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實在欠揍,雲初淨忍不住嘆氣,崔妹妹是看上這丫的哪一點?
“木落,木曉,我不認識他,給我揍!”
雲初淨用帕子捂住臉,露出兩隻含着笑意滴溜溜轉的眼睛,看着木曉和木落圍攻秦邦季。
秦邦季狼狽的左躲右閃,被揍得抱頭鼠竄,嘴裡哇哇大叫:“雲表妹,你快讓她們住手呀!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
雲初淨看他輕輕的捱了幾下,這才示意她們停手,笑着道:“二表哥,還嘴臭不?”
“不敢,不敢!”
秦邦季配合得“哎喲哎喲”直呻喚,笑得木曉和木落也繃不住,笑了起來。
“雲表妹,我和你說,男人都喜歡溫柔乖巧可愛的,你再這麼兇,小心世子爺以後怪罪。還有,越國公府人一大堆,你們以後還是住武威侯府的好,免得天天晨昏定省也累死人。”
秦邦季雖然說話不好聽,可句句都是實話,也是真擔心雲初淨。
雲初淨讓木落她們回來,親自替他斟了杯茶,遞給他笑道:“二表哥,我知道。”
秦邦季最近和御林軍裡的哥們討論,都覺得越是高門大戶規矩越多,麻煩得很。可雲表妹已經賜婚給宗政晟,婚期都定了,也無可奈何。
“雲表妹,你要是當時和大哥不退婚,做我嫂嫂,就沒那麼多麻煩。”
剛正經不過一瞬,秦邦季又故態萌發,嘴欠起來。
雲初淨也不怪罪,只旁敲側擊把話題引過去,笑道:“依二表哥看,大部分男人都喜歡溫柔乖巧可愛的?”
“那是當然,誰想娶個母老虎?”
秦邦季還是比較傳統的男人,喜歡柔弱一點的女子。雲初淨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着試探道:“二表哥,你認識的女子,誰最溫柔啊?”
其實秦邦季接觸的女子並不多,不過不想在雲表妹面前露怯。他假裝想了半響,最後把認識的女子都數了個遍,除了定親或者成親的,也就只有一個人。
“咳,咳,雲表妹,其實你那個同窗崔小姐不錯。”
這下輪到雲初淨嗆着了,嘴裡的一口涼茶噴出來,咳嗽道:“崔妹妹?”
秦邦季騎虎難下,難道好意思說自己,只認識雲表妹的幾個同學嗎?
“對,就是崔妹妹,她臉圓圓的,笑起來蠻可愛。說話也是細聲細氣,從不高聲喧譁,平日我買什麼就吃什麼,還一個勁的感謝我。”
雲初淨接過木曉手中的溼帕子,擦了擦嘴角,眼睛一轉嘆氣道:“二表哥,可惜啊,崔妹妹惹上大麻煩了。”
“什麼麻煩?她不是纔拿了芷蘭書院今年結業魁首嗎?”
秦邦季的話脫口而出,覺得好像自己對崔小姐關注太多,後悔不已掩飾道:“這是我聽御林軍裡的其他人說的。嗯,說的。”
雲初淨兩眼睜得大大的,彎彎的柳眉揚了揚,又落了回去。看着坐在椅子上左挪右蹭,渾身不自在的秦邦季,笑得賊兮兮的。
“原來二表哥,還喜歡這些八卦?”
秦邦季撓着頭,有種奪門而逃的慾望,不過看木曉和木落杵在哪裡,只能乖乖坐在椅子上,破罐子破摔道。
“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沒事時就只能說點這些,今年芷蘭書院的魁首,誰不關注?想娶她回家的人多得很。”
說着說着,秦邦季又自悔說漏了嘴,乾脆閉口不言。
雲初淨暗道一聲僥倖,沒想到秦邦季和崔碧心這兩人,竟然還王八看綠豆,互相看對了眼。如此一來,說不定還能成全一樁美事。
想到這裡,雲初淨站起來,拍拍秦邦季肩膀,一臉曖昧小聲道:“二表哥,那你呢?有沒有也想上門提親?”
秦邦季縮縮肩膀,小聲的說:“人家可是伯府貴女,書又念得好,怎麼會看得上我?”
雲初淨知道有戲,換了一個方式,坐回椅子上唉聲嘆氣道:“也是,最近上晉親伯府提親的可多了,可惜啊,都是替別人做嫁衣裳。”
秦邦季有點詫異,想問,又不好意思開口。
期期艾艾道:“難道那麼人提親,崔小姐就沒有相中的?”
“什麼相不相中?崔妹妹是個命苦的,那些人家她一家都不知道。”
雲初淨假意苦惱,秦邦季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小聲問道:“怎麼?她年紀太小,家裡還不想說親?”
“不是,那些上門提親的人家,都被她嫡母截胡給自己女兒挑選了,怎麼會告訴她。至於她,她嫡母看中了,翰林院大學士胡大人家。”
雲初淨邊說,邊斜睨着秦邦季,只見他濃密的眉頭皺了起來,應該在苦思冥想胡大人是哪家?
木落見此情況,乾脆助力道:“秦少爺,翰林院胡大人就是那個續絃兩回,生了八個女兒,沒一個兒子的胡舟大人。”
“什麼?是那個老不羞的,今年都四十了吧?還肖想人家十多歲的小姑娘!”
秦邦季經木落一提醒,就想起這位大周朝奇葩。
胡舟的原配妻子,替她生了三個女兒,後來生第四個時,血崩而死。不到一年,胡大人就娶了續絃,五年內也生了三個女兒,就是沒有一個兒子。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胡舟又堅持必須要嫡子,不要庶子,所以在第二任老婆病死後,又續絃了一位。這一位還是沒福氣,七、八年間懷了五、六個,也只生下兩個女兒就撒手人寰。
這樣一來,胡舟快四十了,有八個女兒,還是沒有嫡子。
秦邦季平日當笑話聽過,還私下和同伴們議論,下一個胡大人會娶的倒黴鬼是誰,沒想到會是那個一說話就眉眼帶笑的崔小姐。
雲初淨嘆着氣,一本正經苦惱道:“那有什麼辦法?崔夫人的小兒子想進國子監,就準備走胡大人的路子。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用自己的庶女,換嫡子的前程。”
“那,那晉親伯呢?他就眼看着自己的女兒被人糟蹋?那做什麼生她出來?”
秦家沒有妾這種生物,更是多少代也沒有姨娘,很難想象嫡母不把庶女當人看,只當工具來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