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趕回東湖。
半路,林爸爸談起林衛人代縣長的事,林離無語:“爸,這些你自己就能辦呢。”
“爸,有些事你能做決定,找葛建菩,找無爲觀都可以。”
不是林離自詡勢力大了,心氣就高了,看不起這些事了。他有些變,可心性依舊。
坦率的說,林離是真沒工夫管一個代縣長的事。有更多要緊的事等着他處理呢。
林少善在一旁靜靜聆聽,他是林離的堂弟,五叔林衛萬家的孩子。
林衛萬一家子和林離一家子的關係較其他要來得好一點,林少善比林離小一歲,關係較親近。
一直以來,林衛萬家沒什麼過激的言論,待林離一家也始終如一。
尤其是林少善不擅長唸書,死活考不進大學,加上本人也不願再念書,這兩年都在跟住林衛萬學做生意。
這次林少善是見林離去闖蕩出事業,也動了心思出去闖一闖。他老子這一次出人意料的答應了,要他跟住林離一塊。
林少善一向不是什麼安生的主,活潑熱情,好吧,其實這孩子多少有點好動。
他不發聲,林離不覺有些詫異:“少善,你平時不是這樣的,怎麼不說話。”
林少善難得的羞澀了一把:“哥,我爸說要我多聽少說,跟你多學着點,不許胡來。”
“跟我有什麼好學的。”林離哭笑不得,沒有氣運圖,他大約什麼都不是吧。擺擺手:“別拘謹,該怎麼就怎麼。”
有林離的話,林少善很快就活躍起來。趕到紅葉別墅,林少善當場就給鎮住了。
他倒是知道林離一家搬到東湖的事,可也沒人知道林離一家搬到了這東湖最貴的別墅羣。
要說林少善是真比林離機靈許多,心思也活躍。不過,他的聰明也大都是小聰明,心性未定。渾然不像林離有特殊經歷,給磨練出來的堅決。
想起堂哥在車上的話,再看看眼前豪華別墅,林少善激動不已,看來堂哥是真的發達了呢。
林離在想別的事,三出門五回門是傳統。
初三到初五是跟親戚拜年的時間,初三一般是給男的這邊親屬拜年。林離家往年偶爾去,偶爾不去,也說不準。
初五纔是去女方那邊拜年。
他琢磨的是,要是傾巢而出全去海角省,這邊爸媽要出門拜年,說不得就沒人保護。
無爲觀那邊要把苟提子留下來坐鎮,林離琢磨,索性決定把黃團團留下來。
當即也不廢話,立刻交代下去。機票已定好了,是下午去海角省的航班。
不一會,無爲觀那邊來電,帶來一個令林離錯愕的消息。
呂老來了。
呂老活到這份上,當真是沒有老同志老戰友可以說話了。好不容易碰着一個年紀相當的苟退子,春節一過就興沖沖的過來了。
呂老來了,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來了。
苟退子跟他也不客氣,直接說了今天要去海角省除妖。
呂老倒是笑眯眯的說:“好呀,我在這邊等你們回來,就當是南下過冬。”
靠!林離得知轉述的話,無語了半天。
要不是年紀和安全問題,對除妖這碼事極度熱心的呂老說不得都想一塊跟着去看新鮮了——用東湖這邊的方言來說就是,呂老這是存心找刺激來的。
好在呂老不是沒有創舉,不知是不是爲了苟退子儘快趕回來。他給李海波打了電話,讓小兒子李海波派軍機直接載他們過海角省。
李海波年前就正式去掉了副字,成爲了名正言順的海角軍區的軍長。
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既然是要準備一窩端,最好是不要走漏消息,以免多生事端。
既然是這樣,林離反而不急了。
應付了活躍好奇的林少善半會,又做了一會兒準備,馮媛媛一家子居然上門來拜年了。
林爸爸和林媽媽笑得眉毛都快不見了。
初三,除非親戚,否則女孩子去拜年大多意味着兒媳婦上門。
好在薛蘭思不知道這傳統,不然又有得鬱悶了。
林離擦了把冷汗,偷偷的溜了。
躲在湖邊半會,完全無視了林少善羨慕的目光。
可躲不過去呀,馮媛媛像鬼一樣突然出現,把林離給嚇了一跳。這一急,連俚語都蹦出來了:“你不在裡面向火(烤火),出來找刺激呀。”
馮媛媛坐在林離一旁低聲說:“謝謝你。”
又有些臉紅:“不許你誤會,今天來,我是來感謝你的。”
“你家的事沒問題了吧。”林離鬆了口氣,他真怕再給馮媛媛戲弄一次。當年在學校被反追,還不就是因爲馮媛媛不服氣林離這個風頭人物選擇紀從從才這麼幹的。
“蠻好的,沒什麼危險了。”馮媛媛嫣然笑,恰如最辣的辣椒花綻放。
本來馮家欠銀行的貸款也不是很多,其實只要葛建菩一句話,就可以消除很大的危機。不過,林離這人比較遵從法律規則,所以還是按正常的商業手段解決。
看着林離,馮媛媛卻多少有點心亂了。
以前她是爲了跟紀從從爭風,才反追林離。她一直覺得那就是一個好玩的人生的小插曲,甚至覺得自己早忘了。
沒想到,再見林離,卻一下子勾動了莫名的情緒。這些天,男朋友沒怎麼想過,反而是都在想林離了。
馮媛媛一直都是寶寶女,沒吃過什麼苦頭,又還在念大學,實在和林離的共同語言不多。
馮媛媛從來沒有今天這麼吃力的談話過,甚至轉了半天,才找到共同的話題:“對了,那個錢家好象還在東湖呢。”
“真的假的?”林離皺眉,經歷得多了,追捧得多了,難免一舉一動都有些不一樣的氣質:“回頭我問問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她想說的,顳顬半天:“我在大學有男朋友了。”
“真的?改天一定要帶來給老校友看一看,大夥幫你把關。將來請酒,記得發帖子給我。”林離真心的笑,真心的恭喜。
他渾然不知,他的真誠,隱約刺痛了一個女生。
馮媛媛黯然,原來他真的從沒把自己放在心上過。一向言談無忌的她,看着他,這一次看見他才發現醞釀了多年的話,竟然開不了口。
比起以前在校園時的輕快活潑,林離現在已然多了許多成熟,許多山嶽般的沉凝。
大家都已不再年紀,有些話少年時可以說,大了,卻纔發現原來再也說不出了。
林少善在遠處,看着林離身後,目光越來越癡呆。
一個宛如水晶娃娃般的少女,一邊咬牙切齒表情怪異,一邊躡手躡腳走向林離!
壞東西,大色狼,你都有今天呢!
少女宛如透明般的肌膚中泛起亢奮的喜悅和紅色,哪怕只有一點紅暈,在肌膚上都是這般的嬌豔。
那雙澄淨如波的眸子當中,與精緻五官搭配得完美,竟是閃爍着喜悅的光芒。
少女伸手發力一推林離的背!
恰在這時,林離覺得屁股有點刺痛,側了側身拍拍石板!
杯具往往就是這麼誕生的!
少女一推落空,纖細的身子搖擺不定的向湖中撲去,臉上和眼中的驚恐,實在令人愛憐萬分。
林離反應是極快了,順手一抄,拽住少女的纖腰。
奈何林離這會兒回來了,已然是把氣運轉回來。
在這麼龐大的氣運逆向作用下,少女縱是沒有倒黴的摔進湖中。
可奈何這湖邊有一艘小舟,少女的腦門在船沿磕得咚的一聲響,當場哇哇大哭:“死林離壞林離,我恨你,大色狼。”
“靠,又是你!”林離暴走:“我才恨你。”
氣惱之下,撒手把少女小米扔在草地上。小米一怔,哭得更淒涼,扶住腦門上的紅印子痛呼:“疼死我呢,壞蛋,大壞蛋,臭壞蛋。”
當真詭異了,其實這磕得不怎麼重。偏偏小米的肌膚太嬌嫩了,就這麼一下,都紅得跟浸血似的。
真倒黴,好不容易來一次大報復,怎麼又失敗了呢。
小米哇哇大哭,她死活想不通,難道她和林離真是天生犯衝?
林離纔不管這災星的死活,毫無紳士風度的一步躥開兩米外,氣急敗壞:“哭哭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愛哭包,活該。”
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大約只有林離纔不顧其死活。就是馮媛媛看着都心生疼愛,越哄就越是大哭,反而是給林離罵了幾句才假裝倔強的忍住眼淚,就是淚光嘩嘩的直躥,加上貌似堅強的模樣,實在有點好笑。
馮媛媛黯然,心想這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呢,美得真不像人間的女孩兒。
就這樣吧。她對自己說。
在這邊折騰了半天,一部軍用直升機很神奇的從天而降。
苟遙子在上面衝林離招手:“走了。”
“啊!”這直升機的降臨,就是林離都看傻了。
至於這麼誇張嗎。要坐直升機去海角省,咱可以去軍區呀,用不着這麼離譜吧。
別說林離,紅葉小區裡的住戶們早給這麼大的動靜給驚住了,伸腦袋一瞧,一個二個跟二傻似的乾瞪眼。
這可是軍用直升機呀,誰他奶奶的這麼大能耐,能讓這玩意在這邊停住接人。
馮媛媛和林少善全傻眼了,林爸爸和林媽媽看着一票人等拎住行李跳上直升機,更是目瞪口呆。這會兒親眼看見,二老才知道兒子這半年到底發展成什麼勢力了。
“媛媛,少善,我有事要辦,先走了。”
林離招呼了一句,路過小米的身邊,順手掐了她的臉蛋一下:“愛哭包,替我謝謝你爺爺。”
砰!
也不知是絆到哪兒了,一腦袋衝過去,撞得直升機哐的一聲響!
“靠,災星吶。”林離可勁兒揉腦瓜子,一邊衝小米憤怒眥牙。
小米一邊落淚,一邊卻興高采烈的咯咯笑,衝林離做鬼臉大叫!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