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要不然讓我去盯着他兒子?”花滿蹊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她喜歡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那是他的孩子?”洛驚鴻驚訝於花滿蹊的判斷力,他與流座交手的計劃被她看出了七七八八,這一次她又能看出多少?
“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第一次和他交手,就是故意要放他一條生路”花滿蹊喜歡看到他欣賞地目光,而洛驚鴻也沒有令她失望,他饒有興致地看着她,他沒有說話就是讓她說下去。
花滿蹊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你與他交手,是故意被他的纏絲手纏上的,因爲以你的實力,他根本進不了身,他既然率先發難,你就有了進行第二步的理由,這樣你的讀心術便完成了”。
洛驚鴻託着下巴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你是如何知道的讀心術?瞭解這個術法的人十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花滿蹊的臉陰晴不定,她得小心說話,因爲這個對手並不好對付“這是我的事”。
洛驚鴻點了點頭,“說的沒錯,在我第一眼看見他,我就設計好了一切,雖然中間有些插曲,但還是按照我想的劇本在發展”。
“有一點我不明白,你不是沒有機會對流座施展讀心術,爲什麼偏偏要選一個火工道人?他在極道宗好像並沒有什麼地位?”花滿蹊直直盯着洛驚鴻,她希望能從那雙眼睛裡捕捉到一些情緒波動,可是洛驚鴻令她失望了。
洛驚鴻不僅沒有波動,他甚至都沒有在看她,而是盯着一個黑暗的角落暗暗發笑,這樣的反應讓花滿蹊更爲惱火。
洛驚鴻笑道:“出來吧!偷聽人說話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尤其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的時候”。
花滿蹊從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除了那句“一男和一女”之外,她幾乎什麼都沒有聽到。
黑暗中果然有東西在動,只不過不是人而是一條蛇,一隻長着黑色瞳仁的蛇,一雙手從蛇口中伸出,緊接着青蛇郎君就從裡面走了出來,他頗爲佩服地盯着洛驚鴻:“我偷聽也是沒有辦法,這個女孩好奇的事,恰好我也好奇的要命”。
洛驚鴻對付男人要比對付花滿蹊容易的多,他從地上一抓一鬆,抓了把酒糟,手上忽然騰起冰心魔火,不多時便已經酒香四溢。待得酒燒好,他一指彈去。
青蛇郎君接住仰頭便飲,嘆了聲:“好!”
花滿蹊悻悻然,還在埋怨青蛇郎君的出現:“有什麼好?”
“酒好!人更好!”
“哪個人好?”花滿蹊有些緊張地攥起了拳。
青蛇郎君抓着酒瓶指着洛驚鴻道:“就是他,你的夫君!”
花滿蹊已經開始拔刀了,心思被猜中是一回事,被當衆說出就是另外一回事,“你,你,你胡說!”她已經開始語無倫次。
青蛇郎君忽然豎起了眼盯着洛驚鴻:“你的老鼠跑了,不去追麼?”
洛驚鴻面沉如水道:“我要的是貓,當然需要老鼠跑!”
青蛇郎君大笑:“我懂了!我十分好奇,你是怎麼令夏侯嵐心懷疑法流座的?他看起來並不笨,而且比絕大多數人要聰明得多”。
花滿蹊大叫:“不要告訴他!”
洛驚鴻毫不猶豫:“他當然不是笨蛋,想要在他面前耍花招也不會有用,所以我······”。
青蛇郎君更加好奇,他此時好奇的已經不僅僅是事情本身,他更好奇面前的這個孩子,每一次看似必死無疑的死局,他都能逢凶化吉,他想要看看這個孩子究竟有什麼魔力,還有一點,爲什麼他問他,他就會如此爽快的回答?
“所以你就真的讓法流座出現了,你如何算準法流座會出現?”
洛驚鴻道:“因爲那隻老鼠,他掌握所有人的作息規律和行爲習慣,所以我知道法流座會出現在那裡”他甚至還不忘提醒青蛇郎君“郎君應該是來找靈槐木的吧!”
“靈槐木!”花滿蹊暗暗警惕。
“沒錯,靈槐木我們妖皇志在必得”青蛇郎君也不否認。
“那你接到的命令一定是找到了我就找到了靈槐木!”
“沒錯”。
洛驚鴻長嘆:“那你一定不知道,剛纔逃走的那隻老鼠,他一定知道靈槐木在何處!”
花滿蹊和青蛇郎君心中都是一緊,只不過青蛇郎君要比花滿蹊沉穩的多,花滿蹊已忍不住道:“不是隻有你知道靈槐木在哪裡?”
洛驚鴻道:“沒錯,你們接到的提示是找到了我就找到了靈槐木,可是我並不是靈槐木,所以我需要有人帶我去”。
青蛇郎君忽然大笑,笑地前仰後合:“你這樣的人會平白無故的帶我去找靈槐木?”
青蛇郎君雖然在笑,洛驚鴻的後背卻已被冷汗打溼,在生死線上徘徊的他彷彿有一種極爲奇異的感覺,殺氣,凌烈卻無形,無形卻能夠令對手膽寒喪失鬥志,所以它比有形的刀劍更加可怕。
青蛇郎君沒有動,但是他的眸子卻在變化,洛驚鴻感到他的腸子在蠕動,他的全身都在蠕動,簡直就像一條蛇,他忍不住道:“我當然不會沒有所圖”。
青蛇郎君依然不爲所動,洛驚鴻身體的奇異蠕動卻在沿着血管向心髒爬去。
花滿蹊似乎感到了洛驚鴻的不對勁,她忽然拔出彎刀,強大的丹氣灌注於刀鋒之上,凌冽刀氣將房頂的黑瓦颳去一層,黑色的瓦被揉碎,變成吹起的飛灰,春水一樣的眼睛忽然就變成了灰燼,虛無的灰燼,前一刻她還是風情萬種的花滿蹊,這一刻就像是墮入時空黑洞的虛無。
彎刀就好像湖水中被擊碎的倒影,柔弱卻無所不入,青蛇郎君被凌冽的刀氣封死,就好像整個人被浸泡在了湖中,刀鋒密集到極其恐怖的地步,青蛇郎君伸出右手,右手扭曲化爲萬千小蛇,改變了每一處刀鋒的軌跡。花滿蹊手腕一轉,刀氣忽然凝爲一點,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