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審了雲初珍的貼身丫環,這才知道原來雲初珍在滿月宴上,就和陽成侯夫人說上話。
陽成侯夫人一個勁可惜,委婉說了許子詔見過她的香囊,就念念不忘,原本打算秋闈後來提親,沒想到雲初珍已準備定親云云。
再後來,雲初珍又兩次偶遇許子詔,面對好皮囊的許子詔,和他濃烈的愛慕之意,涉世未深的雲初珍動搖了。
再加上機緣巧合,雲初珍得知胡家三少爺經常流連小倌館,就生了退親之意。所以纔有了後來抗婚,執意等許子詔之舉。
原本馮氏是不同意的,可雲母和雲文良都覺得,許子詔中了同進士,也算有學之士。再加上許圓圓進宮後,就得了聖寵,也就同意了親事,約定雲初珍年滿十六就出嫁。
但是隨着許圓圓從貴人到昭儀,再到許嬪至許妃,許家也就生了二心。
覺得雲初珍一個庶女,配不上許妃的哥哥。結果到現在,雲初珍已經十七歲,許家各種理由拖着,就是不肯商量婚期。
現在雲初靈和蔣閣老長孫的婚事,已經過了六禮,就等着商議婚期。可雲初珍沒出閣,雲初靈總不可能越過姐姐先出閣,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另外一輛馬車上,雲初珍正在垂淚。眼看着自己年歲已大,可陽成侯夫人遲遲不來議婚期,她也是寢食難安。
乳母馬嬤嬤嘆口氣,拿帕子給她拭淚水,勸道:“小姐,您也要拿個主意了。奴婢小兒子已經去了陽成侯府幾次,連許少爺的面都沒見到。怕是有變啊!”
雲初珍哭得更厲害了,當初許子詔換着花樣,托馬嬤嬤的兒子給自己送信送東西。可現在,卻連他面也見不着。
“嬤嬤,我有什麼辦法?我只恨當時聽了他的花言巧語,推了胡家的親事。”
雲初珍無比懊悔,推了好親事又得罪了嫡母,現在要是許家悔婚,她就沒有活路了。
“嬤嬤,要是許家退婚,我就一根繩子吊死在陽成侯府門前!”
雲初珍的話,讓馬嬤嬤心驚膽戰,趕緊勸道:“小姐,還沒到那一步,別說傻話。”
“嬤嬤,我已經沒有活路了,再繼續擋着五妹妹的婚事,我都沒臉見人。”
雲初珍越想越傷心,忍不住嚎啕大哭,馬嬤嬤也跟着垂淚。
突然,馬嬤嬤想起一人,對雲初珍道:“小姐,要不你去求求七小姐,也許她有辦法?”
“七妹妹有什麼辦法?”雲初珍抽泣着,哭得難以自抑。
馬嬤嬤卻越想越可行,勸雲初珍道:“小姐,你想想,七小姐和秦少爺、小王爺交好。要是秦少爺和小王爺能幫你過問一下,許家不敢不娶你過門。”
雲初珍仔細一想,現在忠武伯家深得皇寵,秦邦業年紀輕輕已經是京畿大營副統領。而平小王爺端木桓,這些年無論在何處遊歷,總要給雲初淨帶禮物,對雲初淨明顯不同。
要是他們肯出面,許家一定不敢賴婚。
再說許子詔對自己那麼好,一定是陽成侯夫人看許妃節節高升,所以想用許子詔另攀高枝。
“好,嬤嬤,回去我就去找七妹妹。”
主僕兩人又商議了一會,馬車就已經回了雲府。
剛進府就聽說,雲老夫人罰了雲初寶跪祠堂,並且禁足三個月。三夫人也被訓斥,禁足一個月。
雲初珍咬咬牙,直接來到菡萏院,找雲初淨幫忙。
木棉進來稟報時,雲初淨愣了一下,自己剛回院還沒梳洗,怎麼雲初珍就來了?
不過總不能不見,“木棉,請四姐姐進來,再上點瓜果點心。”
“是,小姐。”
雲初珍進來時,就看見雲初淨在梳妝檯前,已經卸了釵環,估計是準備要沐浴梳洗。
“七妹妹,你救救我!”
雲初珍一進內室,就咬牙跪了下來,嚇了雲初淨一跳,趕緊讓木棉、木蘿把她扶起來。
“四姐姐,有話慢慢說,能幫的我自然會幫。”
雲初淨估計她要說什麼隱私,讓木棉她們先退下,免得尷尬。
“七妹妹,你救救我,陽成侯夫人想悔婚,我沒有活路了!嗚嗚嗚。”
對於雲初珍的事,雲初淨也看得一清二楚。
許子詔就是個渣男,先看雲初珍條件不錯,就連哄帶騙定了親。現在看妹妹許圓圓水漲船高,又想另娶貴女。
只是聽雲初珍這麼一說,好像她還覺得,悔婚的是陽成侯夫人?而不是許子詔?真是個拎不清的女人,簡直就是悲哀。
思及此,雲初淨也就冷了三分,爲難道:“四姐姐,這許家要悔婚,我又能幫什麼忙?” щщщ•TTκan•Сo
“七妹妹,你去和秦少爺或者小王爺說一聲,讓他們給許子詔帶個話。他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一定會去求許妃娘娘做主,娶我過門的。”
雲初珍的話讓雲初淨蹙起眉頭,到了現在雲初珍還執迷不悟,分不清到底是誰要悔婚。
“四姐姐,你真的覺得,是陽成侯夫人攔着許子詔,不來商量婚期的嗎?”
雲初珍眼睛裡閃過慌亂,掩飾道:“子詔和我情投意合,一定是他姑姑嫌棄我庶女出身。七妹妹,你幫幫我。”
“四姐姐,如果要悔婚的人,是許子詔呢?”
看在姐妹一場,又相處了三年的份上,雲初淨還是想點醒雲初珍。
雲初珍突然慌亂起來,拼命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悔婚的是陽成侯夫人,一定是她!”
看她已經快要崩潰的樣子,雲初淨又覺得她可憐,又覺得她可悲。
罷了,做女人不易,做到她連自己都騙的份上,更不容易。舉手之勞,還是幫一下吧。
“四姐姐,別哭了。我先去祖母面前探探口風,等休假表哥接我時,我再請他幫你問話。”
雲初珍看雲初淨答應了,激動得一邊抹淚,一邊道謝,好一會才止了淚,由木棉送回去。
賴嬤嬤進來伺候雲初淨沐浴時,勸她說道:“小姐,四小姐的事,你不該管。”
雲初淨何嘗不知道,在這個時代越久,就越清楚這時代的規則。像雲初珍這樣,如果許家真的悔婚,那她除了落髮爲尼,就只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