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真香啊。”
聽着吧唧嘴的聲音,還有自己父親的話語,丁依白的目光落到了一旁躺在草垛上面的寒羽身上,抿了抿嘴,目光稍有遲疑的輕吟道,“話說他用吃東西嗎?”
“應該不用的吧,畢竟他好歹算是聖境的強者了,他們這個境界的人,是可以不用吃飯的,而且,他體內有傷,若是吃東西的話,對他的內傷恐怕會有影響。”
丁旺嘬了嘬手指上的油脂,抿着嘴,輕笑着,看向了山洞外。
此刻氤氳的白霧緩緩涌入,過了不一小會兒,整個山洞內,變得朦朧一片,可見度不足兩丈遠。
看着滾滾濃霧,丁依白輕聲嘆息,搖頭輕道,“咱們等山裡的霧散了,然後再準備出發吧,畢竟山裡的霧太厚了,這個時候出去,不一定能夠認清路,免得再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嗯,你說的對,咱們還是安心的在這裡先待一會兒吧,等鄰近中午時,山裡的霧散的差不多了,咱們就出發吧,畢竟耽誤的時間越久,事情就會越多。”
丁旺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坐在一旁,目光忡忡,“可惜了,咱們不會煉製丹藥,若是會的話,恐怕他能好的快很多,也不至於這樣束手無策。”
“是呀,就看到時候,東星城內有沒有什麼比較出名的大夫,可以幫忙醫治一下,這樣起碼對於寒羽的傷勢恢復會有好處,不至於光靠自身的恢復能力。”
兩人三言兩語間,日上午梢頭,山間濃霧漸散。
當下丁旺緊忙將寒羽背在了身後,腳步四平八穩的邁出,身形迅速的衝了出去,在後面,丁依白往火堆上倒了些水,將營火熄滅,收起了地上的幾個蒲團,緊忙跟上了腳步。
……
東星城,位於泉城的東邊,約有四千餘里遠,好在丁旺與丁依白如今都已經達到了人皇境的修爲,倒是能夠御空飛行。
不過兩天的功夫,便風程僕僕的趕到了。
“嘿喲,嘿呦……”
一聲聲賣力的吆喝聲,在四方涌動。
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風,身後揹着被遮着面容的寒羽,丁旺腳步匆匆的帶着一旁的丁依白,朝着東星城內,自己的一個朋友的住所趕去。
走在街道上,不時有人看向這對奇怪的組合,但並沒有人上前詢問。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在東星城的一條罕有人跡的小巷子內響起。
“來了來了,外面的是誰啊?”
聽着熟悉的聲音,丁旺嘴角微微上揚,淺笑道,“老小子,是我,你丁叔來了。”
“吱嘎~”
伴着木門拉開,眼見着一個模樣中年的男子,滿臉激動緊忙上前抱了一下丁旺,這纔看到了丁旺身後揹着的人,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左右看了看,悄聲道,“跟我進院吧。”
見到他應該是明白了,丁旺也沒有多說什麼,輕輕點頭應了聲,“嗯!”
腳步匆匆的走入了小院中。
院子不大,在牆後,有着一個石桌子,旁邊有四個石凳,屋子,是一個大房子,外面刷的紅漆,看起來很是喜慶。
進了屋子,在西屋,將寒羽放置在牀榻上,衆人紛紛走到了院子裡,坐在石凳上。
丁旺看着面前的人,輕笑道,“賈慶,東星城最近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吧?”
“沒有,自從劉蔭蔭來到這邊之後,就一直在忙活着幫忙打理城內的各個事物,如今的東星城,也在迅速發展。”
賈慶嘴角一抿,往身後揚了揚脖子,笑道,“用找個大夫麼?”
“找個好的,這是一千兩銀票。”
丁旺輕笑,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銀票,纔要遞出去,賈慶搖頭輕笑,“丁叔不必如此,當年若是沒有你,今天也就不會有我賈慶,也就是找個大夫的事情,並沒有多麻煩,銀票您先自己收着吧,要是診治的費用太貴我無法支付時,您再拿錢。”
“嗯,好吧,麻煩你去跑一趟了。”
“無妨,分內的事情。”
見着他腳步匆匆的離去,丁旺輕嘆了聲,擡頭看着晴朗的天空,苦笑道,“現在就是不知道呂晉的忠誠度了,若是他也是心有他想,恐怕這修昌大陸就快要變天了。”
“沒事的,只要他醒來,傷勢恢復了,到時候,不斷亂成什麼樣,也能夠重新將雲渺派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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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依白的眼中,充滿了對於寒羽的相信。
兩人坐在院子裡,靜靜的等候了半晌,院外,突然出現了很多的腳步聲,還有一些甲冑碰撞的聲音,丁旺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緊忙進了屋子,把寒羽背在身後,匆匆跑了出來,擺手道,“女兒快走,賈慶恐怕被買通了!”
“咻!”
伴着一聲破空,站在空中,丁旺看着在院子外,包圍着的左一層又一層的城衛軍,深吸了口氣,冷哼道,“賈慶,當年我待你不薄,爲何如此?”
此刻手握雪亮寶劍,站在衆士兵當中,目光灼灼的賈慶,搖頭輕笑,“要怪,只能怪江長老給的條件太過豐厚了,在下不能拒絕,所以如此,希望丁叔你不要爲難我纔是。”
“我不會爲難你,不過,若是以後兵戎相見,我就不會留手了。”
丁旺咬牙切齒的哼了聲,轉身毅然決然的飛身而去,帶着丁依白,離開這裡,因爲城門都關閉了,只能在城內暫且躲藏了會兒。
臨近傍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一家位於城西貧民區的藥店門口,站了兩個人,神色焦急的吆喚着,“請問大夫在嗎?”
不過片刻的功夫,有個聲音,從屋內傳出來,
“在的,請問兩位有什麼事情?”
“這樣的,我們有個朋友受了重傷,想要在您這治療一下。”
丁旺揹着昏迷不醒的寒羽,帶着丁依白走進了藥店內,看着那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小女大夫,輕笑道,“還勞煩您給看一眼吧。”
“好吧。”
那女孩應了聲,腳步輕緩的走到了牀榻旁,拿了個腕枕,將寒羽的手放在腕枕上,右手輕捏着脈門,仔細的查看。
“小歡,樓下有病人嗎?”
一個聲音,從二樓傳了下來。
“是的呢,我摸脈,感覺傷勢很重啊,還有很多重要的地方都淤堵住了。”
伴着聲音,一個滿發斑白的老者,腳步輕緩,慢慢的走到了樓下,伸手接過了寒羽的手腕,右手翻了翻寒羽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右手並指,在脖頸處感受了片刻,再摸了半個時辰的脈,搖頭輕笑道,“你們這朋友,若非體內五臟生機強於常人,外加氣血雄渾與及時吊住了那口氣,否則恐怕現在已經早就成死人了。”
“啊?”
“那老大夫,求您救救他吧。”
丁依白滿臉焦急的看着老者。
“呵呵,這小子命不該絕,遇上我了,救活是能救活,但只不過,他的一身修爲,恐怕是廢了。”
聽到這話,丁旺與丁依白都愣住了。
丁旺呢喃道,“他的修爲,即便是在修昌大陸之上,在最強的那幾人中,也是上等的,若是修爲廢了,那他?”
“呵呵呵。”
老者搖頭笑着,“你們自己看着辦吧,要是讓我救的話,我就出手了,要是不用的話,憑着吊住的那口氣,可以再活半個月。”
“還勞煩老先生您出手相救一下了,畢竟只有命在,纔有希望。”
“好,那你們等會兒吧,我去抓藥,再取些東西。”
站在藥店內,丁旺輕嘆道,“要是等他醒了,發現自己的修爲沒了,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呢。”
丁依白默然,抿着小嘴,動人的眼眸中,流露着絲絲的惋惜。
許久過去,老者帶着一包藥材,還有一卷銀針走了出來。
二話不說,將寒羽身上的衣物褪去。
右手捻起了銀針,便欲刺下。
一旁的丁旺與丁依白,目光甚是凝重的看着那銀針,一根接一根,如同繪製畫卷一般的流暢,紛紛插在了寒羽的身上。
兩刻鐘過去,老者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嘴角上揚,輕笑道:“命保住了,接下來,就是把這個藥煮出來,每日早中晚,各喝一碗,這一包能用三天,到時再來。”
“多謝您,這是診金,您收好。”
丁旺很是恭敬的將兩張千兩的銀票遞給了老者,見到老者本想拒絕,當下開口道,“老先生,您不要拒絕了,多的就當是我們的心意了。”
“不可,應收多少便是多少,我若是如此,豈非壞了規矩。”
“老先生,您對他的救命之恩,僅僅是這兩千白銀,確實是少了,您放心,等他醒來,會把餘下的補上。”
“唉,三天後記得來取藥,到時候不用帶錢了,直接來就行。”老者伸手將寒羽身上的銀針抽走,擺了擺手示意可以帶走了。
當丁旺揹着寒羽走到門口時,老者啓口道,“出了門,往西走,三百餘步,左手邊巷子裡,有往外賣的房子。”
腳步停在門檻前,丁旺應了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