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此事後,風雲兩人繼續向東掠行,雖說半路被雜事纏身,但風一戈奔襲的方向始終向着東方不曾偏離。雖然有時丟失了押解藍染塵的東盛國士兵方向,但卻未曾放棄跟隨他們的車轍印。
兩人向東奔襲幾十裡後便又重新找到了東盛士兵離去的車轍和馬蹄印。看地上這痕跡,風一戈能夠確定和藍染塵的距離在不斷拉進。
不過有一點他始終想不通,爲何東盛士兵在離去時不將地上車馬印抹掉,並且越靠近這東方,他們留在地上的痕跡就越重,更加清晰。難道軍隊中有人刻意留給自己的信號?這個念頭一閃而逝,根本不可能,東盛國中沒有自己的朋友。
既然不是留給自己的信號,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東盛軍隊中有人知道自己一直跟在後面,利用這馬蹄印不斷再引誘自己,或說是戲弄自己。
想到此處,風一戈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當日被那一道赤氣化成的長矛刺中身體情景,難道那個修爲高深的道門中人也是東盛軍隊中的?
即使猜到自己被人引誘,縱使知道敵國軍隊中有現在的自己無法抗衡者,風一戈也是義無反顧的勇往之前。因爲那九年的倩影還在危險中,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兩人跟隨馬蹄印往前掠行一百五十里後,亥時,風雲終於停住了腳步。就是在這裡斷了線索,再也不見東盛國留下的馬蹄印。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再也無處追尋。
“冷靜,一定要冷靜!”風一戈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得知藍染塵的線索全部丟失後,他也想大鬧一番,可最終選擇了冷靜。因爲他知道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身爲男人也要義無反顧面對而不是第一時間選擇逃避。而在第一時間選擇面對的同時,更加重要的則是令自己保持冷靜。
當然,這些道理無人告訴他,都是那九年中用性命換來的。
正值深夜,冷風嗖嗖,枯葉紛紛落下,隨着冷風在地上捲起,僅有的月光被烏雲遮住,四下的悽清令他心情更加低到了極點。
轟隆隆…
不遠處悶雷響起,夜空中的烏雲更加密佈。一道炸雷在兩人頭頂炸開,也將兩人面前的建築物顯現出來。云然一拉了拉風一戈,而後指了指面前。
風一戈回身,只見面前矗立一座道觀,道觀上書三個大字‘清魂觀’。
清魂觀十分殘破,青石掉落,牆皮也有些許脫落。牆角上掛着的蜘蛛網顯其年代久遠,而那黑底黃字的道觀匾額也是鏽跡斑斑,看樣子應是多年無人打掃。
咔!又是一陣雷聲,那清魂觀三個字也越發詭異起來。並且仔聽聞,這道觀中似有斷斷續續的女子哀嚎哭泣聲音。那哭聲悽清悲痛,不像是常人發出。道觀中大多都是道士,就算有道姑生活也不會發出這樣難聽的哭聲。
事出無常必有妖,這殘破的道觀中定有什麼蹊蹺。
風一戈徒然皺眉,心中疑惑。夜半聽聞女子哀嚎可不是個好兆頭,並且這地方陰氣極重,難道此地又有陰物作祟。再加之東盛士兵的痕跡全部是在這裡消失,令風一戈心頭更加疑惑,心念至此,他決定了,要進這清魂觀中一看!
風雲兩人直接平地拔高,躍上道觀一旁的高臺,由外面向裡面望去。並未發現什麼,盡是黑漆漆一片。這道觀面積不小,正殿前方是一片面積很大的空地,應是道人們平日裡練功所用。而目光放長遠,躍過破舊的主殿,主殿身背後則是一排排供道人休息的房間,足足有幾百間房子,這便是清魂觀中所有的建築佈局。
“大叔,這地方陰氣很重,不像是道門中人所居住。”云然一可愛的臉頰上盡是嚴肅神色。
風一戈點點頭:“其中定有什麼妖物作祟。我下去看看,你在外面接應我。”
話罷,風一邊便直接掠行衝了下去,直指清魂觀。屆時全身靈氣乍起,誰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妖魔鬼怪,儘早提起靈氣防備纔是正道。心念所致,直接來到大殿,可是尚未進殿,便被一聲更加淒厲的女子哀嚎聲吸引過去。
哀嚎聲是自大殿後面的房間傳出來的,風一戈提氣掠行直奔後院。
方纔在大殿並沒有感受到人類的氣息,而剛剛來到後院風一戈便感受到很多人類氣息,且這些氣息竟全是女子發出。難道這裡有這麼多活人?但如果有活人的話,方纔那聲淒厲的哀嚎聲響起,怎會無人被驚醒,這裡怎會依舊黑漆漆一片,無人掌燈呢?
這處地方愈發的詭異。
風一戈按照記憶,走到那發出淒厲聲音的房間。伸手敲門卻無人應答,推門也推不開,想必是從內反鎖。繼而單手聚氣推開房門,屋中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見到,反而他是被一陣惡臭薰出來的。
屋中實在醜惡至極,屎尿的味道夾雜其他味道,總之還不如茅廁的味道好聞。
嗡!
就在風一戈大口喘氣時,屋中猛地閃出一黑影。腳下行進迅猛,行動異常。
“站住!”風一戈大喝一聲,繼而一道冰氣所制,將那道黑影雙腳凍住。緩緩走過去,左手靈氣外放,將眼前照亮,低頭看去那躺在地上的士兵,心中一喜,那人身着紅色戰甲,就是東盛國士兵。看來自己沒有找錯方向。
“藍染塵在哪裡?”風一戈呵斥道,沒有廢話,開門見山道。可是將那人翻過身來,那士兵卻張牙舞爪的說不出話來,風一戈注意到,他的舌頭已然割下,操!竟然說不出話來,見那滿是老繭的雙手,那是常年握刀而不是拿筆的結果,想來此人應不識字。而後詢問,果不其然。
不過好孬追蹤到了東盛士兵,也就大概掌握了藍染成的基本方向。
將心中怒氣壓下,隨即將通身靈氣外放,頃刻間這漆黑骯髒的地方便被聖潔藍光照亮。風一戈提氣朗聲道:“喘氣的,都給老子出來,不然燒了你們!”
通身靈氣依舊流轉,此時他還不能確定這地方到底有沒有大量東盛士兵藏身。不過見那方纔的東盛士兵,那精良的裝備和敏捷的身手,風一戈有八成把握,就是先前掠走藍染塵的東盛精良士兵。
在他的厲喝下,不少房間的房門打開,惡臭味更加濃烈,從屋中走出不少人。不過見到這些人時,真是令風一戈目瞪口呆,只見走出的人竟然不是東盛士兵,連男人都不是,而全是面容憔悴,頭髮散亂,穿着髒亂服飾的女子。
難道此地女人氣息這般嚴重,原來這道觀盡是居住的女人。
放眼望去,這些女人足有三百多。而且全都是身着破舊,滿臉漬泥,好似乞丐一般。最令風一戈受不了的還是那滿身的臭味。每個女子就好像攜帶茅廁一般。這些女子見到風一戈後,雙眸中盡是懼怕之色,不過奇怪的是懼怕中還帶有些許的期待。
“都跟老子洗澡去,洗的沒味了再來大殿集合!”風一戈實在忍不了,大喝道。
那些女子明顯的興奮起來,嘰嘰喳喳的打水、燒熱、回屋洗澡去了。
風一戈揚手讓云然一下來,小丫頭捂着鼻子詢問此事。風一戈變對其敘述一遍,而後獨自打量這處道觀,此道觀的年頭應該不少,且是處早就荒廢的道觀,大殿中並無道士做法應用之物,這些女子應是道觀荒廢后,纔來到此處。
繼而回到後院,想要查看一些客房是否有無線索。刻意選了出黑燈無人的房間,推門而進,而後便呆呆的愣在原地。面前正是一個女子在洗澡,面對這赤條條的白花花,風一戈大罵道:“你他孃的洗澡不開燈啊!”
而那女子卻故作嫵媚的一笑,繼而朝他搔首弄姿起來。
嘭!
風一戈關上房門,罵罵咧咧的回到大殿。這回他再也不敢向後院探索線索了。
“咦?大叔,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呀?”正在餵食給老妖的云然一見狀問道,隨即放下食物,探手摸着他的額頭,“是不是生病了?”
“啊…沒有沒有。”風一戈連連擺手,“太陽曬得太熱了!”
云然一面目表情:“大叔,現在是半夜。”
風一戈滿臉黑線:“……”
雖說二十二歲了,可別說像方纔那般見識過女人,就連和女人說話的時候也不多。在外期間,都是老爺們,哪有女人啊。顯然方纔那一幕香豔令縱橫一世的風一戈着實嚇了一跳。
寅時,那羣女子終於梳洗完畢,三三兩兩的來到大殿前的廣場上集合。
風一戈明顯的注意到,這些女子洗漱完畢後竟然都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雖不是那般雍容華貴,但卻是十分暴露,最不濟的也是身着乾淨服飾。更有甚者竟還薄施脂粉,淡掃娥眉。細細觀去,這些女子幾乎全是二三十歲上下,洗澡前後還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問你們…”風一戈剛想開口說話,便被一年紀稍大的女子打斷。
“情郎,你是救奴家出去的嗎?”那女子眼帶秋水,眉展風情的問道。