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明滿意的點了點頭,飲盡這一杯茶,說道:“這靈魚,就是長期受到靈氣的影響,從而被靈氣改變體質的魚。具有滋長氣力的作用,平常人長久食用,不僅可以增長氣力,甚至還能延年益壽,實在是難得的美味。只在內海纔有少量的出產,一般除了內海,很難運到內陸來,所以舒兄少有了解。”
“至於這虎星嗎?嘿嘿,就是星斑魚,因爲受了靈氣的影響,生長出了老虎一樣的條紋,所以在內海都叫它虎星了。而且在內海一直有傳聞說只要一個常人吃了一百條虎星,便能生出一虎之力。”洛羽明侃侃而談,神色間有一抹淡淡的得意。
“哦,原來如此,想來這虎星便是像那生氣果一樣的寶貝了。”舒昱想了想道。
這下卻是洛羽明犯了難,這生氣果是什麼,他還真不知道,有心向舒昱請教吧,又有點不好意思。
倒是舒昱心思玲瓏,早看出洛羽明驕傲的性子,也不含糊,乾脆道:“我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說在陽虛山南,有一株生氣果樹,三年開花,五年結果,一樹只結二十九顆果實,就是這生氣果了。”
“又說這生氣果,凡人吃了,就力氣大增,彷彿憑空注入了一股生氣一般。便是年老的人吃了,也可精神矍鑠,益壽延年。”說完,舒昱也捧起桌上的瓷杯,喝了一口茶水。
洛羽明一副嚮往的表情說道:“若真有此果樹,當與舒兄共享啊,哈哈。”
話音剛落,就只見一排十餘人,穿着統一的制服,手捧精緻的托盤,走了過來。
領頭的侍女,向着舒昱和洛羽明福了一福,說道:“不知貴客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飯菜已經齊了,還請慢用。”其餘的人依次打開手中托盤,輕輕的放下菜品,又集體向着兩人欠身一福,隨着領頭的侍女下去了。
舒昱看着這番陣勢,不由得狐疑,自己肯定沒這個本事,能讓這跨洲巨船上的人這般恭敬,就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洛羽明。
“舒兄,你我真心相交,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且不管其他,來來來,咱們吃飯,這清蒸虎星吃前一定要吃飽了,這樣效果纔好。”洛羽明一番越描越黑的解釋,徹底是讓舒昱明白,這洛羽明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舒昱架不住洛羽明的熱情夾菜,加上自己又折騰一天,還沒怎麼進食,不免吃相難看,胡吃海塞,吃到一半,纔想起旁邊還一位,就有點不好意思。再看洛羽明顯然不比舒昱好到哪裡去,嘴裡叼着半拉雞腿,手上是油膩膩的肘子,吃的比舒昱還忘情。
“嘿嘿,洛兄,想不到你的吃相如此生猛啊。”舒昱打趣道。
“哎,還是這麼...這麼吃舒服,哪裡像在家吃飯,那麼受約束,沒勁透了,這般吃飯多香啊。”洛羽明一邊吃飯一邊說話,要不是舒昱離着近,肯定聽不清他這含糊的話。
待到滿桌的菜被兩人吃了個七七八八,那領頭的侍女才又一次走上前來,吩咐着其餘侍女撤下這滿桌的狼藉,給二人上了一大杯清口的茶水,說道:“想來貴客是吃的差不多了,清蒸虎星吃前清口靜心,效果爲佳哦。”說罷就將這清蒸虎星端到了桌上。
只見這虎星,身長一尺二三,前部渾圓,尾部狹長,全身紫褐色,長有金色長鬚一對,也有一尺來長,最緊要處是全身滿是花紋,額中赫然是“王”字。香氣四溢,頓時讓人食指大動。舒昱自是沒有見過這般的靈魚,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說道:“這魚真好,一看就好,不過煮的更好,怎麼吃啊,這?”
洛羽明瞬間被舒昱的話逗笑,“哈哈,舒兄玩笑了,這虎星趁熱最好入口,肉質鮮嫩爽滑,還不快快下筷。”說罷,就夾起一大塊魚肉,放入舒昱面前的碗中。
舒昱對吃食向來沒有什麼研究,瞧着洛羽明夾來的魚肉,白裡透粉,渾然不似魚身的紫褐色,便更覺得驚奇。趕緊右手持筷夾起魚肉,放入口中,頓時覺得滿口清香,更覺得像是花蜜在口中綻放。
一口吞入腹中,又覺得有一道熱氣,從胃部升起,直往丹田而來。只在一兩息之間,就覺得渾身的毛孔又一次突然張開,彷彿想從外界索取什麼似的,赫然與之前趙若青仙師檢查靈根時一般。
只是不同的是,上一次張開又閉合上,到頭來只有悵然若失,而這一次,這一道熱氣進了丹田,彷彿抽絲剝繭一般,截留了一絲熒光,融入了丹田之中。舒昱頓時覺得如醍醐灌頂一般,頭腦清明,渾身氣血翻涌,只覺得壓抑不住氣血,就要暴走。
洛羽明眼看舒昱臉頰通紅,氣血澎湃,就在心裡嘀咕道:“怪哉怪哉,我這舒兄原來也是有些福源的啊,竟然身劇靈根,被這虎星所含靈氣一衝,反倒是徹底激起了血氣。瞧這氣血翻涌的程度,雄渾激盪,但有功法在身,怕是要不了三兩個月,就可衝進煉氣境。
說起來這虎星,凡人吃了截留不住靈氣,最多算是強身健體,已有靈氣在身的仙師,又瞧不上這一點點的靈氣,唯有這剛開了靈根,尚未有靈氣入體的凡人,才最是精貴,不想今日不過是想貪圖口腹之慾,卻是成就了舒兄,哎,真是好仙緣,罷罷罷,我便出手助他一助。”
當下洛羽明急切道:“舒兄還不快靜心凝神,壓抑氣血,不然要不了片刻,便要血管爆裂而死。”說完,便拂袖上前,準備助舒昱化去這股靈力。
哪曾想,一直在氣血翻涌的舒昱,聽到洛羽明的提點,壓抑氣血,便福至心靈一般,突然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席地而坐,默默運起內家拳經,“天生萬物以先賦形體,而後有精神...氣自先天,而後自竅入體...練拳出聲,以清餘氣,十練十磨,氣洗身體...”
內家拳經中的理論,第一次清晰的展現在腦海中。原本翻江倒海的氣血,好似有了突破口,隨着舒昱擺出的各種姿勢,一次次的磨合壓縮,遊走全身,直到半晌之後,才漸漸的退下去。
“呼~”舒昱深深的吐了口惡氣,睜開了眼睛,卻看到洛羽明兩隻大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甚至雙手也搭在自己身上。
舒昱嚇了一跳,急忙甩開洛羽明,三步並作兩步往後撤去,撞倒一片桌椅,嘴裡趕忙道:“洛兄還請自重啊,吃了你的菜,這錢我給還不行嗎,我可是男的啊,況且我此行就是要去求親的,不喜歡男人啊。”
洛羽明被舒昱的話逗得一笑道:“舒兄莫急莫急,在下只是好奇,舒兄剛纔所練是何功法,可沒有想要把你怎樣,再說,我在鹿鳴洲可是早就有了相好的了。”
舒昱聽到洛羽明如此解釋,還是有些狐疑,“洛兄,承蒙你青眼有加,我也知你身份必定不一般,在下不過是山村野人,如今只是一門心思往河海洲去,剛纔,剛纔是我失態了。”舒昱說着就站起了身子,拱手向洛羽明,臉帶羞愧道。
“無妨無妨,剛纔我見舒兄氣血翻涌,隨時有血管爆裂的危險,就想上前搭住舒兄的胸口,幫你化去這一股虎星的靈力。”洛羽明擺了擺手,示意舒昱重新坐下,接着又道:“哪曾想,舒兄是有機緣在身的人,料想已經開了靈根,甚至還有功法在身,自己就化去了靈力,真是可喜可賀,反倒是我,心急之下,剛纔有些孟浪了。”
說罷,兩人又扶起翻倒的桌椅,坐了下來。
舒昱聽到洛羽明這般說話,心裡總算踏實了一點,說道:“洛兄光明磊落,倒是在下敏感多疑了,還請洛兄見諒。”
“你我相識一場,不必客氣,舒兄是有機緣的,更有功法在身,可不知強我幾倍,說來,還真是羨慕舒兄呢。”洛羽明一臉羨慕的說道。
“機緣?功法?我想洛兄是誤會了,我確實是有靈根,不過卻是低劣的四屬性靈根,至於功法,就更是無從談起了,我所會的不過是一本內家拳經,堪堪練出一丁點真氣,火候尚欠,我這就是純屬自己瞎折騰呢。”舒昱略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緩緩開口說道。
“內家拳經?天生萬物以先賦形體?這不是爛大街的貨嗎?舒兄你剛纔壓抑氣血是用這垃圾,哦,不,內家拳經壓制下去的?”洛羽明皺着眉頭,語氣中透露出懷疑的說道。
“正是內家拳經,我本是安河洲人氏,因...嗯...”說道這裡,舒昱猶豫了半晌,嘆了口氣,繼續說:“因要去河海洲求親,才一路趕到了這臨河洲內的連玉港,至於這內家拳經,是我在集市上買來的,自己瞎胡亂練習的。”
洛羽明還是有些奇怪,在他看來,舒昱身上疑點頗多,首先就是舒昱是不應該出現在這條船上的,其次哪有人靠大街上買來的一本垃圾內家拳經,就能練出真氣,還能壓抑住因爲攝入靈氣而翻涌的氣血,這些都解釋不通,再有,舒昱他說是去求親,哪有人都不清楚河海洲現在的狀況,就敢往河海洲跑的,現在的河海洲,嘿嘿,別提有多熱鬧了。
洛羽明越想越覺得舒昱身上有疑點,而這些疑點,就像星光一樣,平時看不見,可一到合適的時間,這些星光,就會璀璨四射,比如說現在。
“他身劇靈根,而且自己還知道自己有靈根,嗯...這小子不會是奔着銀杉谷去的吧?”想到這裡,洛羽明頓時眼睛一亮。
“這銀杉谷,由派降到了谷,門人弟子四散,這小子這會兒一門心思往河海洲跑,不能是其他門派的棄徒吧?”
“不過,我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身上也無血腥氣息,不然族叔早就提醒我了,看來這舒兄八成是有故事在身呢啊,只看後面有沒有機會能把這故事挖出來,嘿嘿。”
想到這裡,洛羽明心裡十分得意,衝着舒昱說道:“舒兄你且放寬心,咱們這船啊,就是往北方河海洲方向去的,也不急於一時,來來來,咱們繼續吃。”
說罷,也不管舒昱如何想,自己就甩開了腮幫子吃上了,直到又過了大半柱香的功夫,洛羽明才推了推舒昱,說道:“舒兄,此時天色尚早,我們去甲板上看看如何?”
舒昱白吃了人家一頓飯,自然不好拒絕,就說道:“也好,長夜漫漫,不急睡眠,去甲板上消消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