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手中的孔雀翎團扇一緊,用身體將那個叫木鳳的義妹,擋得嚴嚴實實。
轉而看向雲初淨,意有所指笑道:“青鸞公主可是要斬盡殺絕?我這義妹身世可憐,好不容易能回故土,希望青鸞公主高擡貴手。”
雲初淨兜帽下的小臉,嘴角微揚,毫不客氣:“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應該謹言慎行。不分青紅皁白就胡亂污衊本公主,哪裡來的膽子?誰給她的膽子?”
那個木鳳似乎很憤怒,還想從越女身後衝出來,幸好被旁邊的侍衛阻止。
越女沉了臉色,神情不悅道:“如果本公主執意要保下她?青鸞公主,你待如何?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凡事,還是留點餘地得好!”
雲初淨微眯眼睛,看着那個戴帷帽的女人,心裡猜測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越女如何都要保。
宗政晟不欲多說,擡手一揮,伏矢他們就向越女帶着的侍衛撲去。
越女驚怒不已,叱道:“武威侯,你就這樣護着雲初淨,你可知道她是誰?”
“我是她的男人,不護着她,難道還要護着這個藏頭露尾的女人?笑話!越女公主,你還是讓開得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宗政晟半擁着雲初淨,那寵溺護衛的姿勢,讓越女和暗中偷窺的其他使團公主,都眼紅不已。
越女拼力護着木鳳,伏矢他們制伏了其他閬中國侍衛之後,還是不好動手。只是將越女圍了起來,畢竟越女以後很可能是皇妃。
雲初淨冷眼看着這一切,總疑惑像越女這樣的人,爲什麼會如此護着這個木鳳?
這個木鳳究竟是什麼來頭?
宗政晟看伏矢他們投鼠忌器,沉聲喝道:“一個個沒吃飯嗎?護主不力,今日回去自己去領罰!”
伏矢實在不好和越女肢體接觸,無法只好求救的看向木落。木落心裡有所猜測,上前一手擋住越女,一手將戴帷帽的木鳳拉了出來,甩給伏矢。
有木落的幫忙,伏矢抓住木鳳就按了下去,和還跪在地上的丁大勇並排跪在一起。
越女見狀,尖叫道:“武威侯,你會後悔的!”
雲初淨輕笑道:“越女,你不是說她是我們大周人嗎?木落,摘了她的面紗,讓我看看究竟是誰?”
木鳳拼命掙扎,可還是抵擋不過,帷帽被扯了下來,又被木落握住下頜,擡了起來。
衆目睽睽之下,雲初淨驚奇的發現,那名叫木鳳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有五分相似。都是杏眼菱脣,只是臉型不似雲初淨鵝蛋臉,而是瓜子臉。
木落也呆住了,木鳳,難道會是端木鳳?
木鳳被按跪在地上,臉上全是不屈不撓的神色,眼神裡閃過屈辱。昂頭對雲初淨道:“你不要得意,不過是鳩佔鵲巢!”
雲初淨很確定,自己纔是端木鳳,這個有幾分相似的西貝貨,就好像贗品一樣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鳩佔鵲巢?誰是鳩?誰是鵲?侯爺,這女人看起來不怎麼舒服,你說怎麼辦?”
宗政晟對木鳳的樣貌,也有幾息呆滯,回過神來聽雲初淨這樣一問,輕飄飄笑道:“夫人,殺了就是。”
越女大駭,尖叫道:“武威侯,她要殺人滅口,你也要助紂爲虐嗎?”
宗政晟俊美的臉上,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當然!夫人要殺人,我就遞刀,夫人要放火,我就扇風點火。況且是我要殺人,又不是我夫人。”
他的如此理直氣壯,周圍圍觀的人爆發出善意的鬨笑,大姑娘小媳婦都眼睛閃着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宗政晟。
雲初淨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近宗政晟越來越會說情話,根本招架不住。
地上跪着的木鳳,難掩嫉恨,眼神似毒蛇一般,射向雲初淨,似乎想把雲初淨射個大窟窿。
“武威侯,如果我纔是真正的端木鳳,你還敢如此對我嗎?”
宗政晟嫌惡的掃了眼木鳳,就像在看什麼髒東西,冷冷道:“如果你是鳳兒公主,我自然不敢。可惜,你不是。”
木鳳急切的掙扎,大聲道:“如果我說我是呢?”
“那就需要證據,混淆皇室血脈,可是千刀萬剮的死罪。之前想冒充鳳兒公主的,不知多少,可最後都死無葬身之地。”
宗政晟看木鳳雖然有幾分像皇太女,可絕不相信,當年京郊失蹤的端木鳳,竟然會流落到閬中。
越女本來打算等元宵宮宴時,再把木鳳帶進宮,到時候給開元帝一個驚喜,沒想到會這樣就提前揭開木鳳的面紗。
如此一來,真的是打亂了她的安排。
“侯爺,木鳳是大周人,流落到我閬中,做了本公主的侍女。本公主是到了京城,才知道前皇太女的女兒至今下落不明,又聽老宮人說木鳳和皇太女有五分相似,而且她身上的玉佩,有可能是皇族之物,纔將她收爲義妹。如今還在查證中,侯爺就要一棍子打死嗎?”
雲初淨看周圍圍觀者衆多,怕宗政晟一怒之下殺了這個假貨,那到時候流言傳出來,假的都成真了。
“侯爺,不如讓人把她帶回宮去,交由父皇處置。”
宗政晟也知道雲初淨的顧慮,點頭吩咐道:“離弦,將她帶回去交給常公公。”
雲初淨的眼中寒光閃過,笑看向越女道:“不知道如此安排,越女你可放心?如果這位姑娘真的是鳳兒公主,你可是大功一件。”
“借青鸞公主吉言。”
今日越女被當衆掃了面子,本就是驚怒交加,木鳳又被宗政晟帶走,更是怕她一去不回。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只能眼睜睜看離弦將木鳳帶走。
宗政晟這才示意伏矢放了閬中的侍衛,看向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丁大勇:“你願不願意和離?”
“願意,願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公主和侯爺饒命!”
從先前的對話中,丁大勇才知道原來準備買下自己婆娘和三丫的,竟然是青鸞公主和武威侯。他現在什麼想法也沒有了,只想快點消失,別再跪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