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晟想了一下,這才道:“我覺得不如讓他去虎卉軍,既可以磨練磨練,又能一展所長,以免被人帶壞作妖!”
開元帝笑着擱了筆,拿過帕子擦擦手,這才道:“你說說,最近誰又作妖了?”
“還不是那羣,成天想往您後宮塞女兒的能臣!一個個就盯着您後宮沒動靜,都想塞個女兒生個皇子,好母憑子貴!”
旁邊的常公公一哆嗦,這話也只有這位敢說。
開元帝挑眉一笑,劍眉挑起的弧度也和宗政晟相似。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他們都想說朕不孝不悌啊!”
宗政晟不服道:“也不知道他們腦袋裡想些什麼!現在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平王也身居高位,他們還成天咋呼起勁!”
開元帝站起來,走到乾清殿門口,眺望宮牆遠處,久久才喃喃道:“皇姐曾說過,江山本無姓,有德者居之。如果江山有姓,也只會是鳳兒的。如果沒有,就看誰有造化。”
宗政晟沒有聽清楚,正想問,一個身穿湖水綠宮裝的宮女來報:“皇上,皇后娘娘派水姑姑來傳話,請皇上和世子爺去坤寧宮用午膳。”
開元帝擺擺手,示意知道了,還沒開金口說去不去。宗政晟就接口道:“好久沒有吃姑姑宮裡的胭脂魚,今兒好去蹭一頓。”
“那好,讓皇后準備胭脂魚,朕和晟兒去坤寧宮用午膳。”
開元帝金口一開,宮女欣喜的領旨退下。
“今兒有人報朕,說你和秦成武的大郎,在街上相談正歡?”
宗政晟知道皇城密探滿街都是,也沒有在意,只回答道:“誰和他相談正歡,我是和雲家那小丫頭說話。”
“雲家小丫頭?秦家?是雲文良那個雲家?”
開元帝知道這個侄子,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好奇的問道。
宗政晟也沒有隱瞞:“是,不過不是雲閣老那房,是雲家三房,新上任的吏部侍郎雲文善的女兒。”
“連人家是那房,都打聽清楚了?難道是個大美人?”開元帝來了興趣。
宗政晟沒好氣的,看了爲老不尊的開元帝一眼,無奈道:“人家還才七歲,是個小丫頭片子。”
“七歲又如何,可以當成童養媳養着,什麼時候帶來朕看看?”
“皇姑父!你無聊不無聊?我哪裡像禽獸?對七歲的小丫頭也有齷齪的念頭?不過是我上次去姑蘇,因緣巧合救了那小丫頭一命,今兒看見了就多問了幾句。”
看宗政晟快翻臉了,一張俊朗的臉上坦坦蕩蕩,開元帝也不再逗他。
“嗯,朕知道。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過,記得在你姑姑面前,不要提起她。否則,給她惹麻煩。”
宗政晟靈敏的嗅到了桃花的味道,湊近開元帝玩笑道:“爲什麼?爲什麼不能讓姑姑知道?難道她是您的遺珠?”
開元帝擡手就給他一個爆慄,瞪着這混小子道:“臭小子,遺什麼珠?你把朕當成什麼人了?”
“皇伯父,你就給我說說嘛!”宗政晟抱着腦海,斜睨着開元帝。
開元帝活動了下手臂,努努嘴:“現在時辰還早,陪朕活動兩局?”
“好,你告訴我,我就捨命陪君子!”
宗政晟最不願意陪皇上動手,打得不盡興,還要捱揍。
開元帝眉開眼笑帶着宗政晟,往練武場而去,邊走邊告訴他:“也沒什麼。當年朕選繼妃時,考慮過忠武伯家姑娘,也就是你說那小丫頭的娘。”
“那爲什麼她會嫁去姑蘇雲家?”
原來其中還有這段故事,宗政晟很是驚奇。
開元帝回想了一下秦明姝的樣子,只依稀記得她笑起來,和皇姐有三分相似。
停身淡笑道說:“世人皆以爲皇族麻煩,覺得平淡是福。結果如何?她還不是早早去了,留下個女兒孤苦無依?”
宗政晟想起雲初淨最初的樣子,點點頭道:“皇伯父不知道,小丫頭甫一出生就被雲家送到鄉下,差點被水溺死。後來又差點死在丁守望手上,是個多災多難的主。”
開元帝鄙夷不屑道:“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朕豈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小人之心罷了!”
說着他又忍不住多瞟了宗政晟幾眼,要不是雲家那丫頭實在小,他都要以爲宗政晟春心動了。畢竟他對自家妹妹,也沒有那麼上心過。
宗政晟毫無所覺,束手束腳和開元帝打了兩場,讓開元帝好好爽快了一下,這才沐浴後一起往坤寧宮而去。
而此時,忠武伯府裡一片歡聲笑語。雲初淨沒想到自己,會有自來熟的一天。
在秦家父子面前,她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而沒有顧忌。還可以隨意提要求,不擔心他們責怪。
就連吃飯也沒有遵循,食不言的規矩,四人熱熱鬧鬧說說笑笑吃了頓飯。
秦成武怕她要午憩,就讓秦邦業送她回院子休息。
聽說是原主母親秦明姝住過的地方,雲初淨也想去看看。
剛進院子,一個十二三歲,長相甜美,身穿深綠色斜襟襦裙,梳着牢固平沙髻的丫環,行了一禮。
“奴婢見過小姐。”
雲初淨看她神色自若,走路無聲,腰背筆直,驚喜道:“大表哥,這就是你送我的丫環?她真的會功夫?”
“當然,她可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秦邦業差點說漏嘴。
雲初淨歡喜的圍着丫環轉了兩圈,指着兩米左右高的圍牆,期待道:“那牆你可以上去嗎?你還會什麼功夫?”
出自平王暗衛的飛霜皺皺眉,雖然不情願,還是輕鬆縱上了圍牆,又一個倒翻筋斗下來。然後看院子裡有塊人長的大石頭,運勁舉了起來。
“好,好!看不出來你年紀不大,這麼厲害。你叫什麼名字?”
雲初淨興奮得滿臉通紅,自己居然有了個貼身保鏢。
飛霜低頭行禮:“奴婢請小姐賜名。”
“我院子裡有木蘿、木棉、木香,你也木開頭。春眠不覺曉,你挑個字吧。”
雲初淨也不會起名,乾脆背了句唐詩給她選。
飛霜有點意外,沉吟了一下道:“那奴婢就木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