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淨聽蔣書夢說得這樣肯定,心裡很是難受。她一直以爲宗政晟多少還是有點愛自己的,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愛情總是這樣,甜蜜和煩惱相互並存,雲初淨有點懷念以前心如止水的時候。
不心動,就不會難過受傷。可她還是想再問問。
“蔣姐姐,可是這個男人救了那小姐幾次,還對她很好。晚上見面只是怕損了那小姐閨譽,他說了以後會娶她,難道這樣是一點喜歡都沒有嗎?”
蔣書夢轉過頭,看着雲初淨好奇道:“雲妹妹,那個小姐是個傻的吧?”
“爲什麼?”
“這個男人要對她有意思,早就借救命之恩,讓她以身相許了。怎麼還會偷偷摸摸和小姐見面,這就是明擺着只是想玩弄一下,找點樂子。”
蔣書夢趴在枕頭上嗤之以鼻,對這樣的男人相當鄙視,也就沒有看見雲初淨徹底暗淡的眼神。
“也許是吧。”
雲初淨無精打采,隨口回到。蔣書夢轉過頭,湊過來悄聲道:“雲妹妹,你到底喜歡武威侯?還是喜歡小王爺?”
“我已經定親了,還說什麼喜歡?”
雲初淨很想告訴蔣姐姐實情,可舅舅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在還沒有其他人上門提親前,不能吐露她和秦邦業已經準備退親的事。
蔣書夢不滿意了,伸出手往雲初淨腰間一戳,雲初淨一聲尖叫,兩人鬧成一團。
待到雲初淨喘不過氣,低聲求饒之時,蔣書夢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呆住了。
只見雲初淨鬢髮微亂,白皙的臉上遍佈紅霞,靨生嬌態,呼吸急促。原本合身的襦裙已經凌亂不堪,領口微敞可以看見形狀優美的鎖骨。那豐滿的前面劇烈起伏,美得不可方物。
“雲妹妹,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尤物天成說的就是你這樣子吧?也不知道誰有福得了你去。”
雲初淨似怒還嗔的瞪她一眼,杏眼如波,媚態天生,嬌喘着氣道:“蔣姐姐胡說什麼呢!”
“我和你說啊,我娘說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而且啊!就喜歡搶東西,別人喜歡的他也喜歡,要是沒人搶,他還不稀罕!”
蔣書夢覺得,有端木桓和宗政晟兩個相爭,雲初淨就應該把譜擺好了。
誰有能力誰就來求親,一家有女百家求才好,那才顯得女子矜貴。
雲初淨恍然大悟,難道宗政晟是因爲自己已經定親?或者是端木桓說喜歡自己,他纔想一爭?
“蔣姐姐,你覺得男人真正喜歡一個女人,會做什麼表示?送禮物?送首飾?還是甜言蜜語?”
雲初淨的話,讓蔣書夢哈哈大笑。不過她也知道,雲妹妹從小沒有母親教導,而云老夫人畢竟是祖母,很多話不可能如母親說的一樣詳細。
蔣書夢也希望雲妹妹能幸福,乾脆將母親私下叮嚀的話,向雲初淨全盤托出。
“雲妹妹,最好的表示當然是生死不棄了,可這樣的男人世間難尋。我們要找個對自己敬愛有加的,那樣不管以後夫君在外面有多少鶯鶯燕燕的,我們正室的地位纔不可動搖。至於送點首飾,說點甜言蜜語那還不是輕車熟路?上花樓都是這套。”
雲初淨黑白分明的杏眼圓睜,似懂非懂:“敬愛有加?什麼意思?”
“就是女人要端莊,不能煙視媚行,勾引男人的是狐媚子,正妻都是要大氣,要高高在上凜然不可欺。”
蔣書夢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不過母親是這樣說的,雖然她也不是很明白。
“可是兩人成親,不是應該夫妻恩愛,自家的夫君,當然要自己陪伴,爲什麼要便宜那些狐狸精?”
雲初淨骨子裡,還是後世一夫一妻的想法,她始終覺得:唯男人和牙刷,不可與人共享。
蔣書夢哧哧一笑:“雲妹妹春心動了?都想到夫妻恩愛了?男人都是偷腥的貓,哪裡還有一心人?就我爹還有兩個姨娘,兩個通房,偶爾還在外面紅袖添香。”
“可是,可是秦表哥說了,舅舅家的傳統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不會納妾,也不會招惹其他女人。”
雲初淨的話,讓蔣書夢眼前一亮,腦海裡出現秦邦業五官端正剛毅的臉龐。
她突然臉頰一紅,羨慕道:“雲妹妹,那你可太幸運了,我和你說,千金易得,有情郎難求。要是秦大哥肯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就不要小王爺和武威侯了,就選他吧!”
蔣書夢以前挺看好宗政晟,這樣就變了,讓雲初淨一時覺得難以理解。
“爲什麼?你是覺得桓表哥和世子爺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當然啊!”
蔣書夢脫口而出,然後詫異的看着雲初淨,瞠目結舌道:“你不會以爲他們能做到吧?你醒醒啦!”
“真的不可能?”
“當然是真的!你想小王爺是王爵,他可以有一正兩側妃,這都是要上玉牒的呀!至於武威侯,他以後也是越國公,怎麼可能就一個妻子?你看宗政采薇哪裡冒出來的?”
然後蔣書夢壓低聲音,輕聲道:“很多人說皇上百年以後,要不是傳位給小王爺,就是禪位給世子爺。那以後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你願意獨守坤寧宮?”
這些事情雲初淨曾想過,不過愛情太美好,她相信自己能是特殊。
不過現在聽局外人蔣書夢,這樣扯下溫情的面紗赤裸裸一說,她這才正視起來。古往今來有幾個皇帝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就連“誓無異生子女”的隋文帝,不也是偷偷採了尉遲家的小野花嗎?
“那這樣說起來,還是秦表哥最好?”
蔣書夢兩眼透出嚮往,混合着羨慕的光芒,點頭道:“那當然,你是想面子光鮮還是裡子實在?我娘說了,以後我就找戶獨門獨戶的人家,進門就是當家主母。男人地位低一點,我下嫁了,孃家纔好撐腰。”
這些都是雲初淨沒有想過的,後世沒有人告訴她這些,這一世也沒人如此爲她盤算。
“謝謝你,蔣姐姐,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雲初淨覺得自己該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