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管宛微微皺眉，“很奇怪嗎？”
“嗯！”辛言捧着管宛的手，鄭重的點了點頭。
如此近距離的看向管宛，辛言這纔看清，原來管宛眉宇之間藏匿了許多心事，雖然面容清雋秀麗，卻總蒙着一層薄薄的霧氣，讓人難以辨清茫茫白色後眼底的真實。
“雖然是特級法寶，可我從沒聽說過地府法寶還能變色的！”
“什麼意思？”
“你怎麼這麼笨呀！”辛言無語的罵她一句，只是隨口一言，兩人都沒有在意，又聽得她繼續說，“你知不知道鬼筆是怎麼來的？”
管宛默默搖頭。
“我也不知道，快說快說！”秦逸見她們一問一答十分墨跡，匍匐在小蛟龍頭頂的小人臉兒一皺，朝她們催促幾句。
小蛟龍扶住相相跟着賣命點頭，心裡暗搓搓地想，只要能聽見辛言說話，就很幸福了，嚶嚶……
辛言冷冷地睨一眼打岔的兩個人，然後繼續解釋：“我在陰陽路開了幾十年的店，時常跟來往的鬼差打交道，你也知道，男人喝醉了就喜歡亂聊，我聽他們說，鬼筆這東西這麼稀有，都是因爲製作方法過於苛刻！”
“鬼筆……是製作的？”管宛頗驚。
她一直以爲，只要法力到達一定程度以後，鬼筆就會煉化而出，可若不是這樣……
管宛低下頭，將手中鬼筆握得更緊，泛出指節的淺白。
她手裡的這支，果真不是她自己的？
那會是……
誰的？
“呃……也可以這麼說吧！”辛言不曉得管宛爲何驚訝，糊弄了一句又接上剛纔的話勢，嘖嘴感嘆，“其實這東西，說起來還挺不人道的！”
“……？”
“如果追溯起來，大概得要上千年了！那時候，閻君剛剛繼位，上任留下的爛攤子太多，人間惡鬼縱行，搞得民不聊生，雖然因此養活了大批道士，可也攪得世人對鬼怪談之色變，連地府收到的香燭紙錢都少了一大半，引了財政困難！”
“……”
“閻君沒錢建宮殿，被迫派兵到人間剿匪，短短數年，抓了不少法力高深的惡鬼厲鬼，你大概也知道，陰陽路是後來建的，那時候地府就那麼點大，一下子抓來那麼多根本裝不下，又不能讓它們去投胎，所以，閻君就下令，將他們全部趕入無涯谷，接受酷天之刑！”辛言說到此處不由停下，吸了一口冷氣。
“無涯谷？”管宛微微詫異，她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地方。
“嗯，無涯谷就是……”辛言爲難的擰眉思索，不知怎麼跟他們解釋。
她纖細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紅脣，好不容易想到一個貼切的描述詞，便欣喜地笑起來：“對你們來說，應該就是地府的地府！”
“啊？”
“你想嘛，人死了，是不是進地府了？”
“鬼死了進無涯谷？”管宛眨巴一下眼睛，就勢做出自己的推測，卻不料引得辛言咬牙鬱悶，狠狠瞪一眼管宛，叱道：“不是！”
辛言見這樣解釋不通，便絞盡腦汁的又想了一下，說，“人類在世間作惡，死後就要受地府的酷刑，對不對？”
“嗯。”
“那麼，鬼爲害作惡，是不是也會接受懲治？”
“嗯。”
“沒錯，就是這樣！那些抓來的厲鬼手裡都是有命案的，輕則落入畜生道，重則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生，當然，如果十八層地獄裡裝滿了，那剩下的該怎麼辦？”
“打入無涯谷！”秦逸靈光一閃，接話道。
“沒錯沒錯！”辛言朝秦逸拋了個讚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