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休息,第二天醒來之後,正堯的病情已然有了些許好轉,臉上也有了血『色』,眼睛也有了光澤,對於衆人來說,這自然是一個好消息。
張誠柳彥等人繼續爲了尋找寧安等人的下落,再次在無名山谷之中展開了全方位的搜尋行動,一搜,又是一整天。
本來正堯還想着去幫忙的,不過礙於還未康復,只能是有心無力,在家裡歇息,曬曬太陽之類的乾等着消息。
一天很快就過去,正堯在家裡也無聊擔憂了一天,直到天黑,柳彥等人終於回來了,然而他們臉上的神『色』卻告訴了正堯,又是一次無功而返。
現在看來,寧安等人真的不在無名山谷之中。三天時間,已經將無名山谷基本上都巡查了一遍,仍舊沒有發現半點與寧安等人有關的線索,這不得不讓衆人都開始接受這個事實,寧安根本就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既然如此,離開也是必然。
好在今晚月光皎潔,離開無名山谷的通道又在月亮出來的那一刻打開,懷着各種無奈的複雜心情,正堯不得不向方正楠等人道了別,然後帶着大隊人馬往通道走去。
原本正堯還打算去無名村後面的小山丘去看看,畢竟那裡可能是埋藏建文秘寶的地方。不過後來還是覺得現在去也是徒勞,雙龍玉佩不見了,玉筆也沒有,地圖又不在,看也是白看。況且如果現在去看,很有可能會走漏風聲,屆時可能會引來麻煩。
最後一番不捨的寒暄話別,正堯與柳彥等人便離開了無名山谷。?? 御前駙馬44
無名山谷此行可以說是毫無收穫,人沒有找到不說,還把自己給弄病了,而且還耽擱了三天的時間。想起來,正堯也覺得有些鬱悶。雖說見到方正楠也算是一件安慰的事情,可是直到離開的時候,正堯都沒有見到自己的徒弟,當年的小黃柯,說起來,當時這個小黃柯有十歲,七年過去現在也應該有十七歲了,那也長大成人了。
人生就是這樣,總是會擁有一些遺憾。久而久之,自然也習以爲常。
離開了無名山谷,關上石門,刻意將開關給遮掩起來,正堯拖着微微有些柔弱的身子向衆人交代了無名山谷一事絕對要保密之後,便爬上馬車,準備回去。
雖說在無名山谷裡面正堯等人是熬了三天,不過在無名山谷外守候的那些錦衣衛其實也守候了三天,困了就原地紮營休息。餓了就到附近的小鎮去購買食物充飢,錦衣衛的生活還是要比那些經常在野外啃樹皮的特種兵好一點。
見正堯等人終於出來之後,他們也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待正堯等人上車之後。便急速的往京城城門方向而去。
涼風月夜,星影斑駁,踏馬餘音,唏噓不已。
沒過多久。馬車終於出現在了京城南門,隨即停了下來。
已經是一更時分,也就是所謂的戌時。沒有特殊情況,京城的城門自然已經是關閉了。然而在正堯等人的馬車開到城門口停下來之際,卻聽到城門口的城門守衛似乎與誰發生口角似的,聲音很大,而且還很不耐煩一樣。
“通叔,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晚了,城門口還有人吵架?”
柳彥探出頭去,對着靖王府御用車伕通叔說道。
御用車伕通叔轉過頭,答道:“回世子,前面好像有一名女子要進城,而那城門守衛似乎不讓她進城。不過也難怪,那女子穿的跟乞丐一樣,肯定是進不了城的。”
“哦,原來如此。”
柳彥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京城裡面有乞丐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這麼晚了還要讓城門守衛給一個乞丐開城門讓她進城,自然是不切實際的,且不說城門守衛懶得動彈,單單是這乞丐的身份,也註定讓人瞧不起,人家也懶得理會。
“通叔,我這裡有點碎銀子,你且下車將銀子給那乞丐吧。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也沒有那麼冷,不過終究還是要吃飯的,讓她去附近的小鎮買點吃的填飽肚子也是可以的。”?? 御前駙馬44
說着,張誠立即從懷中錢袋裡面取出了幾塊碎銀子,足足有二兩之多。
二兩對於張誠柳彥這些人來說算不得什麼,不過就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對於窮人來說,尤其是對乞丐來說,卻是一筆很可觀的財富。
二兩銀子,在明朝來算,相當於兩千文錢,一個饅頭三文錢,那也要吃600多個饅頭,就可想而知了。
通叔接過張誠的錢,便下了馬車,然後便徑直往城門口走去,在給錢之餘,自然還要向城門守衛表『露』自己的身份,好讓其開門然後入城。
可是不一會兒,卻見通叔把張誠給的錢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然後一臉無奈的還給了張誠。
張誠不解這是何故,於是立即問道:“怎麼通叔?難道那乞丐嫌我給的錢少?”
如果是這樣,那張誠可得好好掂量一番了。雖說錢對自己來說沒什麼問題,因爲即便自己沒有,柳彥還有,畢竟他家以前就是做生意的,有的是錢,而正堯更是駙馬,要錢,直接找皇帝向國庫拿,應該也不難。
可是貿貿然把錢給乞丐,那就有點說不過去的意思了。如果人人都向乞丐那樣把手一伸,十兩二十兩的銀子就能到手,那豈不是天底下的人都跑去當乞丐了?這種助長歪風邪氣的做法,對於一向正直不阿的張誠來說是絕對不可取的。
同情歸同情,但是利用別人的同情去行騙,那就是犯罪。
通叔隨即道:“張大人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的。方纔老朽過去按照張大人的意思將錢遞給那女乞丐,豈料那女乞丐並沒有要,而是一口一句『迷』『迷』糊糊的說着什麼公主,什麼駙馬之類的,不過看起來,那女乞丐應該是感染了風寒,導致神智有些混『亂』……”
“什麼?公主?她都還說了什麼?”
通叔的話還沒有說完。正堯頓時也探出了頭,一手突然抓過通叔的衣領質問道,也不知道他是哪裡勁力,儼然沒有之前的病態。
正堯是很敏感的,在這種關頭,聽到有關公主,寧安之類的詞彙自然也會不假思索的將其聯想到一起,所以有如此的表現和反應,也不足爲奇。
“駙馬別激動,你要注意身體啊!方纔老朽只是聽到‘公主’、‘駙馬’這一類的詞。但並沒有聽清楚她還說了些什麼。”
通叔支支吾吾的說道,顯然心裡很畏懼正堯。
事實上正如通叔走過來所說的那樣,那女乞丐應該是感染了風寒,病的不輕,所以連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自然的說出來的話也會斷斷續續,聽不清楚也是應該的。
“哦,大哥二哥,那讓我下馬車。我想去看看那名女乞丐。”
正堯輕哦一聲,旋即準備下車。
張誠立即搖頭,道:“不行,你現在身體還沒有康復。最好還是別到處走動,雖說現在天氣不算太冷,但是一吹風,你也很難受得了。”
“是啊三弟。我們知道你關心公主,可是不能因爲一句關心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況且那只是一名女乞丐,說不定還是一名瘋子。她在那裡胡言『亂』語,難道你還要過去嗎?”
柳彥也急忙勸說道,以前一直覺得正堯都很理智,很冷靜,做事也很果斷,從來不感情用事。可是現在,就因爲寧安出了事情,正堯全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得不說,感情這個東西確實是個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任誰也都逃不掉它的傷害,除非是無情。
“大哥二哥,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不過我的身體我也很清楚,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嚴重。我下去只是想了解了解。你們之前也不是說了,只要有一絲機會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麼?說不定那乞丐女就是一絲機會,一線希望,我們不可以就此錯過,海雲,你覺得呢?”
正堯懇切的說道,旋即便把目光看向了袁海雲,示意袁海雲幫忙說話。
實則袁海雲與正堯的心情都差不多,正堯擔心寧安,袁海雲關心小曦,如果說其中一個有事,那另外一個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因而一旦有任何可以找到其中一人的線索,袁海雲也一樣會尋找下去。
“嗯,正堯說的不錯,好吧,我們四人一同下車,這樣就不用擔心正堯一個人下車會出現什麼狀況了。”
說着,袁海雲率先將正堯的一隻胳膊給拽起來搭在自己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將正堯給扶下馬車。張誠和柳彥見狀,也實在拗不過他們二人,無奈的相視一個搖頭,還是攙扶起正堯,往城門口走去。
而至於樑玉,則是在原地等候後面跟來的錦衣衛隊,再與城門守衛聯絡放行一事。
二月春風似剪刀,其實一點也不錯,尤其是在這種有明月高懸的晚上,更會夾雜着一個寒意。
說是不冷,那不過是相對於冬天的那種冷罷了。
正堯四人緩緩地向城門口走來,卻見那乞丐女似乎已經暈了過去,整個身子縮成一團,倒在了牆角中,冷風侵襲,長髮時不時飄起,藉着月光,卻依稀可以看得見那飄起的長髮下面位於頸部隱藏起來的雪白肌膚。
這會是一個乞丐?見到那雪白肌膚之後,正堯的心裡不禁一陣疑『惑』。
走上前去,正堯旋即伸手碰了碰那女乞丐,一邊叫喊着,可那女乞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正堯不死心,於是將那散『亂』的頭髮剝開,準備用手去碰一下女乞丐的臉蛋,興許這樣會有反應。
然而當正堯將那撒『亂』的頭髮撥開之際,正堯卻瞬間驚呆了一樣:“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