,這是傳說中的仙草?只有仙人才會用的仙草?”
大當家的點頭,正想說些什麼,只聽得外面天上傳來一聲呵斥:“好你個小小山寨,竟然連本座看上的藥草,也敢搶奪,當真是長了一副狗膽。”
大當家的嚇了一跳,立即說道:“何人在外面裝神弄鬼,左右嘍囉,你們都死了嗎,還不給我去看看。”
外面冷雨繼續,緊接着又傳來一句:“不錯,你們山寨外面的嘍囉,都已經死了,不要急,馬上就要輪到你了。”
說完只聽“啪嗒”一聲,大廳前滾落一具嘍囉屍體,正是站在外面站崗的何嘍囉。
幾位當家,當即神情大變,要知道外面可有十餘位站崗的嘍囉,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人殺到聚會廳,實在有些詭異。
緊緊的盯着大廳外,明明已經暗下去的天色,此刻卻顯得極亮。遠處天邊飄來一團白光,光裡隱約有個人影,由遠及近,慢慢眼前變亮, 直到白光散去,落在大廳前的地面上,從中走出一個身穿白衣,白面無鬚的青年。
二當家看着眼前的一幕,立刻嚇得語無倫次,嘴裡不住的說到些什麼,但是語速太快,又反反覆覆,真要說聽得清的話,只有兩個字“仙人”。
白衣仙人靜靜的看着幾位當家和廳裡的嘍囉,像看一羣死人一樣,開口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座的靈草也敢搶,看來是嫌命太長啊。”
大當家立馬說道:“誤會誤會,還請上仙容稟,我們兄弟幾個只是劫跑商,萬萬不敢搶到上仙的頭上啊。”
白衣上仙一聽,輕輕一哼,說道:“萬萬不敢?那你現在手裡的是什麼?當本座是瞎嗎?本座煉藥,急缺這幾株靈草,託人從安河洲花高價買來,又派人給我秘密送來,你們倒是好膽,竟敢從中搶奪,真當本座不敢殺人嗎?”
大當家的手裡本來拿着盒子,一聽白衣上仙要暴起殺人,一時緊張,竟沒注意,把那裝着靈草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這瞬間就惹怒了白衣上仙,只聽得一句:“狗膽”,白衣仙人五指一張,吸攝過來裝藥草的盒子,將盒子打開收取藥草,隨後口中一聲輕斥,就只見一團白光飄過,徑直往大當家面門而去。
好在這大當家佔山爲王,身上也有點功夫,慌忙之間急匆匆縮頭下移,只用手臂遮擋面門。白光過後,大當家慘叫一聲“啊”,“啪嗒”一聲應聲而落,正是大當家遮擋面門的右手手臂。
放眼去看,那手臂因爲被白光切過,速度太快,手上神經還未完全死掉,竟肉眼可見,掉落在地上的手臂,手指還在輕微收縮,手臂切口處,不見一絲血液,當真令人毛骨悚然。
大當家的左手捂住疼痛的小半截右臂,癱坐在椅子上,心裡惶恐,反反覆覆的說着:“救我,救我。”
白衣上仙呵呵兩聲冷笑,“救你,就衝着你敢遮擋這一件事,你今日必死,至於你這山寨,本座辛苦點,也一齊殺個乾淨,讓爾等下地獄繼續坐你的山大王。”
說完右手結劍指,指尖之上,一縷白光裹着一柄小木劍,飄揚指尖,如同在花間跳舞的蝴蝶,只是蝴蝶沒有這般威力,沒有這般的要人命罷了。
眼看大當家算是半廢,二當家三當家的心中更是知道,今日遭此大禍,怕是不能善了,指望白衣上仙繞過一命,可對方如此殺伐果斷,哪裡像是能放過衆人,二當家的當機立斷,喝道:“小子們,這妖人要毀我山寨,大家抄傢伙,給我殺了這妖人,不然大家都要沒命。”
白衣上仙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好眼光,今日不殺光你們,實在難消本座之恨,既然你這麼有眼光,那就先送你上路吧。今日就要讓我這白槐劍飽飲人血。”
說完又念動劍訣,指尖白槐劍,一閃而動,竟直接結果了有病在身的二當家,鮮血噴出老遠。這下,就真把三當家的血性逼出來了,這貨上山之前,人稱瘋熊,最是會怒極發瘋,當下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仙人了,抄起腰刀就要來砍白衣上仙。
就在二當家身死之時,本來一干要衝上前來的小嘍囉,一個個就要打退堂鼓,有機靈一點的,瞬間就往外跑,哪曾想白衣上仙嘴裡說道:“我說過你寨子裡今日一個別想跑,乖乖的等死吧。”
再度念動咒語,白槐劍白光大盛,“撲撲”兩聲就直接穿過了兩個跑的最快最遠的小嘍囉,咣咣兩聲,兩名嘍囉隨着兵器一起倒下,當即沒了性命。其餘嘍囉一看,逃又逃不掉,只能拼命,於是個個抄起隨身的傢伙,就要和三當家一起上前,血拼白衣上仙。
再說舒昱,自從吃完了晚飯,又休息了一會兒,就急忙趕去後面的庫房。哪曾想到了庫房,上鎖的庫房地窖前竟然沒有一個人。舒昱左等右等,覺得不對,平時自己也偶有來的早要等的時候,可是從來庫房這裡哪怕不開門,也是有人站崗放哨的。
於是心想,難道今天當真撈到大魚,都在聚會廳看魚了?算了,還是所幸去聚會廳看看吧。其實是舒昱不知聚會廳出事,凡是沒死在外面的嘍囉,都聚在聚會廳,準備搏命呢。
冒着冷雨,舒昱一路小跑就往聚會廳而來,離着還有十餘米的時候,竟然看到廳前站崗的嘍囉,倒在血泊之中,正嚇得要叫喚的時候,看到廳裡衝出兩個嘍囉,看也不看一眼的就往山寨大門口跑。
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情況,就只見一道小白光,穿過了兩個嘍囉的身體,在嘍囉倒下的時候,舒昱也嚇的昏死過去,直接倒在外面的冷雨裡。
聚會廳外暈倒的舒昱,自然沒有人管,大廳內瘋熊手持腰刀,使一個夜戰八方的刀法,當即朝着白衣上仙劈頭砍去。哪曾想白衣上仙避也不避,嘴裡輕斥:“呵呵,螻蟻,御甲術。”
隨即嘴裡念動咒語,隨着咒語念動,白衣上仙的左手立即被黃光圍着,整隻左手,彷彿長出一層厚甲,“鐺”的一聲,瘋熊的腰刀砍在了白衣上仙的左手上,竟然發出一聲砍在生鐵上的聲音。
後面的嘍囉也跟着出手,幾名手持長槍的嘍囉,就要上前來捅白衣上仙。白衣上仙左手抓住刀刃,讓三當家的無從砍下,右手伸進懷裡,取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黃色符紙,上面畫着讓人看不懂的符號曲線。
也不念動咒語隻手中白光一閃,那皺巴巴的符紙就脫手而出。在半空中化爲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夾帶着一股驚人的熱浪。小火球飛速的就衝向了幾名手持長槍的嘍囉,朝着中間的一名嘍囉閃了過去。
小嘍囉躲閃不及,當即就被火球擊中胸口,“騰”的一聲,就被突然冒出的大火淹沒了。
旁邊幾名嘍囉,還想幫着滅火,用手拍打火焰,哪曾想這火一時半會兒撲滅不掉不說,反而引火燒身,自己也被燒着了。一時間大廳裡慘叫不斷,三個嘍囉變身火人,在廳內火海中翻滾慘叫。隨着慘叫一齊傳出來的,竟還有烤肉的味道,只是這瞬間的香味,立馬就被焦糊味掩蓋掉了。
就在這時癱着的大當家的終於緩過神來喊道:“這是符紙招出來的妖火,不要撲了,小的們要想活命,給我拿弓箭射死這個妖人,三弟不要砍他身上有黃光的地方,其他隨便砍哪裡,這仙人法力絕對沒有多少,熬過去,我們就能活命。”
聽到大當家的一聲大吼,瘋熊也清醒了一下頭腦,也不答話,翻轉刀身,使蒼龍出洞式,徑直往白衣上仙面門而去。白衣上仙一聽大當家的說話,當即眉頭一皺,心道:“果然留你不得。”
往後輕輕一躍拉開與三當家的距離,暫時避開近身肉搏,哪曾想得了大當家命令的小嘍囉,當即有五六個身背硬木弓箭的,直接搭弓直取白衣上仙跳到的位置上。
白衣上仙眼看羽箭襲來,也不敢怠慢,嘴裡暗罵一聲,就在半空中地面上閃轉騰挪,雖然瀟灑,但也不免有些狼狽,一身白衣的下襬,也被弓箭射出兩個窟窿。
兩輪箭矢射出,白衣仙人一退再退,已經要到了大廳外面,當即怒吼道:“螻蟻,竟敢如此。”
怒極之下,伸手入懷中又取出一張明晃晃的符紙,鄭重其事的將符紙拿在手中。嘴中念出咒語,咒語唸完那黃色符紙,飛到半空化作一隻火鳥。撲簌一聲就飛進聚會廳中,這小火鳥極爲靈動,在白衣仙人法力催動下,一連燒了八人才消失不見。
頃刻就有八個火人在大廳裡跳了起來,慘叫不斷。不過火鳥雖威力巨大,但顯然一定也極耗法力,白衣仙人在廳外臉色一白,法力一時已經運轉不來。一臉怒氣並夾帶着幾分惋惜的,從懷裡摸出一粒白中泛黃的藥丸,猶豫了一下,還是吞進口中,深吸了兩口氣,感覺法力又接續上了,再度進入聚會廳,又要繼續行兇。
大廳內隨着幾個火人,漸漸的燒死,所帶來的恐慌慢慢下去。只是這連番的大火,已經在大廳燒了個七七八八,至少後廳已經全部燒起來了。
旁邊桌椅也個個掛着火苗,還好碰巧的是幾根承重的柱子並沒有起火,不然大廳準要燒塌,只是如今被人堵在廳中,衆人求生都來不及,還哪有人能去滅火。
剩餘的十幾個嘍囉,抱團圍在兩位當家身邊。剛剛的大火又燒死了三個弓手,只剩下三名弓手,排在最後面。眼看那妖人又要殺進來,瘋熊徹底癲狂,整個人衝了出去,手中腰刀連使夜戰八方的刀法,上前狂攻白衣仙人。
哪曾想白衣仙人吞下藥丸,恢復法力後,也不廢話,手中劍指連動,那柄他口中的白槐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一會兒,就將瘋熊戳了個透心涼,撲通一聲屍首倒地。
眼看三當家的倒地身死,大當家的立刻下令放箭,只是僅三名弓手,射出的箭實在有限,白衣仙人一邊躲閃,一邊驅使白槐劍殺人,不一會兒連帶三名弓手並七八名圍在外圍的小嘍囉,就已經全部死在白衣仙人的劍下。
此時圍在大當家身前的就只剩四名嘍囉了,一個個縮手縮腳,不敢上前,已被白衣仙人嚇破了膽子,不敢再度動手。對付這幾個嘍囉,白衣仙人自是不會手下留情,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全殺個乾淨。
可憐的大當家倒在血泊之中,進氣少出氣多,白衣仙人冷冷的看着大當家說道:“哼,螻蟻,記住殺你等的乃是血玄門司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